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正擡起右手，在他的脖頸上比了比。

“在丁號丸功研製出來時，八百比丘尼的軀，只剩脖頸以上的部位了。”

“八百比丘尼已經快沒有多餘的可用來供我們實驗了。”

“於是在丁號丸研製功後，信秀下令將所有研究‘不死之力’的實驗場毀壞，清理乾淨所有的實驗。”

“唯有專門負責進行丁號丸實驗的丁號場在銷燬的當天，遭到了不明人士的襲擊，導致有極部分的實驗逃出，不過好在絕大部分外逃的實驗都被抓了回來並順利地得到了清理。”

坐在“島田車”上、“襲擊丁號場”的始作俑者——初，此時下意識地咬了咬牙。

在場的所有人，在聽完玄正剛纔的那番話後，無一例外——全都神難看。

爲進行所謂的實驗，將某個人脖頸以下的軀分了數萬個碎片，脖頸以下的軀被吃得一乾二淨……

這種事，已經超越了緒方等人的想象極限。

“因無法再進行‘不死之力’的實驗了，沒法再去研究新的、更好的變若丸，所以信秀只能選用目前手頭所掌握的每種變若丸中，效果相對而言最好的丙號丸，來讓他信得過的部下獲得‘不死之力’。”

“他讓他不的部下吃下八百比丘尼的片以及丙號丸，然而到頭來，卻只有吉久、烙婦人、左右衛門這仨人功吸收了‘不死之力’。”

“在變若丸的研究停了之後，針對‘不死之力’的研究也全面停擺。”

“而這……也是我和信秀決裂的導火索。”

玄正緩緩垂下腦袋，然後再次發出自嘲般的笑聲。

“我就是爲了研究‘不死之力’，才決意加臣氏，爲信秀效力的。”

“現在你跟我說：不研究‘不死之力’了，這算什麼？”

“於是，在得知針對‘不死之力’的研究停擺後，我就立即跑去和信秀大吵了一架。”

“八百比丘尼還剩一顆腦袋，還能再維持一個月左右的研究活。”

“我要求信秀拼最後一把，說不定就能在這最後的一個月的時間，在‘不死之力’的研究上得到巨大的突破。”

“可臣氏對我的提議，毫不爲所。”

“最後——因我始終不願服、讓步，對我萬分惱怒的臣氏，將我關進了高野山的大牢裡。”

“……這就是你和信秀結仇的始末啊。”緒方說，“所以——你就是爲了向臣信秀報仇，才同意無償協助我們的嗎？”

“沒錯！”玄正猛地揚起腦袋，瞪圓雙眼，聲調揚高了不知多度，“我就是爲了能研究‘不死之力’才爲信秀效犬馬之勞！”

“我能夠容忍他向我惡言相向！”

“我能夠容忍他將我關進大牢！”

“但我不能容忍他停擺了對‘不死之力’的研究！”

“研究‘不死之力’，是我哪怕窮盡餘生也想達的理想。”

“爲此，我甚至不惜拋棄一直視若己出的徒弟！”

“結果信秀卻這麼對我！”

“我問你——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

“是要默默地忍氣吞聲？”

“還是要盡己之能地展開回擊？”

玄正牙關一咬，憤恨的火焰在玄正的眼瞳中燃燒。

“我雖只是一介手無縛之力的醫者，但我也知道‘以牙還牙’的道理！”

“哼……”負責駕車，一向臭的淺井，這時發出極骨的嗤笑，“真是一個常見得不行的理由呢……”

“……對於你爲何願意協助我們，我們算是明白了。”源一此刻沉聲道，“現在……你可以和我們詳細講講：將小琳用作人柱，又是怎麼一回事嗎？”

“啊，這個呀……”

原本掛於玄正臉上的那濃郁的憤恨之，此時緩緩消散，他的表又慢慢變回了那讓人看著極不舒服的笑容。

“在研究‘變若丸’時，我們有了……別的意外發現。”

