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無視了沿途所有路人或好奇或敬畏的目，走進了惡魔科學家聯盟的總部。

這是座整呈半圓環狀的宇宙飛船，表面布滿漆黑金屬材質的猙獰棘刺，

隨可見形狀怪異的火炮，意義不明近似管的電線線纜，以及閃爍著不詳芒、彷如眼眸般的燈條。

“還時髦的嘛。”

審存在偏差的李昂慨了一句，走進大門，立刻就看見了柜臺后面的兩位“”接待員，

一位淡紅，頭頂漆黑犄角，一張鵝蛋臉堪稱完，眼眸如水，勾魂奪魄，眼角點著顆淚痣，上穿著清涼連，手上戴著手套，后有一魚叉狀尾。

正是傳說中的魅魔。

而另一位，則頭頂環，穿希臘長袍，背生雙翼，是位同樣貌靚麗的天使。

這兩位接待員的值，哪怕放在整容技橫行的殺場游戲中也算超高水平了，

但是，但是，

就算是最博放、最來者不拒、最喜歡沾花惹草生冷不忌的玩家，也不會對們抱有什麼想法。

惡魔科學家聯盟的節下限沒有最低，只有更低，

看起來像是魅魔+天使的貌接待員，說不定前就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也許不是人，也許不是人類，甚至也許都不是活著的碳基生...

真要勾搭上了，就等著迎接被收尸，甚至是永世不得解的悲慘命運吧。

李昂也聽說過惡魔科學家聯盟的許多離奇傳聞，比如他們能把滿臉爛瘡、一輩子不洗澡的哥布林整容靈種族的，

能把從深淵中召喚來的猙獰惡魔筋皮，祭煉沒有自我意識的奴仆。

這群人有著橫無數領域的高超科學技，與廉價到可以公開出售的節，

不過他們都很理智與謹慎，

從來不會在現實世界做出太過忌的行為，因此也就沒有到全球超自然聯盟等方組織的、公開質的喊打喊殺。

（數一些來的員，會被他們自己主清算。某種意義上他們甚至要比許多組織還要遵守規矩，算是徘徊于守序邪惡與混邪惡之間，取決于單獨的員個）

“李先生，”

人的名樹的影，左邊的魅魔接待員立刻站了起來，禮貌道：“您有什麼需求嗎？需要我為您通知會長、副會長閣下嗎？”

“不需要，我就是過來買一些有關靈魂的資料的。”

李昂擺了擺手，剛想詢問惡魔科學家聯盟的對外商店在哪里，眼角余就看見不遠的空氣中，緩緩浮現出一個穿著深黃長袍，整張臉龐匿于兜帽影當中的影。

正是惡魔科學家聯盟的創建者，真理之側。

“我來接待吧。”

真理之側飄了過來，掃了兩位接待員一眼，轉頭對李昂沙啞說道：“好久不見，李先生，您的靈能技藝與失落世界時相比，又進步了很多。”

“閣下也一樣。”

李昂點了下頭，真理之側本人也是靈能者，主修心靈創造系，靈能水平深不可測——哪怕現在的李昂，也能約覺到對方周圍縈繞著的如淵似海的心靈能量。

“我在對本公會中高級人員開放的公會圖書館里，寄存了一些有關靈魂的書籍資料，李先生可以去坐一坐，翻閱資料。如果有需求的話，也可以免費借閱走那些書籍的復印件。”

真理之側像是知道李昂要說什麼一樣，提前道：“這算是我們惡魔科學家聯盟，對于強者的尊敬與善意。

如果閣下不喜歡這種形式，也可以支付一些小小的報酬。”

“報酬？”

李昂一挑眉梢，“比如？”

“比如解答我一些靈能技藝方面的問題與困。”

真理之策說道：“心靈異能六大流派，彼此之間差異巨大，相距懸殊。

我想得到一些心靈附魔系方面的基礎資料，來擴充自的知識面。”

“好。”

