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特種兵把顧海押到了一個房間,白因也在那。倆人一對上眼,齊齊愣了一下,顧海忍不住回頭吼了一句,“怎麼不早說是來見他的?”
其中一個特種兵昂首,幹脆利落地回道:“你也沒問啊!”
“行了,你倆滾出去吧。”
兩個人腳步齊刷刷地往外走。
“等一下,先把我手銬解開了。”
白因看著顧海像犯人一樣地被押送進來,心裡別提多難了,再看他上的這些傷,沉鬱的目又裂開一個大口子。果然還是挨打了,昨晚戰戰兢兢地擔心了一宿,悲劇還是發生了。
“沒睡好吧?”顧海頂著一張大花臉看著白因。
白因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對了。”顧海從兜裡出一管藥膏遞給白因,“昨晚就想給你送過去,被我爸發現了,差點兒給沒收。”
白因手接過去,低頭瞅了一眼,開口問道:“給我藥膏幹什麼?”
“你的手不是被鞭子壞了麼?”
白因呆愣住,他早就忘了這麼一茬了,顧海竟然還記得。
“你自個都這副德行了,還給我送藥膏?”
“我這是家常便飯,就跟被蚊子叮了個包一樣,啥覺也沒有。”說罷拉起白因的手瞅了瞅,一副活的表,“我草,都起檁子了!”
白因覺得顧海說這句話的時候,那副語氣就像是往他的口捅了一刀。
“你走之前不是和我保證態度端正,絕不和你爸起沖突麼?”
“我態度端正的。”顧海一副委屈的表,“我說了要和他好好聊聊,他也答應了,期間我說話一直客氣,可他太不講理了,說著說著就開始手。”
白因微微瞇起眼睛,試探地問:“你是不是向他打聽我的況來的?”
顧海扯開角艱難地笑了笑,“還是你了解我。”
白因一瞬間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對了,我正要問你,孫警衛給你安排的房間在哪啊?條件怎麼樣?”
“……”
“你昨天晚上睡了麼?床夠寬麼?被子夠暖和麼?”
“孫警衛沒給你做什麼思想教育吧?沒說這程子要對你怎麼怎麼樣吧?”
顧海嘰裡咕嚕說了一大堆,白因一句話都沒回,就那麼沉著臉坐著,看都不看顧海一眼。顧海心裡本來就急,再加上說話費勁,要是還聽不到回應,心可想而知。
“你怎麼不說話啊?”顧海沒好氣地拍了白因的腦袋一下。
白因淩厲的視線朝顧海掃了過去,“你別理我!”
昨天顧威霆說了那麼多打擊人的話,顧海都沒往心裡去,白因這麼一句話,就把他傷著了。
“咱倆好不容易見一面,你還給我臉看,你也太狠了吧?”
白因心裡默默回了一句,誰也沒你狠,你瞧你幹的那點兒事,真尼瑪是……怕什麼來什麼!
直到老師來,顧海也沒能再和白因說上一句話。
這位老師也是部隊裡的軍,研究生學曆,以前也輔導過一些士兵,都是義務質的。像這種系統地教學還是頭一次,尤其還是首長的兒子,不免有點兒張。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張華,男,26歲,畢業於北京航空航天大學。”
兩個面癱齊齊著他。
“那個,很高興能為你們授課,我水平有限,如果有什麼講解不清的地方,你們可以隨時提出意見。”
“咳咳……你們不用我張老師,就我小張就了,他們都這麼我。”
“算了,我們還是直接講課吧。”
老師在前面自說自話,兩個人各懷心事,誰也沒聽進去。
顧海想不明白,白因怎麼就突然生氣了呢?嫌我把他帶進來了?他在這委屈了?後悔了?想出去了?還是我哪句話把他給惹了……
白因忍不住瞟了顧海一眼,那廝愁眉不展,不知道想什麼呢。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了,總覺得特可憐,就像撿破爛的小孩似的,越看越揪心。
中午吃飯也被安排在各自的房間,有人專門送飯進去。
下午依舊上課,回去的途中,顧海總算看到白因的住了,鬧了半天他就住在孫警衛的房子裡,和顧海就隔了一條甬路。
可就是這條甬路,顧海就過不去,只能眼地瞧著。
吃過晚飯,有人敲門。
顧海走去開門,看到一張陌生的面孔,白大褂,戴眼鏡,典型的醫生形象。
“走錯屋了吧?”
“您不是顧海同志麼?”
不用說,又是顧威霆鼓搗來的二b一個。
“我是同志,但我不是顧海。”
醫生委婉一笑,“那就對了,我專治同志的病,我王曉曼,心理醫生。”
顧海剛要關門,醫生直接鑽進來了,訓練有素,作快如閃電。
“……你平時都是那麼進病人的屋麼?”顧海一臉黑線。
醫生出職業的笑容,“我們進正題吧。”
“你坐吧。”顧海揚揚下。
醫生有點兒寵若驚的樣子。
“正好我心裡有個疙瘩,你看看能不能幫我除掉。”
“你但說無妨。”
顧海擰著眉頭問,“你說,他為什麼不理我了?”
“請問你指的他是誰呢?”
“你不是心理醫生麼?你應該能猜我心裡所想啊,還用得著我明說麼?”
醫生有些尷尬,“那我試著分析一下。”
顧海點點頭。
“我覺得他不理你的原因有可能是因為你不聽話。”
“我不聽話?”顧海一副疑的表,“我怎麼不聽話了?”
“你想啊,在他的人生閱曆中,大部分都是在服從命令和命令別人,每個人思考問題的方式都和他的生活環境有著很大的關聯,他的思維就屬於直線的,既不理也不,沒有緩釋的過程,遇到問題就必須做出回應。而你作為他的兒子呢,又和他於兩種不同的生活環境……”
“你才是他兒子呢!”顧海突然怒了,“你們全家都是他兒子!”
