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
張喆又磕磕地解釋起來,仿佛在背誦江左的履歷表:“就是我們劇組的男二號。他是選秀出,本來是個唱跳歌手,這兩年演了幾部電視劇,反響都不錯,勢頭也很猛,現在慢慢開始轉型拍電影……”
“哦,就是那個小偶像。”池晏漫不經心道。
張喆心想,豈止是小偶像,人家可是如日中天的當紅豆,之所以會來演男二號,也是看中了陳導演的實力,想要沖一沖電影節的新人獎。
但是在池晏面前,他只能汗地連聲道:“是、是的。”
“他想干什麼?”
“他說家里臨時有點事,想要出去一趟,盡量在復工前趕回來。”
當然,家里有事,這明顯這只是個毫不走心的借口。
誰知道他到底離組要干什麼。
池晏:“所以?”
張喆著頭皮道:“陳老師最討厭有人軋戲。所以他們那幾個主要演員的合約里,都特別注明了這一條,拍攝期間不準離開劇組。”
“那他是明知故犯了。”池晏微笑道。
真奇怪,明明眼前之人,角含笑,語氣也稱得上是彬彬有禮。
但張喆卻不由自主地開始眼皮跳起來。
“我、我明白了。”他局促不安地在沙發上扭了扭,“我馬上跟、跟他的經紀人說,不準離開。”
“嗯。”
池晏百無聊賴地看了看手表。
張喆所說的這些無聊瑣事,實在令他到厭倦。
而現在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
也就是他的……深夜電臺時間。
在送給陳小姐的百達翡麗里,池晏裝了一只竊聽。
本來只是為了防患于未然。
但他近來突然產生了一個新好,就是每天準時打開監聽設備,聽一墻之隔的人,正在做什麼。
大多數時候都非常安靜。
盡管如此,還是難免會發生一點聲音。
在房間里四走的腳步聲,倒水的聲音,敲擊鍵盤的聲音……甚至于淺淺的、均勻的呼吸聲。
在深夜里,這輕的、緩慢的聲音,來自陳小姐的聲音,會在耳機里被無限放大。
于是一種近乎于骨悚然的覺,也沿著脖頸和后背緩慢向下。
他迷這種覺。
只有這樣,他才可以睡著。
池晏又漫不經心地瞥了張喆一眼:“還有事嗎?”
“沒、沒事了!”張喆立刻道。
當然還有事。
像江左這種搖錢樹一般的年輕偶像,背后的經紀公司最是難纏,絕不是一句“不準假”就能打發走的。他已經跟他們費了一整天的口舌,實在沒辦法才來找陳老師的。
但Chase趕客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他哪里敢再多。
“那就好,辛苦你了。”池晏說,又慢吞吞地補充道,“告訴其他人,都安分一點。”
張喆渾一激靈,原地跳了起來:“是的!好的!”
一時之間,他只恨自己沒有帶錄音筆來。
否則他簡直想要把這句話給錄下來,整日在劇組循環播放——
“告訴其他人,都安分一點。”
這充滿威懾力的、淡漠又冷酷的聲音,簡直聽了就令人通生寒。
“那老師,我先走了?”張喆又期期艾艾道。
池晏:“嗯。”
他已經拿出藍牙耳機。
池晏想,他的確不是什麼好人。陳小姐一定也不會喜歡這種行為。
但他從來就是這樣。
他想要的,就一定要掌控在手中。
他戴上了耳機。
下一秒鐘,池晏又淡淡道:“站住。”
張喆原本已經快要走到了門口。
他十分僵地轉過來,心驚跳地說:“老師,您還有事嗎?”
池晏似笑非笑地看他:“你剛才說,那個請假的男演員是誰?”
張喆:“……江左?”
而此刻,就在池晏的耳機里,陳松虞正在冷淡地說:“江左,你離我遠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江左,謝謝你的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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