李昂短暫思索后同意了對方的意見，整個殺場游戲里，修行心靈異能的玩家說多不多，說不，

但高級靈能者，滿打滿算也不超過五十位。

有個能夠流經驗、互換信息的對象，是要比自己獨自探索要好一些。

“那麼就說定了。”

真理之側微微一笑，向李昂發來好友申請鏈接，李昂同意后，

二人便穿過大廳，來到位于東側的圖書館。

惡魔科學家聯盟的圖書館，看上去倒是比較正常，

幾名著得的紳士淑，彼此之間隔著一段距離，各自坐在長桌后，借著臺燈芒，無聲翻閱著書籍。

但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們手里的書本，全都是皮革材質、印著惡魔圖案的黑魔法書，

而那些穿行于三米高書柜當中、整理書籍的圖書館辦公人員，則都是一頭頭惡魔。

真理之側打了個響指，幾十本厚度不同的書籍，就從書架上飛了下來，整齊擺放在長桌上，李昂也不客氣，坐下來快速翻閱，時不時空與真理之側討論一下靈能方面的心得。

惡魔科學家聯盟對于靈魂的認知，確實要比李昂乃至所有組織，更加深一些。

他們認為，靈魂可以分為兩個概念，靈魂能量，與靈魂“形狀”。

前者就像是靈力、以太、元素這樣的普遍能量，廣泛分布于自然界的生命，

各種生命的靈魂能量數目不一，

螞蟻等型渺小的種較，

人類、牛羊等高等哺，靈魂能量總數相對較多。

并且因為后者擁有更高級的智慧，能夠產生記憶與，其靈魂能量在出生沒多久后，就會自然凝結形，擁有所謂的“形狀”，也就是大眾觀念中的靈魂個，

能繼承生前的外形——比如羊的靈魂就是羊的形狀，貞子的靈魂就是貞子的形狀。

靈魂在產生固定“形狀”后，便能繼承一部分的記憶、與人格，真正意義上為不可剝離的一部分。

各地區神話系中，所謂的回，其實都是一回事——所有死者死亡后，靈魂形狀潰散，轉變為無意識的靈魂能量。

現實世界存在一種底層規則，會自循環靈魂能量，

將游離靈魂，重新轉投到自然孕育的胚胎。

“靈魂的本質其實并沒有多麼神，往高了說，靈魂是驅世間所有活的潤油，是所有生與生俱來的天賦權力，同時也是所有生靈從出生一開始，就必須還給世界的‘稅’。

而往低了說...”

真理之側手掌在桌上輕輕一掃，排出幾枚印著驚恐人臉的金幣與紅結晶，

李昂一眼就看出這是凝結實質的靈魂。

“古埃及神話中，太神阿的兒瑪阿特負責冥界審判，會用鴕鳥羽來衡量死者生前的善與惡，行善積德者方能獲得來生。

希臘神話中，冥界船夫卡戎會向所有亡者索要一枚金幣作為度過冥河的船費。”

真理之側收起金幣與結晶，淡淡道：“按照最近某些喧囂塵上的理論，現實世界許多神話中的神明，也只不過是比我們稍強一些的超凡者而已。

靈魂對于強者來說，就是貨幣，可以被隨意買賣，扭曲，出售，易。

古代那些所有的冥府、黃泉、冥界，

其實都只是強大的超凡者，

在利用世界源自循環靈魂能量的固定機制，

來為自己謀利罷了。

就像大富翁里爭奪地盤一樣，

那些所謂的神明，在接近世界靈魂之井的地方，建立了所謂的冥府，確定自信仰。

他們自封為農田的主人，管理耕耘農田，

但就算沒有了他們，農田中依舊能長出植。

就像現在的現實世界，所有神祇都死了、沉睡了，也不影響回繼續運行。

而那些神明，之所以要這麼做，

究其原因，我個人認為有三點。

一，世界上的游離靈魂能量總數是有限的。

二，靈魂可以提供信仰之力，也可以被轉化為其他形式的能量。

三，古代超凡者如果想要在殺場游戲的迫之下，存活延續，就必須利用智慧生的信仰之力，踏上封神的道路。”