“不論是否有功吸收‘不死之力’，此人的都是會像常人一樣腐壞、重歸自然界，不過腐壞的速度要比常人要慢上許多。”

“在一次極偶然的況下，我們發現——或許是因爲並非是用正規的方式來獲得‘不死之力’吧，所有在吃了八百比丘尼的皮後暴斃而亡的人，他們的，都會變不得了的……‘毒’。”

“將他們的投進水裡，然後再讓常人喝下這被污染的水，便會變失去神智、攻擊極強、恢復力可怕得嚇人的怪。”

“因爲在變這樣的怪後，雙眼會變紫，所以我們將這種怪統稱爲‘紫目’。”

“信秀得知此事後，立即要求我們對此展開調查。”

“經調查：只有將他們的投進水裡後，纔會產生出這樣的破壞力。”

“埋進土裡或是曝野外、焚化，都沒啥異狀出現。”

“我們推測——那些吃了八百比丘尼的皮後暴斃而亡的人的，之所以會變這麼不得了的‘毒’，極有可能是因爲人吸收‘不死之力’失敗後，導致‘不死之力’在與人結合時，產生了特殊的變異。”

“因爲我們有試過將那些功吸收了‘不死之力’的人的沉進水裡，然後再讓常人去喝這些被污染的水，而這些人卻沒有變紫目。”

“只有那些吸收‘不死之力’失敗的人的，纔會將水給污染。”

“紫目沒有神智，素質也沒有獲得增強，但唯有恢復力和他們的非常可怕。”

“凡是不慎讓紫目的進到的人，都會嘔而亡——癥狀與吸收‘不死之力’失敗的人完全相同。”

“因此我們斷定：紫目就是被變異過後的‘不死之力’污染的怪。”

“他們有著變異過後的‘不死之力’，所以他們的癥狀纔會那麼地特殊。”

“不過紫目歸結底，還是‘不死之力’下的殘次品。”

“在我們的研究中，我們發現紫目還是有著很多致命的弱點。”

“他們的第一個弱點：他們害怕吸收‘不死之力’功者的。”

“簡單來說——將吉久、烙婦人、左右衛門這種功吸收‘不死之力’的人的塗滿在兵刃上後，再用這樣的兵刃去攻擊紫目，紫目因這兵刃而的傷，並不會恢復。”

“對於其中的原理……我們猜測是因爲正統的‘不死之力’能夠制住這種變異的‘不死之力’。類似於‘以毒攻毒’。”

“而紫目的第二個……同時也是他們最致命的弱點，就是他們活不長。”

“經過我們的研究，紫目的平均壽命基本就只有4年。4年過後，所有的紫目無一例外——都會臟衰竭而死。”

“死亡的癥狀，跟那種壽用盡、自然死亡的人一模一樣。”

“我們猜測這跟人難以承變異的‘不死之力’有關。”

“不過——雖說紫目只是‘不死之力’下的殘次品，但信秀對紫目還是產生了極濃厚的興趣。”

“因此，信秀決定做一個大膽的實驗：若是將某條河流給污染的話，能否讓靠這條河流爲生的人變‘紫目’？”

“於是……”

“於是你們選擇在紀伊的蝶島展開這個實驗。”緒方接過玄正的話頭，替他回答道。

玄正這時似乎也習慣了緒方等人知道不事的事實，只聽他“嗬嗬”笑了幾聲後，接著道：

“沒錯。我們選擇在蝶島展開這個實驗。”

“我那時剛好對紫目很興趣，於是帶著玄直化名趕赴蝶島。”

“爲了便於稱呼，我們將這種用來污染水源的，稱爲‘人柱’。”

“被選作用來在蝶島上做實驗的人柱，是個孩。”

“我們將那孩的拋進蝶島住民們賴以生存的河流上游，然後靜待實驗結果出來。”

