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東大街旁的電線桿下完最后一煙以后，陸遠將煙殼扔在垃圾桶里，看了一眼旁邊的煙草小賣部，他猶豫了再三終于狠了狠心掏出一百塊去買了一包殼“華夏”。

“華夏”跟陸遠穿越前的“中華”味道差不多，價格也差不多，如果放在平日的話陸遠本就不會買，一是味道不習慣，而是價格太貴了，但是今天日子稍微有點特殊。

陸遠聽魏胖子說《地鐵站》導演張同是煙的，而且標準的煙桿子。

張同在圈也算是一個實力派導演了，陸遠覺得自己遞給他八塊錢一包的“紅蘭”總不太像話吧？

這實在是太丟份了。

好歹自己現在不大不小也是個導演，面子什麼的自然不能太落下乘。

所以陸遠買了包“華夏”充充臉面。

等了大概半個小以后，一輛大眾輝騰停在了陸遠的腳下。

“小陸？”

“對，老爺子是我。”

“上車，你怎麼突然換了一行頭？”老頭子陳冠雄搖下車窗，看著陸遠微微瞇眼。

有點大，他看陸遠有些模糊，特別是今天陸遠穿著一套西裝，戴了一副眼鏡以后，他就更看不出來了。

“這行頭看起來比較正式。”陸遠特意推了推眼鏡。

他還是比較滿意自己這行頭的。

來之前他照過鏡子，覺得鏡子里面的自己帥中帶著一文質彬彬，一看就是高學識的才子。

他覺得人要稍微改變一下。

陸遠其實也在自我反思，他覺得自己最近跟魏胖子這種沒素質的人在一起，覺影響了本的輝，而且被魏胖子陸蠻子陸蠻子的，實在是有些莫名恥。

“這行頭跟你的氣質不怎麼搭配。”老頭子湊近了盯著陸遠盯了好久，最終搖搖頭。

“嗯，有嗎？是不夠文氣，現不了我的氣質嗎？”陸遠微微皺了皺有點奇怪。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啊？”

“如果你在古代的話，屬于那種大開大合不拘小節的豪放派，不屬于之乎者也的書生派。”老爺子說話倒是很溫和，點評也比較含蓄，。

說完以后老爺子就看向車窗外。

“所以我是屬于那種不拘小節的讀書人？”

“嗯，有一個詞比較適合你，不過你估計不喜歡聽……”老爺子搖搖頭。

“啊？老爺子，別賣關子。”

“包。”陳冠雄老爺子看著陸遠一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終于慨似地搖搖頭。

“……”

陸遠聽到這兩個字以后，本來興沖沖的臉頓時開始有些憋了。

這就仿佛要在高嗨突然被打斷了一樣。

賊糟心。

“哈哈哈，我這人就是直子，你別介意哈。”看著陸遠的郁悶表，老爺子爽朗地哈哈笑了起來。此刻的他念頭通達，之前陸遠不給他打電話憋著的那氣終于一掃而空了。

而且還有點暗爽。

“……”陸遠則是無可奈何不知道該說啥。

莫非我真的不適合這麼文氣的裝扮？

我覺得好呀。

前面開車的司機則看了看后視鏡，眼神出幾分驚訝。

老爺子從來都是板著臉的，還從來都沒有看過老爺子出如此開懷的笑容過。

而且還是對一個年輕人……

看來這年輕人還是有點東西的。

車慢慢朝前方往失去方向開車，陸遠想煙，但是顧忌老爺子在一邊，還是選擇了不。

車在高速上開得很穩。

“小陸，我跟你說……”

