瑾說道:“陛下的皇位已然穩固,即便此時衆人知道他並非皇長子蕭昱,也無法再撼他的地位,所以才選在此時告知。”
瑾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眸裡疑慮沉靜了下來,被睿智取代。
“既然如此,你何不坐等對方接下來的舉?”
如果他們猜測的方向是對的,那麼對方先是讓慕容灼知道他並非蕭昱,如此一來,接下來再將他的真正世告訴他,他便也不會兩邊困。
“父親,也許是我們有些想當然了。”
舉不笑了笑。
這些只是憑空猜測,而且沒有切實的依據。
舉將書疊好,目堅定:“但無論對方是敵是友,我還是不喜歡這種一無所知茫然等待的覺。”
瑾含笑點頭,要想人生不被他人掌控,就要隨時掌控主權。
“看來你已有眉目了。”
舉笑而不語。
……
慕容灼率人離京後,爲平衡其他世家的人心,瑾並沒有親自主政,朝事由裴捷暫代主持,第二日即當朝對常忠的忠義予以追封嘉獎。
之後便是羣臣商討兩朝融合之事,邊界戰事有慕容灼出馬,沒有任何人爲之擔心,於是這件政務大事便爲了首要。
舉以北燕雲侯的份也出席朝會,對北燕的政務國,大晉朝堂中大概沒有人比更瞭解。
到散朝時已經是日暮時分。
在其他朝臣的車馬隨從各自打道回府時,卻有六輛馬車陸續駛向了氏柱國府。
翰墨軒。
茶香嫋嫋飄散,沁人心脾。
屋外婢僕退盡,方圓百步的靜都在影衛的耳目中。
屋,八個掌握著南晉風雲走向的人各居一。
瑾,舉。
裴捷。
衡溪之。
楚秀。
溫儒海。
盧亭溪。
崔鈺。
裴衡楚,溫盧崔衛,南晉最顯赫的八大世家掌權者,除卻衛氏一族,其他皆已到齊。
裴捷看了看其他五個被一同邀請來的人,有些驚訝,這陣仗,顯然又有驚天大事。
“懷瑜有何事,不妨直言。”
瑾向舉投來目,舉默不作聲拿出書。
之後,六人竟也是不約而同地,默不作聲依次將書看過。
屋中短暫的沉默之後……
“呵,這可真是……荒謬啊!”溫儒海乾地笑了一聲,只覺得實在太荒謬了。
一國之君被邊一個侍糊弄,錯認了兒子,還把江山了出去,
衡溪之一副幸災樂禍、要笑不笑的模樣。
“何止荒謬,還是舉國皆荒謬,如此驚天聞若是傳了出去,天下人都要笑得腹痛了。”
楚秀不知該笑,還是該凝重些,乾脆一臉漠然,道:“我已經腹痛了。”
盧亭溪扶了扶額頭。
崔鈺突然覺得牙疼。
這什麼事!
“懷瑜將我等召至此,看來陛下之意是要公之於衆了?”崔鈺問。
瑾頷首:“正是。”
盧亭溪由衷慨:“爲了將大好江山名正言順攬於懷,無數人耍盡謀謀不擇手段,陛下業已功,反倒做出如此選擇,果真磊落丈夫。”
這是正面的稱讚,但從另一面來說,慕容灼的做法未免太過天真了,須知帝位從來就是正面芒昭然,背面黑暗籠罩。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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