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斯城頭都沒回,聽聲音就知道,這是徐子佩。
說起來,他和徐子佩認識的時間更久。徐子佩高一的時候從國外回來,轉學到了燕城一中,和他一班。高中同班,大學又是同校,還同在校學生會工作,兩家人也住得近。
如果要冷斯城給徐子佩上標簽,那就是:人,同學,鄰居。如果一定要加一個形容詞,最多是“不討厭的人”。
他沒回頭,一直低著頭看著手機。
現在應該是燕城時間的凌晨,打電話是不可能了,不過,發個短信還是可以的。
昨天顧青青給他打了電話,雖然他之后打過去,關機了,不過,好歹還懂得在他來柏林以后,打個電話問問他平安與否,比過去,就算他死在外面都得不到半點垂憐要好得多。
想起他臨走的時候,在窗臺上說的“一路平安”,即使柏林細雨紛飛,他心里也是一片晴朗。
徐子佩踩著高跟鞋走到他旁邊,手里拿著的高腳杯,還盛著半杯萊茵黑森產的貴腐甜冰酒。這種酒是用自然冰凍的葡萄,在低溫下釀制而,一杯下去,不僅不會燥熱,反而還會讓人無比清醒。
比起自己來,這三年,冷斯城的改變更大。三年前,冷斯城剛剛接替冷氏集團,還是一個意氣風發的熱青年。而現在,在歲月磨礪之下,他已經打磨的華斂,像是一塊璞玉,被雕琢了的造像,越發沉靜迷人。
不過,他再好,也已經結婚了。不管他三年前娶了顧青青,是因為報復徐家,還是因為那件事不得已而為之,反正,他現在已經是別的人的丈夫。
而,盡管有些憾,有些悵然,卻從來沒想過要破壞他的婚姻,小三上位。
“好久不見。”搖晃了一下酒杯,淡淡的道。
“嗯。”又是一聲“嗯”,不過,比起之前在包廂里的,冷斯城現在明顯更不走心。他抓著手機,一直在編輯短信。
說什麼好呢?
“你昨天打電話給我做什麼?”不好,語氣有點生。
“家里出了什麼事?”也不好,本來就沒什麼事,有事也會自己跟他說來著。
“缺錢了嗎?”更不行,上一回顧青青在STAR跟他吵架,就是因為錢的事。
想來想去,冷斯城忽的鬼使神差的編輯了幾個字——“我想你。”
剛打完“你”字最后一個發音,冷斯城像是忽的想起了什麼,一陣驚奇,趕把編輯的字給刪掉。
他瘋了嗎?他居然會寫這幾個字!
而旁邊,徐子佩看著冷斯城一臉驚恐,又時而皺起眉頭,似乎很苦惱的模樣,更是驚奇。
從小到大,認識的冷斯城,一直是舉重若輕,冷靜自持的人,什麼時候,只是編輯個短信而已,居然也會出這樣富的表?
搖晃一下酒杯,低頭看著酒杯里的酒,淡淡的笑了:“斯城,聽說你和青青已經結婚了,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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