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的希一寸寸被碾碎,他從來不知道,在不知的時候,邊居然有這麼多的人,為了李潛的人。
不。
確切的說,他們一開始就是李潛的人,只不過他以為是自己的人而已。
這是李潛給他的錯覺。
強烈的沖擊,令他無法再鎮定自若,他莫名來的力氣,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李潛,怒氣沖沖的道:“你一開始就想奪朕的皇位?你一開始就想謀逆!你之前說過的將來我了皇帝,用心輔佐我之類的話,都是騙我的?!”
早早就有過猜測,今夜可能是畢生最痛的一晚,親自算計李知與徐語安關系的時候,都未曾這樣失過。
事到如今,還是被他的質問,給激的哭笑不得。
“若是我有爭奪的心,便不會等到現在。”李潛無意再多說:“是你先容不得我的,著我走到這一步的,也是你。”
“你胡說!明明是你想要篡位!休要說的冠冕堂皇!”李知狂笑不已:“早就知道你難馴,沒想到最后還是咬了自己。”
李潛很想告訴他,一開始他真的沒有想過這些。
若不是他挑釁,塞左漪給他,要不是他對付蘇家,又設計對他下
手,甚至不惜給他中蠱。
罷了。
同他能理論出來個什麼呢?
他并不很擅長解釋。
“莫淵是我故意放給你的。”
“汪真軒是我的人。”
“中蠱是假的。”
“左漪早就死了。”
“挑撥你和母后的是我。”
“梁大將軍黃袍加的事,也是我策劃的。”
“宮殿會炸,是因為先龍草的土里有一點即燃的炸藥。”
“你的皇位能不能夠坐得穩,全看我的心。”李潛吸了口氣笑,聲音很涼,沁人心:“君自請局,何必怪做局之人?便是我做了局,想要謀你的皇位,你奈我何,憑你那麼點心思手段,又豈是我的對手?若不是顧念你我兄弟之,你何德何能能活到現在?皇兄有一點,到如今還沒搞清楚,決定你我之間關系的,從來不是你,而是我,你無法左右我的生死,但只要我想,隨時可以讓你死。”
雨下的有些小了。
李潛拍了拍手,白晝端著兩杯酒送上來。
他取過其中一只,一飲而盡,旋即起,示意他說道:“敬你,好好上路。”
臨死之前的最后一杯酒,沒有半分甘甜,辛辣而苦,讓他眼淚直流。
李潛
看著他喝下,慢慢轉過,面對著沉沉雨幕,他緩緩閉上眼。
后沒多久響起了痛苦的聲,之后便是令人心焦的求救,對方急促的呼吸,沒在雨聲之中,直到最后什麼靜都沒有。
這一次是永別。
容時被帶著趕過來的時候,雨下的更小了,破裂屋檐下淅瀝瀝的落著積雨,影稀薄,他遠遠看到了立著的拔影。
“父親!”他匆匆走來,卻在越走越近時,看到了在他后的,極不顯眼的,毫無聲息的那個人。
只一眼就認出了是誰。
李潛雙手背在后,眉目悲憫的看著他,說道:“去磕個頭。”
容時愣了愣,不喜怒于的臉上,出復雜的表來。
這個男人算不得一個好父親,卻給了他生命,他無數次的厭棄里流著的,卻又不得不承認,就是這些脈足以他存活。
他對李知有嗎?
有。
是恨是厭惡是絕的舍棄。
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樣對自己骨的父親,為什麼一個父親可以如此這般不負責任?
既然不想要他,又為何將他生出來?
難道孩子不應該是在父母滿懷期待中來到的嗎
?
怎麼會有父親討厭自己的孩子,討厭到連見都不愿意見他呢?
他明明努力在乖了啊!
如果乖巧還得不到喜歡,那什麼才能被喜歡呢?
這世上有太多他想不明白的事了,他想,或許是因為他年紀還小,讀的書還,等他再多讀點書,再長大點,興許就能明白原因。
容時在原地停下,雙膝彎曲,重重砸在地面上,冰涼的雨水浸了他的服,他目不斜視,看著李知的方向,鄭重其事的磕了個頭。
他不做留的重新站起來,角是繃著的,目卻是滾燙而晶亮的。
李潛左手撐傘,右手拉過他的手,一步步的從圣安殿往太和殿而去。
“該上朝了。”他邊走邊說:“今日起,你就是大越的新帝,年號新元。”
下了一整夜的雨,到了天亮時分,居然完全停了下來。
眾位大臣上朝時,路上依舊漉漉的,但東邊的日頭正慢吞吞的往上跳,依稀看得出來,今日天氣晴朗。
他們在太和門相見,尚未到上朝時分,彼此總要閑聊幾句的,容無非是近日的朝政,或是隨便什麼家常趣事。
但由于昨晚的那場雨,實在是太反常了,幾
乎人人談論的都是同一個話題。
“可不是說麼,大越百年來,還從未見過春天下這麼大的雨呢!”
“我還當今天上朝也要冒雨前來,那可太折騰這把老骨頭了,誰知天公作,竟然放晴了!”
“顧大人和下一個想法啊!下雨天對咱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是相當不友好!”
“對了諸位,別說下雨了,昨晚上你們在府上,可曾聽到過什麼轟鳴聲嗎?”
“那不是雷電嗎?”
“聽著不大像,更像是炸聲!下似乎還打底微微震呢!”
“是怎麼回事啊?該不會是什麼天象異常吧?等下上朝,此事得向圣上提一提!”
上朝的時辰越來越近,諸位文武員逐次進大殿,談論聲越來越小,終于一聲鐘鳴聲后,有人宣皇上駕到,眾人齊齊行禮。
“平。”
稚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響起,這聲音委實不對,大臣們齊齊抬起頭來,這一看,整個人都嚇傻了。
什麼……
什麼況?
龍椅上坐著的那位,不再是李知,而是一個從未見過面,但卻面相與李知有幾分相像的男。
更更更驚悚的是,李潛不是在天牢里嗎?他怎麼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