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謝靈涯問到雷符,他下意識地看了看口袋,所以應該不是幻,而是附。
這就有意思了,試想一下他附后發現上居然攜帶了雷符,對他來說不亞于保護傘啊,這得怕什麼樣,難怪趕探問雷符是誰畫的。
這時大門猛然被推開,以施長懸為首的六七個道士沖了進來。
謝靈涯趕大喊:“把門鎖上!”
道士們:“……”
“方虛山”猙獰一笑,“你不鎖,我也要鎖的。你就這麼有信心嗎?”
謝靈涯:“你如果看到你老母的下場,就不會這麼問了。”
“方虛山”:“……是無生老母。”
不是他老母。
道士們也是哭笑不得,甚至有些憋笑,這分明是在戲弄這邪神啊。他們原本有些忐忑的心,好像也都小謝幾番話打消了。
“方虛山”冷冷掃了一眼這些不尊敬自己的道士,盤膝坐在床上,從天靈蓋升騰起一抹虛影,漸漸變實,正是形似古佛的混元老祖。
他頭頂的髻每一個小疙瘩里又升騰出來一抹影子,各不相同,有的手持刀兵,有的拿著凈瓶,還有的著蛇。
一共八個分幻影,護持在他周。
再一數道士這邊,差不多也是八九個人,但數量對等,實力卻不是各自對等。
道士們又張起來了,說道:“剛才我們看到短信,連忙查看,發現他不知了什麼手腳,把我們的雷符都臟了。”
這不出奇。
謝靈涯冷眼看著混元老祖,他從昏迷的方虛山兜里出幾張雷符,只見上面也臟污了,“唉,幸好本座發現了,借他之手一一毀去。”
謝靈涯把雷符都給了其他人,自己上也沒了,他看混元老祖得意的樣子,面無表地道:“你到底在高興些什麼啊,沒人告訴你那是我昨天一個小時畫的嗎?”
混元老祖:“……”
謝靈涯:“你不會以為我攢了半年吧?”
混元老祖:“……”
按照常理來說,沒錯,甚至何止要攢半年……
他都有點懷疑謝靈涯說這話是在虛張聲勢了。
施長懸忍不住彎了彎角,說道:“去吧。”
謝靈涯便拉開椅子,把裝朱砂的盒子打開,再鋪好黃表紙,順便里調叼上一枚靈祖護符,以免待會兒心神不穩,再被拉幻境。
混元老祖眼睛都瞪大了一些,可不等他多想,這些道士已經起法擁上來了。其他人倒好說,唯獨施長懸,不幻境影響,想干涉也無法。
酒店的房間不過方寸之地,謝靈涯占據一角畫符,剩下幾人在狹窄的空間斗法。
明明相隔這麼近,施長懸持劍擋在他前,混元老祖的幻影竟是都近不得!
“砰砰。”
敲門聲響起,“您好,這邊是服務員。”
謝靈涯看他們一眼,走到門口打開一條:“你好。”
服務員想往里看,但謝靈涯比高,看不到也就罷了,反而對上謝靈涯帶著笑意的眼睛,一下不好意思了,紅著臉道:“我聽到里面靜很大……”
這是里面混元老祖正大喝一聲:“我佛三燃燈!”
“沒事,朋友喝醉酒了,非說自己是菩薩。”謝靈涯鎮定地道,“剛才還頭說自己疙瘩不見了。”
服務員頓時笑起來,明明不是特別好笑的笑話,倒是笑得格外甜,聽到里面還有人喊什麼“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說道:“你們還陪他玩兒呀,真有意思。”
“……一群中二病。”謝靈涯貌似不好意思地道。
“那注意不要讓你朋友毀損家了,要照價賠償的。”服務員說罷,不舍地道,“……不打擾了。”
腦海里什麼都不剩了,還想不起來是不是聽說本店有幾個道士住,又是在哪個房間了。
“謝謝,再見。”謝靈涯把門關上,迅速躥回去,恰好看到一個幻影手,手上的蛇探頭來咬施長懸,施長懸側頭閃過。
謝靈涯一手往朱砂里一按,順手就抓住那蛇的七寸,把它從幻影手里搶了過來,還打了個結。
蛇:!!
謝靈涯一手畫符,另一手掐死了蛇的七寸,它上打了結又被掐著七寸,實在彈不得,謝靈涯急急忙忙畫完了十張雷符,抓起來一聲大喝:“閃開!”
道士們應聲避開,雷符疾飛,八張奔向幻影,兩張奔向混元老祖——
謝靈涯一手撈住了其中一張,在手中那蛇腦門上,“差點忘了你。”
蛇:“……”
“……譴去邪!”
謝靈涯一聲斷喝,電連閃,霹靂聲驟起!
只見幻影消失無蹤,混元老祖的神魂也變得淺淡起來,便驚慌地往方虛山上鉆。
謝靈涯一下把朱砂倒了出去,撒了方虛山滿,朱砂辟邪,混元老祖近不了。
謝靈涯手上還沾了些朱砂,見十張符還沒劈死他,靈機一,在左手手背上畫了一道符,“我今啟請來臨,大賜雷威加擁護!”
正是他自己巧思妙想,之前總是畫靈神目,剛才靈涌,畫符啟請,請祖師爺左手神通。
謝靈涯咒罷手靈訣,一下按在混元老祖上,只見他手指與其相接之,涌出火雷之,頃刻傳遍混元老祖全,隨著一聲若有似無的慘,神魂消弭殆盡,唯剩下一直直豎著的中指!
……
謝靈涯垂著一只無力的手,只覺酸痛幾乎連著心口,往床上一坐,看其他人都一頭大汗,剛才為了空出時間和空間來給謝靈涯畫符,他們也是拼了。
但是,卻也功鏟除了邪神,這幾天的辛苦沒白費,順著將那些紅道人抓起來就可以了。
這一瞬間,道長們心里十分快意。
謝靈涯問道:“剛才那雷聲是不是特別大?”
眾人面面相覷,方才他們一心放在混元老祖上,哪有心思管其他的,但是靜肯定不小啊。
謝靈涯遲疑地道:“那……要是服務員來問,就統一口徑說水壺炸了怎麼樣?能糊弄過去嗎?”
謝靈涯剛說完,就聽酒店警報聲嗚嗚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