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應下

“……能麼？”奚木香也悄悄問。

兩人此時正走在村子裡的土路上，朝村子南麵走去。

“能，隻要趕在那家人來之前找牙婆商量一下就，有錢送上門，牙婆還能往外推不。”薛小苒雖然心裡也有點忐忑，不過，連烜說能，那就能。

“嗯嗯，對的，有錢賺，烏七婆不會往外推的。”奚木香穩了穩心神。

烏七婆是村裡的牙婆，也兼職做婆，是附近幾個村落有名的伶俐人。

為人雖然有點貪婪，但事比較公道，所以在附近的口碑還算可以。

烏七婆住在村子南邊，離村中間有點遠。

“哎，快躲起來。”奚木香拉著薛小苒避到一戶人家的圍牆後。

“怎麼啦？”薛小苒輕聲問。

“蘭花他堂哥。”奚木香小聲回答。

薛小苒探出頭，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神很是沉，走路的速度不快，時不時還呲牙咧地大。

等他從前麵的小道上穿過，奚木香幸災樂禍地笑，“他肯定被蘭花揍得最狠，平日就在蘭花麵前逞威作福裝模作樣，就該讓他點教訓。”

“那個烏七婆冇有跟著。”薛小苒注意到重點。

“可能是不在家，我們去問問。”奚木香也看到了。

兩人不再多話，在村子裡的小道上七拐八拐的，找到了烏七婆家。

烏七婆是有名的中間人，家境自然不差，宅子也是村裡有數的青磚大瓦房之一。

奚木香讓薛小苒避在牆角邊，上去敲門。

過了一會兒，就走了回來。

“烏七婆去隔壁村看人去了。”奚木香小聲說道。

看人的意思，也就是有人遞話要賣人，牙婆去看人值多價錢，然後出價，看對方的意願再議細節。

薛小苒眼睛一亮，正好可以拖延一下時間。

“那咱們去村口等烏七婆吧，這事最好不要讓彆人看到，省得到時候徒生事端，那家黑心肝要是知道是我一個外鄉人想買蘭花，說不得會漫天要價了。”

奚木香聞言，連連點頭，“冇錯，不能讓彆人瞧見了，這事就是因為昨天，有多的八婆向烏大方家告，要不然，蘭花的境況哪裡會變這樣。”

兩人繞著村邊的小路往村口走，邊走邊嘀咕一會兒該怎麼說，纔好說服烏七婆幫忙。

他們避開人多的地方，往隔壁村的方向多走了一小段路，然後站在路邊的林子等人。

這裡的地勢多是起伏不定的坡道，上上下下的，很是遮人視線，們站在稍裡麵的位置，冇有引起路人的注意。

等了半個鐘頭，奚木香盯著路口的眼睛亮了起來。

“來了，大娘子，你且在這等著，我去把過來。”

奚木香走出了林子，快步朝一個穿著深紫土布的中年婦人走去。

這邊很多上了年紀的婦人，都穿著有當地特的土布，頭上還會包著不同的頭帕，烏七婆也是這般打扮。

奚木香和烏七婆先說了會兒話，才領著走了過來。

“七婆，這是連大娘子，大娘子，這是烏七婆。”

“大娘子好。”烏七婆常年在鄉間鎮上來迴遊走，有時候還會去到更遠的縣份城鎮，早就練就了一雙毒辣的眼睛。

眼前的連大娘子，白皙，五秀麗，大大的眼睛清澈純淨，讓人見之心喜，一看就是個良善溫和的子。

烏七婆早就聽說過他們的事。

半頭黑熊的價錢說給就給，豈是普通人能有的氣魄。

加上剛纔奚木香說的事，烏七婆的態度就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逢迎的意味。

“烏七婆好。”薛小苒微微頷首，稍稍端起了點架子。

不能讓人輕易看穿，從而把底線過早亮到明麵。

“大娘子是覺著蘭花那丫頭，了您的牽連，所以被烏大方一家發買，有些過意不去是吧。”

烏七婆昨夜也聽說了烏蘭花的事，隻是冇想到，烏大方還真敢把親侄給賣了，也不怕人在背後斷他的脊梁骨。

“是這樣的，昨天我在後山的泉眼提水，烏蘭花正好路過，順手幫我把水提了回去，我謝的幫助，所以順便請吃了頓飯，冇想到，最後好心辦了壞事。”

薛小苒的口氣有些無奈。

“烏大方那一家子人就是那個鬼樣子，自己對待蘭花不好，也不見不得彆人對好。”烏七婆也搖搖頭。

“事既然因我而起，總不好讓烏蘭花被他們欺負這樣。”薛小苒歎了口氣。

“可不是麼，七婆，你又不是不知道，蘭花被他們一家磋磨啥樣了，挑糞耕地這種臟活重活全都丟給蘭花乾。”奚木香在一旁義憤填膺。

烏七婆點點頭，“說起來蘭花這丫頭還是能乾的。”

薛小苒和奚木香換了一個眼神。

“七婆，我記得芳草以前賣了十兩銀子，蘭花是不是也是這個價錢？”奚木香問起了重點。

“那可不能比，芳草長得好看，年紀又輕，去了鎮上的大戶家裡也是當一二等丫鬟的命，蘭花年紀大了，說話又不利索，長得也普通，賣不賣得出去還不好說，就算賣出去也是乾活的命，價錢肯定和芳草比不了。”

烏七婆搖頭。

“那……”奚木香遲疑了，看了眼薛小苒，有些拿不住主意。

“算了，我實話告訴你們吧，蘭花那丫頭，我最多出五兩銀子，超過我是不會買的，虧本買賣我烏七婆可不會做。”

烏七婆做了那麼多年中間人，見過的人和事多了，心腸不，是冇法做這行當的。

賣兒賣的人家，哪家不是生離死彆，要死要活的，眼淚見多了，也變麻木了。

“烏七婆，你看，這樣行麼？”薛小苒湊近兩步，低聲說了幾句話話。

烏七婆眼眸閃，想了一會兒，點頭應下。

瞧同意，薛小苒忍住心中的心喜，和商定細節，讓先行一步離開。

等走後，薛小苒和奚木香笑著互看一眼。

過了好一會兒，們才慢慢朝村口走去。

烏大方家的事，一大早就吸引了一群看熱鬨的村民。

鬨出的靜太大，烏氏族長也過來調解了。

“……大方，你這又是何必，你弟弟大山就這麼一個閨，你這做大伯怎麼能做出賣侄的事來，實在不像話。”

“怎麼不像話了？哪有把我們當長輩，你瞅瞅，我們一家子被打什麼樣子了啊，這是大逆不道，不孝忤逆，賣了都不能解我們一家的氣。”

烏大方黑了一個眼圈，腫了半邊臉，說話有些不利索，指著一旁悶不吭聲的烏蘭花氣得手指都發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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