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李徹把煮好的湯從灶臺上端下來,沒什麼緒的道:“那裁鋪子的活,也別干了。”
“我是這麼想的,誰知道他們怎麼就看出是宮里的刺繡手法了。”周忘憂沒好氣的道:“我本以為能一直這麼下去的,還想著等行好起來,總不能一直給人打工,打算開個小店呢,中途生了這種變故,委實惱人的很。”
“你不出去忙活這些,我也是能養得起你的。”李徹給盛了碗湯,香氣撲鼻而來,吸了吸鼻子:“我這不是在家無聊麼。”
“無聊看看書。”李徹坐下來道:“京城里面識貨的人還是很多的,別被人發現了。你若還想做這些,不如我們離開這里。”
周忘憂抬起頭,半晌沒說話。
當年出事之后,他死里逃生,仍心中想著報仇,不顧風險的領著回到京城,想要籌謀,將越武帝從皇位上面拉下來。
及至后來種種,才發現爭權奪利這潭水深的厲害,而他早已被踢出局,再無機會,才慢慢放下執念。
周忘憂其實想過要離開京城的。
周家落難,早不及往昔,他從高高的太子之位跌塵埃。
他們應
該是已死的人,即便活在京城,也如里的老鼠一般,見不得半點亮,東躲西藏,茍且生。
這種境況并非無法改變。
只要離開京城,去一個偏僻的小山村,無人認識他們,就可以重新開始。
總好過現在,到都是眼睛,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盯上,隨后等待著他們的,就是掉腦袋丟命的事兒。
活得太累。
來京城的這小一年里,周忘憂不止一次的做夢,夢到天化日之下,他們份被拆穿,本來平和的場景,渾然一變,到都是森森的泛著寒的刀尖,他們被架上刑場,許多人興沖沖的趕來,催著鬧著喊快點砍,等再夢的深了去,就是滿眼的、一無際的。
無數次驚醒。
有好幾次,鼓足了勇氣,想要開口勸說他離開京城,離開這個讓他幾乎失去了一切的地方。
他在這里出生,在這里輝煌,在這里手可摘星,在這里被丟進地獄深淵。
對這片土地有多深沉的意,就有多麼強烈刻骨的恨意。
他不甘心,就算遠離了這里,這輩子都會不甘心。
這種事只能等他自己想明白。
周忘憂做好了要待
四五年的準備,沒想到,他會在這時主提起離京。
“怎麼這麼看著我?”大概是的眼神過于明亮,反而讓李徹有些不好意思,他端起碗遮住半張被燒傷的丑陋的臉,說道:“京城里面待著沒意思,而且,要日日擔心份被發現,如今他的皇位被奪,李知做了皇帝,我也徹底失去了權勢,留在這里沒有任何用。你若是同意,我們收拾收拾,等過了小年兒就走。”
真到了這時候,周忘憂反而不知所措。
看著男人的臉,問道:“走去哪兒?”
“你想去哪兒?”李徹將問題回拋給:“有沒有想去的地方,這幾天你想想,最好是這兩日想出來,因為要留時間給我查路線。”
“好。”周忘憂端著碗,仍有點會不過神來,慢吞吞的道:“真的要離開京城嗎?”
“真的。”他的發:“吃完飯就開始收拾東西吧,我得空了去準備馬車。”
李徹早有打算,其實當初賭氣回京,不過是因為覺得屈辱。
他自問凡事做到盡善盡,嚴格用一個未來君王的要求對自己,他想不通為什麼一直看重自己的父皇,會這麼對他。
他莽頭莽腦的回了京城,希找到答案,希能夠對峙越武帝,問他要個說法。
李潛給了他解答。
越武帝不再掌權,李知了當朝主人,其實他很清楚,沒有必要再留在這里,每多一天,只會讓自己更加危險。
他是無所謂死活的,但他貪的人,不能隨著他葬送在這里。
原本這些日子,他就一直在思索著離開的事,直到那日李潛的來找了他,建議他們離開。
還是因為周忘憂去王府拜年引起的。
李潛說他府上有許多暗哨,有些他知道在哪里,有些則藏得連他的人都找不到。
為了安全起見,他們最好去避避風頭。
他的意思是,有可能周忘憂已經被人盯上了。
李徹但愿沒有,這幾日他日日都在留意靜,好在一切風平浪靜,不過李潛的提醒,倒是讓他更加清楚的認識到,只要留在京城,他們就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樣過日子,所以,還是離開吧,何必把自己搞的那麼累,他已經累了前半生,周忘憂肚子里還裝了個小家伙,他不想讓他的人和孩子,永遠不能堂堂正正的站在下。
李徹打算離開了,托人給
李潛送了信兒,只說要走,并沒說要去哪里。
李潛不不愧是有個的,連個回信都沒有,更不要說一帆風順了。
準備離開的過程,都很順利,包括出城也很順利,他們從京城出來,馬不停蹄,直到走了三四天,馬車忽然被攔了下來。
對方不說來,為首的侍衛將他們請進自己的馬車里,隨后疾馳前行,李徹從窗戶口往外瞧了眼,竟然是返回京城的路。
完了。
他在心中暗道。
對方很有耐心,想來是盯了他許久,才出手的。
這下不僅他要遭殃,就連李潛也要跟著遭殃。
周忘憂眼淚往往的不停自責:“他們要把我們抓到哪里去?是不是我?是不是我暴了?我們會死嗎?那我肚子里的孩子怎麼辦?”
“不會有事的。”李徹握住的手:“無論如何,我都會護你周全的。”
“那你呢?”周忘憂一心著急,沒有聽出他話里的意思,繼續道:“抓我們的人會是誰呢?他會把我們給皇上嗎?”
李徹閉了閉眼睛,他就是出生在皇宮,從小學的就是各種手段,他現在還活著,與李潛有關系,抓他們的人,肯定想置李潛于死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