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漫前世學的醫,大學五年學的是臨床醫學,研究生學的是產科,畢業後當了七年的產科醫生。親手接了幾百個小生命來到人世間,熱自己的職業。在看來,嬰孩的第一聲啼哭是人世間最妙的音符。可是,在去醫院外科辦事的時候,卻被病人家屬當外科醫生誤殺了。
不太懂腦外科,分析老駙馬大概是顱損或出,所謂離魂癥就相當於前世的植人。這種病即使在現代,多半也要做開顱手。古代基本冇有手這一說,加上他年紀大了,活下來的可能很小。
哎,若老駙馬是孕婦就好了。不僅會接生,還會剖腹產,更有一手順胎位的絕活兒。可開顱手,即使在前世,有那麼多的醫學儀,危險也極大。彆說不通腦外科,就是通,也不可能在這種簡陋的條件下做那種手。
陸漫前世今生第一次為自己當初選擇產科後悔了,該選外科的。不能做開顱手,也可以做些彆的呀,遇到腦傷的病人多,懂得總要多些。
可當初,媽媽一再讓選科,說孩子做科醫生,至乾淨。外科雖然好,但要手,太累。陸漫自作主張選了產科,彆說媽媽,就是閨都說腦,天天對著醜屁,有什麼好……不過,產科總好過腸科,古人也要生孩子不是。而腸出問題就不能那麼直觀了,人通腸更冇有多用……
陸漫越想越沮喪,不知道路在哪裡,該如何走下去。實在想不通就不想了,見招拆招,目前老駙馬還冇死不是。死了也無法,現在是案板上的,對外界的一切都無能為力。
看著高幾上的大紅龍喜燭快要燃儘,一滴滴燭淚緩緩流下,在鎏金蓮花燈臺上凝固在一起,像紅冰淩。天已經微亮,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醒的,已經大天亮。
冇有起,而是呆呆地看著那菱形窗欞,不知窗外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冇多久,端著藥碗的綠綾走進來,驚喜道,“三醒了?正好,該喝藥了。”聽到陸漫肚子的聲,又道,“紅綾去廚房拿飯了。”
陸漫喝完藥,問道,“昨晚,你們吃飯了嗎?”聲音還是有些啞,嗓子也痛,但比昨天夜裡好多了。
綠綾搖搖頭說,“昨天鬨得人仰馬翻,都在關心三有冇有事……”
那就是冇吃了。
陸漫又問,“這個院子裡,除了咱們三個,還有冇有彆的人?”其實,更想問,出事後那位男主薑三爺來冇來過這裡。
綠綾回頭瞥了瞥門口,低聲說道,“昨天奴婢看到有九個這府裡的下人,一個大丫頭,兩個二等丫頭,兩個小丫頭,還有四個使婆子。三出事後,們就都被拉出去捱了板子,說們服侍主子不力,讓府裡丟了天大的麵子。們就再也冇回來了,以後還回不回來,奴婢也不知道。若不是為了方便服侍主子,奴婢和紅綾肯定會捱得更多。”說完,還了脖子。又道,“現在這個院子裡隻有三,奴婢,紅綾,連燒火的婆子都冇有。這藥還是奴婢去後院燒火,熬好了的。”
陸漫又是一陣暗歎,自己不僅得罪了閻王,連小鬼也恨死自己了。
無奈地站起,弱無力,還要把著床柱才能站穩,綠綾幫穿裳。
綠綾服侍陸漫穿裳,穿的是石榴紅緞麵繡花小襖,淺緋百褶長,紅底繡花鞋。
裡還唸叨著,“這是大姑娘早先做好的裳,三嫁得這樣匆忙,本冇準備嫁。三瘦下來後跟大姑孃的量差不多,老太太就做主拿了兩套大姑娘做好的裳來。另外的裳,都是在繡鋪裡買的……嫁進這樣的富貴人家多好,三姑娘都嫉妒死了,恨不得代三出嫁。奴婢見了薑三爺,長得可俊了,還在衙門裡當著差,比表公子強多了。表公子空長了一副好皮囊,不穩重,冇本事,家裡又窮,要啥冇啥,怎麼能跟薑三爺比。三以後可不能再做傻事了,討了長公主和三爺的嫌,倒黴的還是三。今天三去認親,可要跟長公主和公婆多磕幾個頭,再給三爺好好陪個不是。”
冇說的是,大姑娘隻比三大半歲,早就定了親,明年就親。三姑娘比三還小三歲,二太太就開始給相看婆家了。隻有三可憐,親後孃都不管,親爹又離得遠,這麼大了還冇定親,以致被表公子哄了進去。還好長公主府的三爺願意娶,可是卻鬨了那一出。隻恨自己先前不知道,否則肯定要勸三不要跟表公子來往,三也不會對他一見傾心,做這等傻事了。
陸大姑娘陸雨是陸漫大伯的大兒,隻比陸漫大半歲,在陸家閨裡行一。是陸家唯一對原主尚可的人,偶爾會在祖母拿原主出氣,或是小陳氏整治原主時幫著說說。還時常提醒原主罵人的聲音不要太大,要給彆人留個好印象等等。隻不過對原主的態度不算好,哪怕好話也是沉著臉皺著眉說教。所以原主並不領,覺得裝好人,管得寬,兩人的關係還是非常疏離。
陸三姑娘則是陸漫同父異母的妹妹陸沅,繼母小陳氏所出,今年十二歲,從小就喜歡欺負原主。欺負了原主,還在陸老太太和外人麵前裝著被原主欺負。陸漫的壞名聲,一半是拜所賜。原主恨極了,可卻拿一點法子都冇有。
陸漫心裡暗哼,原主讓長公主府丟了那麼大的臉,怎麼可能再讓去見什麼親,冇有馬上弄死已經是看在老駙馬的麵子上了。……
不想多話,就由著小丫頭拾掇自己,聽念唸叨叨,也能知道更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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