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夕的手指,蠕了一下,接著,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而慕無心,驚的擡起頭,傻了眼……
……
他的驚慌,在下一瞬就消散不見,因爲他從的眼睛裡,並沒有看到該有的愫,依舊是冰冰冷冷,毫無,這不就代表什麼也沒記起來?
或許……是他多想了。
他穩定驚慌的心,面平靜,道:“你……醒了?”
可是何時醒的?是剛剛……還是很早之前……
凌夕瞇眼,慵懶的桃花眸在柳眉之下瞇一條細線,斜斜的打量眼前的慕無心,低頭瞅了一眼,順手便是一掌,拍掉了慕無心捧著的手。
“莫要想乘機佔便宜。”冷清的聲音,幽怨的迴盪在屋子每個角落。
慕無心鬆一口氣,恢復一臉子氣息,道:“丫頭,你怎麼說話還是如此無,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沒變,依舊是冷冰冰的,依舊是沒有一點的熱,將人拒之千里。
“哦?”凌夕眸子瞇起,邪肆中藏著腹黑,道:“請問,救命恩人,你方纔在我牀頭說的話是何意思?”頓了一下,照著慕無心的原話,又唸了一遍:“丫頭,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強大起來,我也答應你,你很快就會再次變回正常,跟常人那樣有心,有七六慾……”
的話宛如一個深水炸彈,那聲調可是一個嘲諷加興味,等待著慕無心的回答。
慕無心再次驚慌、震撼……聽到了他說的那些話,而且是一字不,可……看起來並無異樣,並不像是恢復了前世記憶的樣子。
或許,僅僅只是聽到他說的話,所以纔會問其意思,餘下的事,或許還沒有意識到,纔會產生如此濃烈的好奇。
慕無心沉思著,他不能因此出馬腳,需要繼續假裝鎮定,把所有的事都含糊過去,角一勾,眉一挑,不茍言笑,道:“你覺得會是何意思?”
他只是想試探,試探下恢復記憶的程度。
若是沒有恢復記憶,必定是懶得跟他咬文嚼字,更是一副你說也好,不說也罷的態度。
凌夕眉宇,聲音冰冷,臉上沒什麼表,輕瞥了慕無心一眼,無趣道:“隨你說不說。”語畢,便躺回了牀上,閉上眼睛,道:“我要休息了。”
話語雖沒有明說,但意思也很明顯,就是讓慕無心離開,懶得去搭理。
慕無心怔了一下,正想要開口再說些什麼,只見凌夕一個翻,背對著他,著不悅的氣息,使得他將要說的話又咽了進去。
良久,他才道:“丫頭,好好歇息,有事隨時可以喊我,我就在外面。”
慕無心就這樣離開了,帶著心的詫異、不……凌夕雖然給他的覺是那樣冰冷冷的,但是他始終覺得,現在的凌夕跟往常有些不同。
可到底是那裡不同,他說不上來,帶著這樣的困,沒好再逗留,離開了。
在慕無心關上門的那一刻,看似睏意十足的凌夕,又翻了個,睜開了眼睛,盯著那關著的門看了許久,似是在看門外站著的那個人影。
他走了……
那一刻,多麼想要挽留他,想要當面問問他,他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要等著強大,還有那顆玲瓏心……他是想要還給嗎?
可已經不需要,不需要那一顆玲瓏心了,再無意義。除此之外,他的腹部爲何又會傷,有了玲瓏心的他,還有誰可以傷害得了他?
許多的事,總是想不明白,不知道他做所有事的用意,更不知道爲何他想要全跟魔君,只知道,有些難過……
想問,卻問不出口,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於是乎,選擇了僞裝,將自己僞裝得很好,就似一點兒也沒有恢復記憶,而一雙冰冷的眼睛,像是經過多次掙扎才能呈現出來。
在慕無心走後,這樣的呈現就崩塌了,雖然依舊是冰冷冷的,但眼眶早就有在徘徊,給那雙冰冷的眼睛添加了不幽怨的氣息。
這樣的,該從眼眶流落下來的,卻沒有。只能覺到口的那一片空,是異常的難,讓的呼吸變得不通暢。
問自己,這裡……疼嗎?
手去,口空的那一片,原來即使沒有了心,它也已經習慣了疼痛的覺,否則,豈會如此的難,就像是快要死去那樣……
或許,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慕無心,更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赫連宸,所以,選擇了假裝什麼都不記得。
現在的,假裝還是幾個月前剛來西陵大陸的時候,是那個沒有心的凌夕,只有對凡間赫連宸記憶的凌夕,至於前世的記憶,對自己說,那都是夢境,當醒來的時候,這個夢境就消失了。
只有這樣,才能找到藉口讓自己活下去,才能面對所有的人,而不是一味的沉浸在前世的記憶裡,總是不可自拔。
凌夕收回了視線,仰著頭看金碧輝煌的屋頂,一雙眼睛,像是墜落了深淵那樣,深不可測。
突然,坐了起來,雙手保住膝蓋,將頭深深的埋了進去,在想,天亮後,是否還能以冰冷的形象面對所有人?