兩個時辰的時間其實長的，老爺子笑完以后就拉著陸遠唾沫星子橫飛地講述著自己的榮事跡。

陸遠撐著眼皮努力不讓哈欠從嚨里打出來，而且看起來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

這老爺子在圈的地位不太一般，就算陸遠覺得自己不可能在圈混下去也不可能得罪的。

陸遠又不是腦子有坑。

好不容易等老爺子抒發了一連串慨，又講了一大堆陸遠都聽不懂的詞曲創作以后，車終于在市區中心的一座大廈前停了下來。

打開車門走出來以后，陸遠仿佛獲得新生一樣深深地呼了一口空氣。

盡管空氣很渾濁也不在乎，甚至是尾氣也不在乎。

“走吧，小張已經在那里等著了。”

“嗯。好。”

陸遠看著大廈前有一個戴著白框眼鏡的中年人以后，頓時出一解的笑容。

覺活過來了！

…………………………

張同是大導演。

《地鐵站》也是文藝片中的大投資。

強強聯合，很多東西會產生質變。

張同的野心并不小。

他想帶著這部片子去柏林評獎。

既然評獎，又是柏林這種地方，所以許許多多細節問題是很是苛刻的。

特別是在曲的選擇上他下了不功夫。

“張導，要不來？”在老爺子互相介紹完以后，陸遠就主遞煙過去。

“小陸，你看來煙癮不小啊。”張同聞到了一煙味。

煙味莫名讓他有些親切。

同類的親切。

“還行，了七八年了。”

“呵呵，還是戒掉吧，煙對不好，我也準備戒了。”

“嗯，明白，明白，這次先著，以后一定戒。”

“對。”

陸遠對張同的印象還不錯。

戴著白框眼鏡， 看起來有那麼一點點斯文與流，人也看起來很神。

當然，更重要一點是張同實在是給陸遠一種道貌岸然的覺。

明明上說不但手得比誰都快，猛一口以后還瞇起眼睛，這模樣宛如神仙。

煙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有時候能拉近人與人之間的關系。

至陸遠和張同兩人沒什麼隔閡，而且親切。

“這吉他不錯。”

“嗯，還，紅棉的。”

“不便宜吧。”

“也不貴，也就十多來萬吧。”

“……”

當得知張同遞給陸遠的吉他以后，陸遠心瞬間就有些草泥馬。

也不貴……

也就十多來萬……

張同這貨，字里行間都著一高貴的裝。

陸遠覺得自己的裝技實在是有差距。

畢竟無形裝，實在致命。

有機會要裝波回來？

等等，我是這種小心眼的人嗎？

“可以開始了吧？”陸遠深深呼了口氣，努力讓自己不想那些裝的事。

“嗯，開始吧，錄音師，材師，配樂……準備……”

“嗯。”

調好吉他音，來到錄音棚里以后，陸遠閉上眼睛，等前奏響起來的時候，他長長地呼了口氣。

然后，張開口。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著的人啊……”

…………………………

陸遠唱得很投。

張同聽得很投，而且唱到高，鼻子莫名一陣酸。

陳冠雄老爺子站在錄音棚外面聽著聲音，眼神也是復雜，時不時地搖搖頭長長嘆了口氣。

他不是覺得陸遠唱得不好。

而且是陸遠唱得太人了。

誰都有年輕過，誰都有拼命過。

張同旁邊一個戴著金眼鏡的年輕人卻非常激……

他看陸遠的目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甚至有些貪婪。

一曲終了……

陸遠清了清嗓子。

“小陸，錄得不錯，我覺得我們可以談……”張同激地看著陸遠。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

“陸遠簽我們公司吧！我們公司絕對重點培養你！絕對花最大的資源捧紅你！我這就跟我叔打電話！”

“……”

張同的話剛說了一半，邊就刮起了一道風。

一個年輕人激地沖進了錄音棚，打斷了張同的話。

張同張了張。

他看著這個年輕人握著陸遠的手，仿佛要吞了陸遠一樣……

他全一震！

我都還沒說話，你一個客人湊什麼熱鬧？

搶我人？

剛進來的時候你是怎麼跟我說的？你說你只看看，就聽聽不說話，現在呢？

全放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