醫生花容失,聲音怯弱,“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呢?”
“你和我說的不是一個人!”
“我……”
“還心理醫生呢,打岔倒有一套。”顧海黑著臉揮揮手,“趕滾出去,別等我轟你!”
醫生,“……”
第一卷:悸青春 182的大耗子!
心理醫生走了沒一會兒,顧海就被兩個特種兵架到了一個小禮堂,觀看問演出。與其說是問演出,倒不如說是自演出,空曠的禮堂只有他一個人,演員倒是不,都是的,清一的大大屁,一個接一個地往臺上湧,那陣勢就像皇太子選妃似的。
顧海看出來了,這次顧威霆真是下本了。
也不知道從哪找的演員,什麼類型的都有,什麼節目形式都有,但無一例外都是在展示人的形。很多表演都很骨,也就是顧海坐在這,要是那群兵蛋子,這些的一個都走不了了。
顧海自始至終都低著頭,偶爾抬起來,眼睛也是閉著的。
不是不想看,是真沒那個心。
節目策劃人瞧見顧大那副不興趣的模樣,把後臺那幾個剛下來的演員挨個數落了一頓,“你們幹嘛吃的?這麼多人都挑不起一個人的興趣,枉為人了!不是讓你們作幅度大一點兒,表人一點兒麼?瞧你們一個個沒打采的樣兒,一點兒舞臺表現力都沒有!別說他了,我看著都想睡覺!”
“作幅度還要怎麼大啊?”演員們紛紛屈,“我們跳的是芭蕾舞,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個作,已經改編得足夠大膽了,再改就徹底不倫不類了。”
“都別吵吵了!”策劃人黑著臉,“下一個是什麼節目?”
“聲獨唱。”
“撤掉,直接上鋼管舞。”
鋼管舞一上,顧海倒是把眼皮抬起來了,他認為最有看頭的就是中間那鋼管。
其後的節目全是勁歌熱舞,一群瘋子在臺上扭來扭去,顧海就坐在第一排,一抬眼皮就能看到白花花的兩大團。他心裡直想笑,顧威霆是不是腦了?與其這樣鋪張浪費,還不如直接往我房間裡放兩張碟呢,豈不是更簡單高效!
回到房間,洗完澡趴在床上,顧海擺弄著手機。
幸好顧威霆沒把這個聯絡工沒收。
“因子……”顧海膩膩的聲音傳了過去。
那邊沉默了好久才嗯了一聲。
“你在幹嘛?”
“待著。”
聽著白因的聲音,顧海就能想象到他的小臉此時此刻是多麼的傲。
“還生我氣呢?”
那邊不冷不熱的,“我生你氣幹什麼?”
“沒生氣啊,沒生氣咱哥倆聊會兒唄。”
“改口改得快麼!”
顧海哈哈大笑,“你想聽我你媳婦兒啊?”
其實白因就站在窗邊,顧海的笑聲隨著夜風飄進耳朵裡,聽得很真切,白因不住揚起角。
“你上的傷上點兒藥沒?”
顧海一副酸楚的口氣,“我哪有藥可上啊?你有人心疼,我可沒人心疼。”
白因冷哼一聲,“那你就等死吧!”
“你舍得讓我死麼?”
白因一陣語塞,故意岔開話題。
“你剛才那麼長時間都去幹什麼了?”
顧海沒完沒了地矯,“你是在埋怨我沒早點兒給你打電話麼?”
“有點兒那個意思。”白因終於大方承認了一次。
顧海幸福得都快找不著北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說:“剛才去看了一場演出,我爸安排的。”
“演出,什麼演出?”
“呵呵……我爸為了喚回我對人的興趣,特意請了一批演員過來。各個頂著兩個大子在我面前晃悠,你是沒瞧見,那大屁扭的,都快扭到我的老二上頭了,個頂個的,也就是你在這,要是你不在這,我早就……”
還沒說完,那邊電話就掛了。
醋勁兒還不小……顧海勾起一個角。
白因點了一顆煙站在窗口著,英的眉中間擰起一個十字結,心裡暗想:如果沒有中間這條甬路該多好!沒有這個阻擋,我一定從他的窗口跳進去,把他的屁捅爛了!
深更半夜的,顧海還是睡不著,推開門,門口已經換了兩個人,估計是值夜班的。
“哥們兒,進來睡會兒吧。”顧海拍拍其中一個人的肩膀。
那人僵的脖子轉過來,發出哢哢的響聲。
“謝了,我不困。”
說完把脖子轉了回去,又是一陣哢哢響。
你是有多敬業啊!……顧海哐當一聲撞上了門。
走到窗口朝對面,什麼都看不見,兩個房間雖然是對著的,但門窗都朝著一個方向,只能看見空的訓練場。此時此刻,顧海多希他是在寒風中佇立的那個站崗兵,雖然不能,但起碼能遠遠地白因窗的景象。
一個禮拜,顧海覺得,他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了。
吃過晚飯,兩個特種兵照例來換班,結果看到三個士兵正往這邊走。
“幹嘛的?這兒是地,沒有批準不能進。”
其中一個圓臉的士兵開口,“顧爺讓我們過來的。”
“他讓你們過來的?他讓你們過來幹什麼?”
“顧爺說他閑得無聊,想讓我們三個人陪他打牌。”
正說著,門開了,顧海那張冷-峻懾人的面孔出現在兩個特種兵的視線。
“是我讓他們來的。”
兩個特種兵還想說什麼,顧海揚了揚下,那仨人就大搖大擺地走進去了。顧海心好的時候,比誰都有親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