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枕著手臂,看。
顧桉深吸一口氣,掉拖鞋,小心翼翼站到電子稱上。
幾秒之後。
“哎呀——”
江硯臉往被子裏埋,角忍不住翹起來。
顧桉看著電子秤上的數字,瞳孔震了兩震,心髒被深深刺痛。
完全不敢相信,從電子秤上下來,給秤休息的機會。
而後退後兩步,再次作輕盈優雅地站了上去。
這個秤壞了。
一定是這樣的。
“著腳不怕著涼。”
江硯起走過來,顧桉皺眉,小朋友告狀似的,“這個電子秤壞了,你有空買個新的來……”
江硯站在後,低頭看了眼重秤上的數字,角笑意明顯。
顧桉趕手捂住他眼睛,“你不要看,是假的。”
“胖了?”
顧桉像個泄氣的小皮球,低低“嗯”了一聲。
懷孕五個月,江硯想要把抱回去,卻不敢再輕舉妄。
顧桉氣鼓鼓躺回去,江硯給蓋好被子,溫道:“我太太才不胖。”
他眉眼低垂,語氣溫,枕著手臂朝向這邊。
都說,不存在不吵架的夫妻,但是江硯從來沒有對說過一句重話。
即使在快要當媽媽的現在,還要照顧的小緒,哄小朋友一般安著。
這麽好的人。
顧桉何德何能。
怎麽就讓遇見,又這樣被他全心全意喜歡。
顧桉抬眸,看近在咫尺的人。
他眉宇幹淨清俊,當真是得了造之獨一份的偏。
“江硯。”
江硯垂眸,乖順看。
顧桉抿了抿,半天沒組織好語言,隻好想到哪兒說到哪兒:“你知道嗎……現在還隻是重變重了一點點,等以後,還會變醜,會材走樣,還有可能會發,留下斑,肚子上還會有妊娠紋,很難看……”
越說,聲音越小,那顆活蹦跳的小心髒,現在被濃濃的不安和焦慮圍繞著,“你會不會就不喜歡我啦?”
江硯低頭,看輕的睫,目清澈如水,“怎麽會這麽想。”
可能是孕期激素分泌讓有些多愁善,心因為一點點小事就波。
又或者是麵對自己暗很多年的人,隻希他看到自己最好的樣子,雖然迎接新生命讓人非常期待,但是懷孕、生寶寶這件事,顯然不是那麽好。
“我知道你不會,”顧桉吸吸鼻子,小小聲說,“就是忍不住胡思想。”
江硯手把攬進懷裏,附在耳邊溫低語:
“就算你變頭發花白的小老太太,也是我的小孩。”
抬頭,見他眼尾微微彎著,弧度漂亮又驚豔。
“我也依然你。”
“像你二十歲生日那天。”
二十歲那天。
兩人在一起的第一天。
-
元旦,顧桉懷孕七個月。
晚飯後,兩人一起逛超市,不知不覺就走到兒用品區域。
顧桉仔細看嬰兒服的分類別,“你看這個怎麽樣……”
開口,才發現江硯站在不遠。
這哥們當了那麽多年警察,個高長一八七,站姿筆,表肅穆,氣場不聲拒人千裏……眼睛卻盯著貨架上的鋼鐵俠,一眨不眨。
顧桉輕手輕腳走到他旁邊,江硯抿看一眼。
那眼神,像極了他夜跑出去買燒烤的時候,顧桉好笑看他:“買!”
江硯抿起的角輕輕上揚,一米八七的年輕警抱著鋼鐵俠手辦,像個兒園小朋友,跟在後,忍著笑。
回頭,他線又恢複平直的樣子,兩人好像角對調,江硯輕聲說:“我也不是非買不可。”
難怪說,男人至死都是年。
眼前這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對於他偶爾的稚,顧桉隻覺得可,兩人買了一堆嬰兒用品,出口擺著可可的海綿寶寶玩偶。
“好可好可!”顧桉玩偶臉頰,彎眼睛盡是,“給寶寶買一個?”
江硯點頭,拿了兩個,放進購車。
“我的大爺,幹嘛買兩個,你錢多得沒地方花了?”
“我們家顧桉也還沒長大,”江硯腦袋,清澈眼底盡是溫和縱容:“也個是寶寶。”
-
轉眼就到來年春天,顧桉預產期在三月底。
和江硯結婚快到兩年,江硯在的時候一直把當小朋友對待,差點把寵到生活不能自理。
養尊優的大爺,單時十指不沾春水,連廚房都沒進過。
結婚之後不承包所有家務,廚藝還日益進讓顧桉歎為觀止,以至於回江家看爺爺時,顧桉麵對兩位老人總是心虛又愧疚,有些抬不起頭來,因為有種待人家孫子的錯覺……
但是大多數時候,江硯不在。
除了那年婚假,單位難得沒有什麽事,他就沒有休過假,唯獨想要在預產期之前陪。
可是當他穿上那警服,他就不再是一個人的江硯。
預產期前一個月,江硯被省廳調到專案組,任務保,歸期不定。
出門前,他細心叮囑所有注意事項,當真是把當什麽都不懂的小朋友,顧桉耐心聽著,就差拿個小筆記本一條一條記下來,表示自己很用心。
“你不用擔心我,我功課做的可好了,”笑瞇瞇,踮起腳尖親親他側臉,“要安全回來,不要傷,知道嗎?”
以前他出差,臨走時都是耍賴,不想讓人走。
而現在江硯俯抱,下抵在肩窩,盡是眷不舍。
顧桉小聲安,“等你回來,我們就是一家三口啦!”
臨近集合時間,江硯不得不出發。
顧桉把住院需要的東西全都裝好,一旦出現臨產癥狀,可以拎起包就走。
看了太多功課和經驗,了解越多越張害怕,深吸口氣給自己加油。
崽崽在前段時間被接回江家,顧桉看著空的大房子,心說,這下,真的會到為警嫂的覺了……
江硯出差一星期,期間簡短給報過一次平安,沒來得及說幾句話,電話就匆匆掛斷。
正是孤立無援的時刻,想念來勢洶洶。
顧桉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有些愣神,忍不住想如果他在該有多好……就可以抱著他撒撒,他肯定會理好一切,就算很難,隻要他在也會很安心。
一個小時後,門鈴響起。
顧桉開門,顧楨抱著小侄子站在門口。
“哥?你怎麽來啦!”
顧楨看向自己親兒子:“告訴姑姑,我們為什麽來了?”
小侄子雕玉琢小團子一個,聲氣喊:“姑姑,去我家,去我家!”
顧桉心都被萌化了,小侄子手要抱抱,半個子都出去,被顧楨摁回來,跟他講道理:“姑姑肚子裏有弟弟妹妹,不能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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