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奇了。
為什麽那麽多人喜歡喝酒。
喝酒還上癮……
真的有那麽好喝嗎?
第一次喝酒,如果是和喜歡的人一起,豈不是非常非常浪漫!
江硯對著,完全說不出個“不”字,最後無奈妥協:“就隻可以嚐嚐。”
顧桉點頭如搗蒜,看著淡果酒眼睛都直了,一秒鍾都不能多等似的。
“以後不準和任何一個男生出來喝酒。”
江硯話沒說完,對麵小朋友已經“咕咚”一大口吞下去,“好甜好甜好甜……”
接著,咕咚咕咚咕咚……
-
從來沒有過酒的顧桉小朋友毫無懸念喝醉了。
的小腦袋瓜暈暈乎乎,邁出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糖上,沒輕沒重。
走著走著,才想起邊好像有人。
偏頭看了一眼,仔細端詳了一會,忍不住捂住小臉,臉頰很燙。
江硯跟在旁邊,手鬆散環過,卻沒有到,隻是提防這個第一次酒的小醉鬼摔倒。
他的牛仔襯衫披在上,而他穿材質幹淨雪白的短袖,側臉清俊,是冷淡的白,而眉眼墨黑,仿佛融了墨。
顧桉醉掉的小腦袋瓜慢慢悠悠運轉。
這是喜歡的人呀……
他怎麽會走在自己旁邊呢?
又做夢了嗎?像之前的無數次……
那年他出任務,以為再也見不到他,開始頻繁夢到他。
江硯垂眸,顧桉小手捂著臉。隻有一雙彎彎的眼睛沒有被擋住,濃的睫撲閃撲閃,盡是明亮的。
他覺得可又好笑,“你在笑什麽。”
顧桉手放下,已經把眼前場景等同於夢境,隻是,為什麽夢裏頭這麽暈這麽不舒服,而且,今天的夢這麽真實……
那,既然是夢的話。
依然記得自己以前夢見江硯,醒來之後的悵然若失,然後難過一會兒,就開始後悔——
反正都是夢嘛!
怎麽顧著害!
都沒有親親他抱抱他!
起碼應該牽個手呀!
這樣想著,歪著腦袋看了他一會,帶著害真誠讚:“你真好看。”
江硯怔了一下,笑得漫不經心,“是嗎。”
“嗯!”顧桉大力點頭,回答老師問題一般認真,就差捧出一顆真心:“是我從初中到現在,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人間絕在前,顧桉一邊走,一邊皺眉思考。
怎樣才能自然而然過渡到牽手和抱抱呢?
但是!做夢要什麽邏輯要什麽自然過渡?
反正睜開眼睛都是要消失的!
猝不及防,江硯手腕被輕扯著往下,下一秒,他整個人怔住。
小朋友把自己的手塞進他的手心,然後牽住了他的手。
掌心相,地攥住。
他結了,深黑眼底緒晦暗不明。
“顧桉。”
“嗯?”
小姑娘萌萌的,瞳仁又大又圓,眼裏都是水霧,像森林裏迷路的小鹿,牽著他的手大步大步往前走。
江硯聲線不像往常清越,甚至有些低啞:“不能隨隨便便牽一個男人的手。”
顧桉皺眉,聲音糯得不像話,鼻音很重:“為什麽呀?”
他是不是要說因為“我不喜歡你”?
在夢裏江硯都不喜歡!
顧桉難過得想哭。
可是下個瞬間,修長微涼的手指輕輕回握了的手。
他骨節分明,手指瘦直,掌心幹燥溫暖。
瞬間,顧桉滿世界花開。
又笑出小虎牙,牽著喜歡的人,一步一步往家走。
月很好,風也溫。
隻是距離集合隻剩一個小時。
江硯把人送到小閣樓。
小朋友站在門口,歪著小腦袋笑瞇瞇,“明天見!”
“顧桉,”江硯嗓子像是了整宿的煙,又幹又,“我以後工作調,以後可能不能見麵。”
“你要去哪兒呀。”迷迷瞪瞪眼睛。
江硯俯,讓不用費勁仰著腦袋,“不能告訴你。”
“那我可以去找你嗎。”
“不可以。”
“為什麽呀。”
江硯頭發,沒有說話。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呢?”
可能回得來。
也可能,以另外一種形式回來。
顧桉鼓著小臉呼口氣,反正都是夢,這次夢不到下次還能夢到,於是決定,把便宜一口氣占完,眼睛亮晶晶地問:“那我能抱抱你嗎?”
江硯垂眸,看了幾秒,而後張開手臂,把人輕輕攬進自己懷裏,還是小,還是沒有長過他肩膀。
“要快點回來喔……”懷裏的小朋友打著嗬欠,已經困得不行,小鼻音很。
他下輕抵在肩側,偏過頭在耳邊一字一頓:
“好好長大。”
“歲歲平安。”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抱到自己喜歡的小孩。
在他做好殉職準備的這一天。
-
顧桉睜開眼睛時,清晨大好,落在蓬鬆棉被,空氣裏似乎有戚風香甜。
做了一個非常好非常好的夢。
夢裏牽到了喜歡的人的手,在鬆開前一秒,被他回握住。
啊……還抱到了他。
夢裏的江硯過分溫乖巧,說什麽他都答應。
以至於非常不想醒過來,醒過來就覺得心裏非常空,有些難過。
顧桉坐起,手邊是江硯的淺藍牛仔襯衫。
意識突然以倍速回籠,那些昨天晚上的畫麵,一幀一幀在腦海播放。
遊樂場,旋轉木馬,很貴的西餐廳,水果酒……
牽住他的手。
被他抱進懷裏。
夢裏的人說工作調,不能去找,不能去看,歸期不定。
顧桉呼吸一滯,倏然意識到什麽,拖鞋來不及穿從小閣樓跑下來,一不小心被櫃子了個趔趄,十指連心鑽心的疼。
目所及之,沒有任何他存在過的痕跡。
“沒關係,哥哥抱。”
“那你轉,哥哥給你看真人。”
“顧桉,沒人這樣欺負過我,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顧桉說不找,哥哥就不找。”
“畫吧,哥哥隻對你一人免費。”
“你不讓和們說話,哥哥就一個字都沒有說。”
“想我來看你嗎,那不準搭理那些小男生。”
“對於哥哥,你想做什麽都可以。”
“公主殿下,該回家了。”
“乖,哥哥不喜歡。”
“護校的確是特警的事,所以我隻護顧桉一個。”
“睡吧,哥哥等你睡著再掛。”
“他們是高中生,當然不可以哭鼻子,你是小朋友,所以沒關係。”
“帶你看一次,以後不要被小男孩一張電影票騙走。顧桉,新年快樂。”
“畫個刻度線,看看我們顧桉明年能長到哪兒。”
“小朋友在,幹淨些。”
……
“警察。”
而現在,隻有藍常服冷淡肅穆掛在架,銀肩章亮灼眼。
好像下個瞬間,就能看到那瘦高頎長的影從房間出來,站在玄關打領帶,係袖口的紐扣,在出門上學之前輕輕的頭。
可更像是,無聲告別。
江硯,男,二十五歲,201X屆偵查係畢業生。
曆任毒支隊緝毒警察、荊市刑偵支隊刑警。
從今天起,查無此人。
作者有話要說: 江硯去去就回
下章或者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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