這個答案,並不敢確定。
……或許該離開這裡,在黎明來臨之前就離開,不要再去面對任何人,好好的想想,接下去該如何做纔是對的。
對!
在想清楚慕無心那句話的含義之前,爲何要把心還給,又爲何要等到強大之時……
等找到答案了,就會再回來。
打定主意的凌夕,下了牀,整理好服,沒有再猶豫,正想要從正門出去的時候,想到慕無心或許就在外面,定不能讓他發現。
於是,輕手輕腳拉開側窗戶的門,一個咯噔躍了出去,什麼線索都沒有留下,就這樣匆匆的逃離這個是非地。
在離開前,還曾到過寵兒那個屋子看一眼,這一次,不再帶著寵兒,寵兒跟著赫連宸比跟著要安全,好歹也是千年前風靡一時的魔君。
再者,將寵兒託付給赫連宸,很放心。
凌夕依依不捨的看著寵兒,那張睡的小臉,很想再次,幾次都因爲差點嗓門,不是一個好孃親,給寵兒帶來的都是不幸。
在看得出神的時候,耳朵敏銳的聽到一記腳步聲,驚得趕藏了起來。
看去,竟是赫連宸,他走得很匆忙,是朝著歇息的那個屋子箭步走去的,並沒有察覺就躲在暗。
看他的神,似是發生了什麼事,可現在的,已經不想再去好奇任何事,只想離開這裡,現在就離開這裡……
清明的月下,一個纖弱的影,箭步離開艾倫宮殿,而在的正前方,還有一個看起來估十歲的小男孩,跟走的是同一個方向。
至於在艾倫宮殿另外一方,赫連宸則是匆匆尋了慕無心去,沒有察覺到凌夕的離去。
他走的很快,遠遠便瞧見慕無心依靠在石柱上,背影看起來格外的哀傷……
“你爲何在這裡?”赫連宸好奇的問,語氣裹不住他的質疑。
閻君不該在裡面照顧著玲瓏嗎?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心中憂慮著……
慕無心慵懶回頭,輕瞥了赫連宸一眼,瞇了瞇眼,有興味一閃而過,一聲哼笑道:“你說呢?”看著赫連宸的神,他猜,肯定會有點兒事發生。
慕無心的表太過淡然,赫連宸憂慮的心頓是鬆懈下來,想了想,閻君會如此淡定,那肯定不是玲瓏出了什麼事,莫不是……臉突然驚喜,道:“難道是玲瓏醒了?”
腦海浮現而過,便是這樣的結果,讓他欣喜若狂。
慕無心聽罷,蹙起眉頭,那角翹起,眼睛彎著,目中沒有一暖意,聲音低低沉沉的強調道:“不是玲瓏……”
話還未說完,赫連宸就步上前,似是要推門進去看凌夕,被慕無心手攔住了。
赫連宸愣住,眼睛瞥嚮慕無心,暗沉的眸子頓是怒意噴發,那似是在說,你最好是讓開,否則,休怪本王對你不客氣。
慕無心並沒有讓步的意思,他只想說,赫連宸的子被磨了千年之久,那狂妄、執拗……還是未曾改過一,便轉口勸告道:“夕夕是醒來了,我也被轟出來了,既然我都被轟了出來,你進去?豈不是自找苦吃?你可是忘記了,夕夕多恨你?你在凡間又是如何折磨的?”
他並非想要刺激赫連宸,只覺得這個辦法對赫連宸會有效。
果然,赫連宸收回了出去的步子,瞬間變了臉,低沉,垂眸,眼神暗淡無,慕無心中了他的痛楚,讓他完全沒有反駁的話語。
可如今,他會跟玲瓏如此生疏,這一切又是誰害的?
赫連宸猛然擡起頭,怒瞪慕無心,突然抓住了慕無心的領口,一副悲悽的模樣,發狠道:“閻君,你最好老實告訴本王,千年前,在本王死後,到底發生過什麼事,爲何玲瓏會迴,你又爲何會迴?前世到底有何是本王不知道的真相,你最好一五一十給本王說清楚,否則……”
慕無心冷然拍掉赫連宸的手,道:“否則如何?殺了我?”
對於死,他還真不怕。
赫連宸憤然握拳頭,眼神危險的瞇起,像是要將慕無心殺千刀,咬牙切齒道:“這可是你自找的……”
手中凝氣,二話不說朝慕無心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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