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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職業半仙》 第36章 狐貍求救

謝靈涯很不開心,他覺得自己被打臉了。剛和小量說,讓他見識一下真正的道士過日子有多清苦呢,張道霆在這里芒萬丈地出來了,不知道還以為他是什麼明星模特,這麼多人跟拍。

尤其小量這孩子這麼缺心眼,他一看還不誤會了。

謝靈涯一想,趕掰回來:“出家有很多考驗,比如他要是長得好,就有很多,稍微把持不住就跟人做模特去了。要是素質好,人家也可能找你去練育,拿的錢全都比做道士多。但是,像我們這位張道長,仍然保持著道心!”

小量一想也很有道理,連連點頭,“我肯定也不會的,我不做別的!”

好險啊。謝靈涯趕領著他往后走,讓他好好看看道觀的房子,“看到沒有,我們的住宿條件也很一般,你在這兒還得和人拼房睡。”

“這已經很好啦,我在家時和兩個弟弟睡一張床。”小量驚喜地說道。

謝靈涯:“……”

謝靈涯剛想說我們還得種地,但是一看那小菜地,竟是還有游客觀賞,搞得像什麼珍稀植一般,只能作罷。

小量所有的行李攏共也就一個包而已,他向趙大師拜師時,上的錢全都給趙大師了,作為一個學徒,往后趙大師也是不會和他分酬勞的,只管吃管住。

謝靈涯問了一下,小量是外省人,高中畢業后就出來闖,現在才二十歲不到。

從小吧,小量就對這方面比較興趣,小時候就自己淘點書來看,然而都是那種什麼《三十天教你靈魂出竅》《三年悟道五年辟谷》之類瞎扯淡的書。

后來也在鄉間陸續找過幾個所謂的能人,然而事實證明功力都很一般——他都沒識破人是騙子,謝靈涯聽得都一臉黑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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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后小量又學會了上網,他覺得應該是因為家鄉并非修道的好地方,于是大學落榜后,家里本來讓他去上技校,他選擇了外出闖,去仙山福地尋找高人。

不過也許是最開始接的東西就比較歪,加上人有點愣,正經法沒學到,反而接上了江湖騙子。畢竟比起真道士,這些人更會吹。

也就是看到謝靈涯,小量才真正遇到一個有本事的。

小量問謝靈涯:“對了,謝老師,我這個年紀才學習,會不會太晚了啊?”

他以前遇到的老師都和他說,他年紀太大了,學法要從小練起,然后勉勉強強收下他。

謝靈涯搖頭,“最重要的不是時間,而是自己的本心。”

其實在道家來說,認為二十、三十是修道的最佳年紀,也就是“上年”,這個時候無論頭腦還是,都是最佳狀態。

當然這并不是鐵定的,比如施長懸肯定是從小就開始接,他家傳的。薩守堅祖師當年更是先學醫,然后發現學醫救不了華夏人……不對,是醫不夠高明,治不好病人,于是棄醫從道。

各人有各人的機緣和長,薩祖學醫救不了人,學道倒是用咒棗法救了許多百姓。

“其實,即便你現在真要向道,也不是立刻出家,至有三年的學習考驗期,然后才能傳度。這個時間,也是留給思考的。”謝靈涯解釋道,“我只是不希你以后為了浪費時間后悔,你這個年紀,正是最好的時候。”

這個時代,不是每個道士都能像他舅舅那樣了,小量為了他跑來抱觀,他再缺人也不能不負責,隨隨便便收下,所以一再解釋、勸說小量仔細考慮。

小量遇到的所謂大師,還沒有這樣說的,一般在挑剔他的資質之余,出來的觀念肯定是干我們這行,降妖伏魔賺大錢,誰不來干誰傻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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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后要記得,正經的宗教,肯定不會催著趕著讓人信奉。無論佛家還是道家,要為真正的出家人,都得經過很多考驗。考驗完后,還有許多戒律要遵守。”謝靈涯說道,“而在經歷那麼多后,你要是想還俗,花不了半天功夫。”

放棄遠遠比追求要輕松得多。如果再次反悔,第二次出家,又只能重頭修起了。

小量問道:“那有多戒律呢?”

