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虞轉過來:“尤老師,你剛才說,這里的心理醫生很有職業素養,是嗎?”
尤應夢:“是呀。”
“所以他們絕對不會病人的任何況?”
連連點頭:“絕對不可能。會來這里的人都非富即貴,誰都得罪不起。你就放心地進去吧,松虞,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幫你約到的。”
但松虞只是擺了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
慢慢地坐回了剛才的休息區,拿出手機,在搜索引擎上輸「Chase」。
沒搜到太多新聞。
似乎從那一次炸之后,池晏就不再像從前那樣,頻繁地接采訪和進行公開演講。
關于他的網絡輿論,也漸漸變得風平浪靜。
但松虞立刻意識到,這才是最反常的:隨著大選將近,池晏當然應該盡可能地增加曝度,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銷聲匿跡。
——或許他的確有什麼不對勁。
既然沒有辦法旁敲側擊,索就直接拿出了手機,又給那沉寂已久的聯絡人,發送了一條新消息。
【陳松虞:你剛才去接心理咨詢了嗎?】
良久后,毫無回應。
【陳松虞:我看到你了。】
依然毫無回音。
這樣一來,整頁的對話框,竟然都被一個人所占據了。
松虞皺著眉,冷笑一聲,對尤應夢說:“走,尤老師,我們逛街去。”
*
話雖如此,松虞從來對于逛街這件事就沒太大興趣。
經過了一家又一家的奢侈品店,始終百無聊賴。
直到視線突然及到某個櫥窗。
明亮的吊燈下,掛著一對蓬松的綢枕頭。
松虞停下了腳步。
尤應夢:“怎麼了?”
“沒什麼。”若無其事地說,“我們走吧。”
枕頭,床,睡眠——大腦好像一個超載的記憶宮殿,驀地浮現出了許多凌的畫面:清晨臺上的滿地煙頭,深夜客廳里循環播放的電影——似乎從拍戲以來,池晏就深失眠所困擾。
這會是他來看心理醫生的原因嗎?
不得而知。這聽起來是一個毫無據的猜測。
話說回來,池晏的態度也實在讓人惱火,他單方面地切斷了與自己的聯系,甚至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如此冰冷和傲慢——即使是對同事,這也夠沒有禮貌了。
但此后的大半天里,失眠這個想法仍然時不時地出現在松虞的大腦里,像一輕飄飄的羽,在的心口反復跳躍。
甚至于更多的細節也涌現出來。
更多的畫面,更多的聲音。
他說:“我睡不著。”
“不用這麼麻煩的。”
還有,在某一個深夜——“可以唱一首歌給我聽嗎?”
最終妥協了。
這完全是出于對同事和病人的同。打開手機的時候,松虞這樣告訴自己。
*
于是這一夜,在寂靜無人的臥室里,池晏的手機再一次響了起來。
黑暗之中,他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屏幕。
【陳松虞:晚安。】
手指用力地攫住了床單,深陷下去,仿佛陷進了的白沙里。
之后松開,慢慢抬起來。
他終于還是失去自控力:只看一眼,他告誡自己,只能看一眼。
指尖緩緩地挲過屏幕。
但就在這時,一條新消息又發了過來。
“晚安”這兩個字下面,多出一段音頻。
它自地播放了出來。
“為你封了國境
為你赦了罪
為你撤了歷史記載”
澄澈而清亮的聲音。
一如陳小姐溫的眉眼。
手機從指尖慢慢落下去,到膝蓋旁邊。
直到一分多鐘的清唱結束,一只汗涔涔的手,才再一次握手機,珍而重之地將它放在了枕頭邊。
【池晏:晚安。】
他終于還是沒有忍住。
在循環播放的歌聲里,池晏緩緩閉上了眼睛,任由意識變得恍惚。
海上的月亮一點點升了起來。
迷離的輝,漸漸地變了一個齒般的、波粼粼的夢。
他的確做了一個夢。
一個太過真的夢。
作者有話要說:歌詞來自楊乃文《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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