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平平淡淡，不見怒火，不染戾氣，卻著極端的沉冷和不容。

顧振一時無言以對。

顧廷燦啞然，良久開口，“你說的對！是誰都無法輕易饒恕。可是，你可以等父親和我回來。我們會告誡母親，阻止這一切。你又何必把事做的這麼絕呢！”

顧廷煜的話，再次讓容逸柏笑了，“很早以前，我曾說過。顧家那些丫頭太過沒規矩，詆譭傾兒的話有些逆耳。那時，你們告訴我會制止。你們確是提了。可是結果，那些話直到現在還在繞耳。只是，那個時候，傾兒對我不重要，結果如何我並不十分在意。可是以後……”

微微一頓，笑意無蹤，眼中溫和不見，冷，冰寒盈滿，聲音平緩，卻是句句如針，字字見，“以後，懲治傷害的人，我會親自做，不再需要任何人出手，也不會再告知任何人。守護，從今日起！我，不餘地，不留面！”

“對王氏，此次我只是釜底薪，未曾傷及本已是寬容。若是舅父，表哥仍不滿。那事發展，最後結果，只會讓你們更加不滿。念在亡母份上，我不願做到極致。但，不願，卻不代表不會。”

不願，卻不代表不會！

最後一句極致輕，卻冷徹心骨，字字誅心。

這麼說來，他們若是不知道好歹。那麼他的就不止是王家了，還會有他顧家。

若是不想去跟顧家做伴兒，最好懂得適可而止。

這是一個警告，直白而決絕的警告！震的顧振，顧廷燦心口發，發麻，從頭到腳，從而外的往外溢寒氣。

狠，冷絕，城府極深，心機無底。這，纔是真正的容逸柏嗎？接近二十年，他們竟現在才發現。

骨悚然，心驚膽，不寒而慄再多用詞，都不足以形容他們此刻的心。

顧家父子直直看著容逸柏。而容逸柏卻是淡淡移開視線，神恢復以往平和，靜靜品著手中茶。

屋氣氛繃，沉寂。良久……

顧振開口，聲音著一乾啞，疲憊，“你這樣，就不擔心王源把你做的一切公衆於世嗎？那樣，對你不是什麼好事兒？”

當被世人定位一個六親不認，冷狠無的人。這對他的仕途沒有任何好。

容逸柏淡淡道，“他不會！”

“爲什麼？”顧廷燦表示疑，顧振也不明容逸柏憑什麼這樣自信。

容逸柏笑了笑，卻不再多說。

“就算外公不說，你就不擔心我說出去嗎？”既然都要翻臉了，顧廷燦說話越不再遮遮掩掩。

“你隨意。只要王源不怪你！我無所謂。”

這話，顧廷燦聽不懂。他幫王家，外公爲何要怪他。

顧振卻是心頭猛然一跳，“難道你……”

顧振話未說完，看到容逸柏角閃現的弧度，陡然頓住。

顧廷燦神不定，“難道什麼？”

對於顧廷燦的詢問，顧振沒回答，只是看著容逸柏道，“這些年，你可是怪我對你們兄妹的冷待？”

“不怪！人總是著自己最親的人，這是人之常。”就如現在的他一樣。

顧振聽了，深深看了容逸柏一眼，忽很是疲憊，什麼都不再說，隨著起，往外走去。

“父親……”

顧振卻是充耳不聞，手打開門。

門打開，容傾影意外映眼簾。

月之下，一皎潔，本就纖瘦的人兒更顯弱小，不堪一擊。也因此，手中棒更顯醒目。

顧振腳步站定，顧廷燦面沉下，眼中厭棄不再掩飾，一切都是因而起。

容逸柏起，上前，看到容傾手中木棒，扯了扯角，“不是讓你歇著嗎？怎麼過來了？”

“我……”開口才發現，有些發，竟在哽咽，“我想著，若是手，我也好搭把手！”說著，眼淚不控制瞬時掉下。

聽的太多，心裡太多滋味，分不清的酸甜悲喜。才知曉，當你到一個人不錯時，你在他的心裡也開始變得重要。

容逸柏角弧度變得和，擡手，去容傾臉上淚花，“想法很好，做的不錯！”

顧振聽言，角溢出一抹苦笑，手拉過顧廷燦擡腳離開。

種什麼因，得什麼果。這個時候再說什麼都顯得多餘。哪怕是道歉。

“容逸柏！”

“嗯！”

“以後別想顧家幫著你了。”

“不要，我還有你。”

“可我沒他們厲害！”

“我也沒湛王爺厲害。”容逸柏眸，“在你做出選擇時，我已經做了取捨。你與顧家，天與地之差。”顧家給他的幫助是有限，可湛王對容傾的懲罰卻難預料時間，難預知結果。

“我是天嗎？”

“嗯！最好看的那塊。”

“容逸柏，看在你說話這麼好聽的份上，我給你說句實話。其實，在選擇拉你之後，我曾經後悔過。曾想，若是我拉的是湛王爺，那麼，我現在肯定是在吃香喝辣，不會這麼提心吊膽。就就算他放了我，我還在擔心他隨時會發難。”

容逸柏聽了，點頭，“我們不愧是兄妹。其實，我也這樣想過。若是你當初拉的是湛王爺。說不定，在我大難不死之後，也會跟著沾。那樣，我或許已經是湛王的親信，京城的紅人。”

“我們果然是兄妹。”容傾點頭，眉眼彎彎的眼角，伴隨著淚水。

“雖然想過許多曾經。可仍覺得，你當時選的很對，做的很棒。”容逸柏眼神和，卻又沉暗抑，“只可惜，我能爲你做的不多。”

“不需要太多，只要最後一步做好就行了。”

“最後一步嗎？”

“嗯！若是我不幸最終還要去見孃親。你記得給我選一個好地方。要面朝大海，四季如春！”

“好……”

容傾出獄，開心之後，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不安。

那種不詳的預，在兄妹二人的心中縈繞，揮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