“結果，沒想——實驗開始後沒多久，我突然得知：設於蝦夷地的專用於研製丙號丸的丙號實驗場大獲功，丙號丸功研製出來了。”

“啊，我剛纔忘記講了：那個時候，丙號丸和丁號丸還未研製出來。蝶島實驗和丙號丸的研製是同步進行的。”

“我迫切地想要看看丙號丸是什麼樣的，於是向信秀申請允許我前往蝦夷地的丙號實驗場，換別的人來繼續觀察蝶島的實驗。”

“那個時候，我和信秀的關係還十分地親，因此信秀很快便給了我答覆，允許我前往丙號實驗場觀實驗。”

“於是我又帶著玄直火急火燎地離開蝶島，趕赴蝦夷地。”

“然而……在剛抵達蝦夷地時，玄直……便突然棄我而去了。”

此前從緒方的口中聽到玄直的現狀後，便有在玄正的臉上出現過一次的複雜神，此刻再次在玄正的臉上浮現。

“我那時……其實已經有發現玄直的神狀況不太好了……但是……我希他能一直陪著我，陪我一起來研究‘不死之力’。”

“在發現玄直突然出走後，我有試過將他找回來過一次。”

“但這本沒用，在將他找回來過一次後，他又立即出走了。”

“最後，我也索死心了，任由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啊，抱歉，我似乎有些跑題了呢。”

玄正自我嘲諷了一番後，接著道：

“蝶島的實驗可以說是大獲功。”

“喝了被污染的河水後，蝶島的居民全變了紫目。”

“這個結果……可以說是讓信秀喜出外啊。”

“因爲，他終於找到了……能夠輕鬆打敗江戶幕府的方法。”

“你們知道神田上水嗎？”

“二百年前，江戶幕府剛建立時，爲將幕府建設即使百萬人口也能輕鬆容納的大城，幕府以井之頭池爲水源，收集途中池水引至江戶城下。”

“這條水路，便被命名爲神田上水。”

“江戶的所有百姓的日常用水，都取自神田上水。”

“目睹的蝶島實驗的大獲功，信秀擬定了一項被他命名爲‘江戶合戰’的作戰計劃。”

“這個計劃的容也不復雜。”

“將人柱投進神田上水裡，讓江戶幕府的統治中心直接變得像蝶島那樣。”

雖說此前還在高野山上時，已經有略地聽玄正解釋過“江戶合戰”爲何，但再聽一遍這樣的話語，緒方還是忍不住地覺齒發寒。

“那把主公充作人柱扔進神田上水裡的用意是什麼？！”急子的淺井，忍不住地吼道，“聽你剛纔所述，這個人柱換誰來應該都無所謂的吧？！”

“嗯……這個嘛……”

玄正臉上的笑容……慢慢變得怪異起來。

“理由也非常地簡單啦……”

……

……

“……你這麼大費周章地把我抓來，就是爲了將我充作什麼‘人柱’，扔進神田上水裡面嗎？！”琳向信秀低吼著。

“對啊。”信秀微笑著，十分坦率地點了點頭：“因爲啊……你想想看——相比起將某個無關人等扔進神田上水，顯然還是將和我們臣氏有著不淺因緣的人給扔進神田上水要更適合一點。”

“畢竟呀，向江戶幕府發犀利反擊這種事，還是得由我們臣的人來親自做才更有意義，不是嗎？”

“這樣一來，多有歷史的啊！”

說罷，信秀向琳展出極燦爛的笑容。

這副的模樣，就像是他剛纔對琳所說的話，是：“妹妹，祝你生日快樂，我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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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文的某個地方，作者君有說過：“那裡是本書最後的文戲”，結果作者君誤判了……這裡才應該是本書最後的文戲……大家看本章的標題就知道了啊，本書最後的文戲到下一章就徹底結束了。

這幾章算是將本書最大的幾個坑與伏筆給填上了，是最後的文戲了，這次絕對不會誤判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