謝靈涯隨口道:“三百條吧。”

小量嚇到了,“三百條?!”

單是記就得記半個月吧?

謝靈涯還把手機拿出來查給他看,“看到沒,三百條。”

小量捧著手機陷沉思,經過謝靈涯連番“恐嚇”,他的思想已經十分搖了,并不是退,而是想像謝靈涯說的那樣,仔細思考自己的人生追求了。

謝靈涯看小量那模樣,收回目,看施長懸正有些無語地看自己,便笑了兩聲。

道教戒律有很多種,主要的比如有老君想爾戒、初真戒等,一般門都是先修初真戒,其實也就十條八條。

謝靈涯故意說了個最多的嚇他,三百條的是中極三百大戒,包含了各個方面,特別詳細,一言一行都有規定。一般持初真戒沒有犯錯,才會授中極大戒。

……

回過頭來,謝靈涯給抱觀的各位介紹完小量,說明他在這兒參觀暫住之后,為了證明自己之前說的清苦沒錯,一看今天十五,又組織三個道士打掃衛生,尤其是張道霆。

張道霆一臉懵,被謝靈涯趕去清理香爐、神像。

這個活兒,前幾個月都是謝靈涯在干,為了減輕一點張道霆的負擔。張道霆之前還在景區工作了很長一段時間,算起來他也很久沒有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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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道霆鋪了一層黃表紙,先把香爐里的香拔出來,在事先準備好的橘子上,再把香灰都掏在黃表紙上,用網篩一篩。篩完后香灰倒回爐中平,香也回去。

觀香火漸旺,這香爐中的灰還真多,只是一般唯有初一十五及臘月大清除時能香灰。

一個個清理過來,整理出來多余的香灰包好了,以前是要求放到流水之中,住城里為了河道衛生,就沒那麼講究了。

——街道社區的人可就盯著抱觀,怕他們搞活燒這個丟那個的影響環境,不過抱觀保持得其實還不錯,雖然還沒能用心香代替香火。

至于神像,必須是清理完香爐之后,再去清理。不能用水沖洗,得先用刷子把灰塵刷掉,然后用柚子皮里頭白那一面來,最后還得用一遍。那麼大的神像,這可是個力活兒。

張道霆先三清,然后祖師爺,手都酸了,坐在凳子上直胳膊。

小量在旁邊認真地看,還給張道霆手。

謝靈涯也沒阻止,他給祖師爺上香去了,在心中默念道:“祖師爺,那個都功印的家伙收了地府的鬼魂,您老人家保佑一下,讓我撞見他,為民除害,順便把那一百多萬賺回來吧。我想攢錢擴建,把您的正殿給賺回來。”

謝靈涯睜眼一看,發現那香燒得特別快,很快就燒到了香腳,不嘖嘖稱奇,祖師爺是不是特激啊。

“那就說好了啊,雖然他有都功印和三五斬邪劍,但是我相信以祖師爺的神目,一定能看到他在那兒。對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在城隍爺那兒有面子了,是不是您給言了幾句?”謝靈涯又默念道,“您要繼續保持啊,那家伙征了那麼多鬼魂,我以后說不定還要和城隍爺借兵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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禱告完了,謝靈涯又滋滋想了一會兒以后要是能擴建是什麼景。

到了晚上,施長懸接了一個家里的電話,回來后謝靈涯問他怎麼樣了。

施長懸說道:“城隍不在廟中。”

之前說好道協那邊會稟告冥神,盜印賊截了魂的,謝靈涯不解地道:“是出差了還是早知道這件事,去上司那了啊。”

這人間的市長還有去別的城市調研呢,說不定省城的城隍爺也去考察其他省城的鬼混先進經驗了呢?

