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究是比要狠，捨得拿自己的生死來賭。

林晞幾乎是立即跳了起來，撲過去將他攤平，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司明，司明！”

他的脈博，還好，雖然微弱，但還沒有消失。

轉頭想下牀去找有沒有急救的藥，手上一，回過頭來，是司明拉住了。

“司明。”又撲回去，聲音裡都帶了哭意，“你家裡有藥的，是不是？”

他沒有答，也沒有睜開眼睛，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無意識地喊著的名字：“林晞！”

咬牙切齒。

眼見得他額頭上滲滿了冷汗，都在微微發抖，林晞閉了閉眼，用了蠻力從他手裡掙出來。

在房間裡到翻了翻，沒有發現藥，只好回頭強行灌了他半杯水，又用淡鹽水給他全了，見他的臉並沒有多緩和的跡象，林晞就決定打120將他送醫，結果卻發現——就算打了電話也沒用，出不去，醫生們也進不來！

他這副樣子，也沒辦法讓他去開門，林晞翻遍了屋沒有找到備用的鑰匙，正躊躇無計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起來。

是一個陳青的男人。

姓陳的，很耳的名字。

林晞只略作猶豫就接起了電話，到現在，也顧不得去想，如果讓外人看到在司明這裡會怎樣了。

對方聽到的聲音並沒有意外，懶洋洋地問：“司明呢？昨晚上喝那麼多酒，他還活著嗎？”

林晞聽到這話就鬆了一口氣，突然記起他是誰了，結婚那天，用香檳酒的杯子敬白酒的男人。

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一些：“他還活著，不過樣子很糟糕，如果不馬上送醫就有危險了。他家房門是指紋鎖，我沒有找到備用鑰匙，你有什麼辦法嗎？”

陳青就在那邊了句口，惡狠狠地罵了聲：“他還真是會作死！”然後掛掉了電話。

林晞沒有再打過去，相信，他是有辦法的。

果然，陳青和醫院的急救車差不多同時趕到。

他手上有鑰匙，開了門看到司明的況臉鐵青，招呼著醫生將他擡上了急救車。

他沒有搭理林晞，只是在猶豫著要不要跟去醫院的時候回過頭來，問了句：“你不去嗎？”

他臉很是不善，林晞既不想跟他起衝突，也是確實有些放心不下，就也跟著上了車。

司明被送去搶救室之後，陳青走到面前：“他是不能喝酒的，你知道嗎？”

“……知道。”

“所以昨天晚上你就一直看著他病發這樣？”司明的過敏是遲發的，如果控制得好，不會弄得如此嚴重。

林晞微垂了頭，沒說話。

陳青冷笑著撇了撇，目挑剔：“有時候真不知道你有哪點好,值得他這樣。不過你們的事我才懶得管呢。只是我這人護短得很，他要是活得好好的，怎麼折騰隨他的便，他要是出了什麼事，”他輕輕一笑，笑容是說不出來的鷙冷厲，“我會讓別人生不如死！”

陳青說完就走去了一邊，閉上眼睛不再理，彷彿多看一眼都無法忍耐。

林晞沒有說什麼。

學醫，很明白司明這種況下最壞的後果是什麼，所以也由衷地盼著他可以沒事。

時間在這樣氣氛凝固的等待中過得尤其慢，林晞站得都快失去知覺了，司明才被推了出來。

他人已經清醒過來了，只是還有些虛弱，臉上也殘留著一點點過敏後的紅癍。

醫生說：“還好送醫及時，病人沒什麼大事。”

林晞和陳青就都鬆了一口氣，後者更是有心刻薄人了，衝著林晞冷笑：“沒能害死他，你是不是覺得很失？”

司明在邊上咳了咳，聲音無力：“陳青。”

陳青當即翻了個白眼：“嫌我礙事了是吧？行，我滾，我現在就滾！”

他說罷，怒氣衝衝地甩門走了，留下和司明兩個，氣氛凝滯。

最後還是司明先開的口，低聲而冷淡：“你走吧，記得你應了什麼。”

就這樣，他還是沒放棄。

林晞張了張，發現自己似乎無話可說，默默地退了出去。

林晞離開後，陳青又走了進來，臉上哪裡還有半點怒意。

他在司明牀頭坐定，翹起二郎問他：“我的演技怎麼樣？”見他不答，又說，“當然了，肯定沒有你演技好，你這是拿生死在博啊……哎，我說四爺，你這樣真的值得嗎？”

司明平平地躺在那，神淡漠，他自嘲道：“種嘛～～不論生死又怎麼算？”並不願意多談這個話題，他問，“我大哥應該快過來了吧？”

“嗯，接到電話就出門了，你就等著捱罵吧。”

司明卻只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