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與柴翠翹行走在城郊街邊。

一輛又一輛印有特事局圖案的裝甲車在旁邊疾馳而過，天空中，大量的直升飛機承載干員，拖拽集裝箱，飛向城區。

一些超凡者或搭乘車輛，或駕馭召喚生，

從他們旁邊經過，

所有人都以一種復雜的目掃過李昂，卻沒有人敢停留下來阻攔。

特事局總部，到了。

李昂抬頭仰那高聳云的大樓，漫不經心地登上臺階。

大樓前方的那兩只石獅子似乎隔著一段距離覺到了李昂的到來，

它們齊齊站起，低伏軀，死死盯著李昂，嚨中醞釀著低吼，但終究，沒有躍下石座。

踏，踏，踏。

李昂旁若無人地登上階梯，推開大門，步大廳。

他的到來，令大廳中奔跑走，執行修復補救計劃的特事局工作人員們，齊齊為之一僵。

“李哥。”

緒復雜的聲音從旁邊傳出，上纏繞著些許繃帶的丁真嗣走出人群，看向李昂，

旁邊站著表尷尬的白浩正。

李昂隨意地笑了一下，“都在啊。”

“嗯，我剛回歸就被告知，遇到了時間流速況特殊的劇本任務，”

丁真嗣臉上出了無奈苦笑，“之前局里的人不知道況，還以為我死在任務里了，差點給我辦起了沒有尸的喪事。”

“咳，”

白浩正輕咳一聲，臉上表更為尷尬，“這次，其實是我的責任。

是我利用特事局部的新型刑偵技，重新回顧了一下之前的陳舊案子，找到了...你。

不過在你展份之后，我一直向上級建議，由我出面與你進行通，

最好能制消息，寬大理，把問題留在部，

但是...”

“我明白。”

李昂點了點頭，平靜道：“我被你上面的人，當了一回典型。”

白浩正了下，嘆息道：“這次的事比較復雜，其實在鐘離滅明與王不留行出現、你顯現半神法相之前，

我就能覺到指揮大廳里，包括決策層在，大家的意見產生了分歧。

我們特事局可以滅絕妖魔，誅殺邪惡，抵異域外敵，

然而，在新的時代浪來臨之際，很多人都還是比較...迷茫的。

要不要對超凡者進行限制；進行限制的話，尺度何在；如何保證普通人與超凡者的權益；如何平衡超凡者的責權；

雖然我們一直想要維持穩定、公平、正義，但就像你知道的那樣，

普通人和超凡者眼中的世界，終究是不一樣的。

位置決定立場，

就算說再多能夠相互理解的話語，彼此之間還是會存在隔閡...”

一向冷靜理智的白浩正，此時也有些惆悵茫然，他長嘆了口氣，看向李昂，小心說道：“這次的事件，謝你的克制，我代表其他人向你道個歉。

希你...不要恨我們。”

“...以后再說吧。”

李昂擺了擺手，問道：“我朋友呢。”

“在家屬休息區，我帶你去吧。”

白浩正帶著李昂走進大廳走廊，沿途柴柴跟在李昂背后，左顧右盼欣賞特事局部建筑景象，每走幾步就要嘖嘖稱奇一番，仿佛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

沿途，特事局的工作人員都拿著通訊裝置快步奔走，從他們的只言片語當中，李昂能聽到重建工程正在逐步展開。

家屬休息區在特事局總部大樓十三層左側，李昂登上臺階，發現這一層里放置著沙發座椅、書架、咖啡機等擺設，但是幾乎沒有什麼人，

只有角落里坐著王叢珊一家。

坐在最角落的王叢珊最先看到了李昂的到來，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手中水杯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坐在旁邊安的父母與衛凌嵐也站了起來，表復雜地看向李昂。

“呃，你們先聊，我還有事。”

白浩正尷尬地了手掌，拉著不明況的丁真嗣離開了這一層。

李昂嘆了口氣，緩步走上前去，和王年對視一眼，“又見面了，王警。”

“...”

王年張了張，言又止，最后長嘆一息，輕聲道：“齊蓮香死之前，找到過我。”

“我知道。”

李昂點了點頭，“我擁有能力，能看到一些，的記憶。”

“你很聰明，之前的所有案件，全部沒有用到特殊力量，唯獨最后一次。”

王年緒復雜道：“為什麼？”

“可能是，一種預吧。”

李昂想了想，說道：“據卡爾質換定律，犯罪行為人只要實施犯罪行為，就必然留下痕跡。

世界上，沒有真正絕對完的犯罪。

我能預到終有一天，我會被發現，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李昂頓了一下，“如果當初是王警你最先找到的我，也許我會自愿接刑罰，四個月、十個月、幾年的虛擬監。”

“認罪？”

“更像是，與自己和解。”

李昂笑了一下，“其實，在為玩家之前，我一直在擔驚怕，哪怕自己拼命努力地學習、鍛煉，掌握了遠超同齡人的知識技能，我還是會到恐懼與敬畏。

敬畏于刑偵系的莊嚴，恐懼于自己的弱小。

有時候我也在想，如果我擁有正常的人生，我應該有什麼樣的格。

也許還是會像現在這樣，也許不會。

偽裝的太久，總覺自己的臉上，無時無刻不戴著面，甚至忘了面之下的自己是什麼模樣。”

“...”

王年沉默了一下，“...在你為玩家之前，你搜集了那些人的報信息，也許可以給我們，讓我們來抓...”

也許是意識到了自己話語的不當，他說著說著就停了下來。

在他的職業生涯里，也見過許多不合理的事，

如果李昂真的愿意妥協，退讓，那麼他們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爸，”

王叢珊前邁一步，“你和媽媽還有表姐先回去吧，我跟李昂...有話要說。”

“嗯？”

王年轉過頭來，看見兒那堅定的面孔，與妻子換了一下眼神，最后還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父母離開，現場再次冷清下來。

“呼...”

李昂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表復雜地看向王叢珊，“抱歉，瞞了你這麼久...”

“這些事等會再說，”

王叢珊揮了揮手掌，看向正躲在角落里捧著甜甜圈啃著的、覺到他人目，回過頭來的柴翠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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