施長懸搖頭,“那之前兩日廟便占不出任何東西了,法師們猜測是城隍爺換任了,幾十年前也有過這樣的況。”

間當然也有人事調,城隍本就是本地英靈擔任,犯錯了調職、撤職,功德修滿了升職,都屬正常。

“怎麼偏偏這個關頭換任啊!”謝靈涯慨,對應古代,現代的城隍爺是縣市省京幾個級別,省城的城隍爺已經比較高級了,管著一個省。

這不但是報信的問題,城隍爺那邊報不了,還可以從別的渠道告知地府的鬼神。但是如果那人沒有離開鵲山,到底還是有本地城隍相助最好。

也不知道間的辦事效率怎麼樣,換個任要換多久。謝靈涯說道:“那還是我們祖師爺比較靠譜,我給他上香時,他答應會幫忙了。”

不是人人都像謝靈涯這樣能和本派祖師爺應那麼強的,也不是每個神靈都那麼熱心的,人家也有個,也可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施長懸心里倒安了一些,王靈火眼金睛,糾察人間,也許真的可以給予一些指引。

第二天,謝靈涯本來想占卜幾次,看看有沒有線索了,外間報刊店的孫富洋孫老板,過來和他商量中止租賃合約的事了。

觀外頭隔出來的小空間,租出去賺點租金,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道觀的大頭收,一度十分重要。

孫富洋租那兒也有好幾年了,他說兒子在省城混得不錯,已經決定全家搬到那邊去和兒子團聚了,這個報刊店當然也不再開了。原先還有點不好意思,但是近來抱觀發展得很好,他也就放心提了。

沒辦法,謝靈涯又和他談這件事,雙方友好解除了合約,門面收回,過幾天本月的租期到了正式結束,孫富洋就會把東西清空。

謝靈涯想,孫富洋走了,他就不打算把門面再租出去了,反而想把地方拆了,重新恢復門墻。給抱觀換一個大一些的門,再把那個古董老牌匾給重新掛上,那多有范兒啊。

現在的外墻不但是仿古的,還為了整出門面了很多,沒氣質的。

如今抱觀的一大特,就是里頭的古建筑,很多游客都為這個來的,大門重新設計一下,還能更增。他們現在可是還有《魯班書》的傳人,相信能建造一個合適的大門。

如此想著,謝靈涯就跑到門口去看,腦補能弄多大的門。

“謝老師,謝老師!”

謝靈涯忽然聽到有人喊自己,回頭看了一眼,一輛車剛穩,上頭下來一人,大步過來和他握手。

“唐先生啊。”謝靈涯一看,這不是唐啟麼,他含笑說,“有日子沒見了,來上香嗎?”

唐啟卻有些急,說道:“不是上香,我那里出事了。”

謝靈涯眼睛都睜大了,“不可能啊!”

有施長懸做的法事,他又特意畫了太上法鎮宅靈符,這都能出事?

唐啟都等不了進抱,其實他恨不得直接把謝靈涯拉上車,站在馬路邊上就道:“有工人去山里頭抓兔子,結果好像撞邪了,找到他時人都瘋了!直喊有鬼!”

“確定不是人為?”謝靈涯問道。

唐啟一聽,不肯定了,“呃,您要這麼說,那我也不確定了……有人想搞事害我的項目?”

雖說那人喊著有鬼,但的確也不一定是被真鬼嚇到。他是特別相信謝靈涯的,也相信他們做的法事,所以他是最郁悶的了。

謝靈涯都想說不然把海觀的帶去看看了,這時唐啟的車后備箱卻咚咚響了兩聲。

“臥槽。”唐啟嚇了一跳,站遠了幾步,警惕地對司機道,“你后備箱裝了什麼?”

司機也懵著,“沒什麼啊,就一些吃的、用的。”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里頭有什麼,實在想不到哪樣東西能發出這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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