“等等，”

李昂想了想，打斷道：“靈魂能量總數有限？”

“嗯。”

真理之策點點頭，輕笑道：“你是不是想說，不太對勁？

遠古時代，原始人的數量才幾百萬，而現在已經擴張至七十多億。”

李昂點了點頭，

真理之策見狀說道：“你可以把靈魂能量，理解一顆星球上的水資源，重量有限，且存在形式多種多樣。

現如今地球七十幾億人口確實很多，但和相比就不夠看了——鳥類有2000億-4000億只，

哺，包括老鼠、蝙蝠等，一萬億只。

爬行類、兩棲類，數量更是達到百萬億計，總量上并沒有發生太大變化。”

“類似水資源，可以無限循環對吧。”

李昂想了想，又問道：“第二點我也能理解，但是第三點怎麼解釋？

古代神祇為了延續自我， 而建立冥府，順便截取一些靈魂能量來給自己使用。

如果他們真有這種技力的話，最好的辦法應該是直接進行大規模洗腦，

或者鼓勵繁衍，擴大智慧生的總量才對。”

“沒錯。”

真理之側點了點頭，“這也是我要說的第四點。

一直以來，普通民眾、低等級玩家，乃至各國方，都在疑問一點。

過去既然有玩家存在，為什麼他們沒有對現實世界造深遠影響？

如果說近代，還能用殺場游戲烈度較低，玩家規模整較小，實力較弱，無法對世界局勢造影響的理論來解釋。

那麼遠古時期，那些能建立神國的神祇呢？

他們的實力完全可以改變世界走向。”

李昂聞言頓了一下，這也是他在踏上封神道路后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我的看法是，他們一方面沒有理由去這麼做，另一方面，他們曾經的嘗試都被殺場游戲抹除掉了。”

真理之側緩緩說道：“對于選擇神祇道路的超凡者而言，信眾的數量極為重要，但信眾的質量，同樣極端關鍵。

以我們惡魔科學家聯盟為例，

我們能用靈魂作為石油一般的能源，金幣一般的貨幣，

隨意扭曲、修改、駕馭、驅使靈魂，甚至篡改靈魂本的‘形狀’與記憶。

只要我想，我可以把千上萬人的靈魂，塑造絕對服從于我的樣子，為我提供源源不絕的信仰之力。”

真理之側頓了一下，緩緩說道：“但這并不現實。

靈魂能量與靈魂的形狀，

本質上是水，與冰的關系。

靈魂能量本沒有屬，

只有形了形狀，擁有富、記憶的真實靈魂，才能產生信仰之力。

虛假塑造的靈魂，產出信仰之力的效率極其低下，完全沒有價值——換句話說，只有真實活過的靈魂，才有被當做貨幣的價值。

這也是為什麼遠古神祇，以及我們在劇本任務中看到過的那麼多類神生，

不約而同采用傳統的、建立教派的方式，來給自己積攢信仰之力。

而至于為什麼他們不鼓勵繁，原因也很簡單，

在一屆殺場游戲結束后，或者說失敗后，

大部分超凡者死絕，數神祇、半神依靠封神信仰茍活。

此時殺場本就會用最直接的方式，抹除掉上一屆超凡者所造的大部分影響。

比如，摧毀已經沒有了神祇的神國，

荒廢已經沒有了仙人主人的府，

甚至直接大規模修改凡人記憶，使其忘掉自己看見過的超凡者現象。”

李昂眉頭皺起，下意識地反問道：“證據呢？”

“...”

真理之側沉默片刻，從虛空當中，緩緩取出了一把一人高的、由未知金屬打造而的雙手巨劍，將其輕輕放在圖書館的木桌之上。

“我曾經在lv10的時候，經歷過一個劇本任務，和一個北歐野蠻人，在國王的晚宴上，殺死了一頭半人半魔的食人妖怪。

后來，我又和那個野蠻人，殺死了聞訊而來、攻擊我們的妖魔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