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記得很清楚，因為那塊料子，有個記號，好像并不是人弄上去的，而是大自然的杰作，像是被潑了幾滴墨水一樣。

“你這塊料子，好像是我先看的。”老王不由自主地就說出口。

此話一出，無論是胡楊，還是趙信，臉都馬上沉下來，這個人實在是有點無禮。

就連王老漢也沉聲說道：“王先生，還請說話注意點。”

戴眼鏡的中年人立即瞪了一眼老王，還不解氣，踹了一腳，替他道歉：“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他今天吃錯藥了。”

老王有點委屈，他也就是隨口說一句而已。

實在是剛才那塊料子讓他有點昏了頭，連帶對胡楊都記恨了。畢竟，這塊料子，就是胡楊挑選的，要不是他看上，老王不會買下這塊料子。

折了本，當然要怪這個年輕人。你不是運氣好的嗎？媽的！老子被你坑慘了。

所以，看到胡楊的那塊料，發現是自己曾經拿到過的，就口而出，沒有想太多。說出口后，他就有點后悔，也知道那話有點得罪人。

趙信有點生氣地說道：“說話之前，最好三思，禍從口出，不知道嗎？”

胡楊指著華仔：“師傅，先幫他解了吧！”

那是一塊小料，而且表現極差，幾乎就是磚頭料，沒什麼價值的。這種料子，平時師傅是懶得手。但他對胡楊有好，也就破一次例。

這時，旁邊的幫工就開口：“要不，這塊料子就給我？師傅你解那一塊？”

胡楊點頭：“那也行，反正華仔那塊，也就是兩千買的。”

此話，化解了解石師傅的為難，讓師傅對他的好直線上升。

因為那是兩千塊錢買來的，所以那位助手也大膽下刀，按照自己學到的經驗，一步步來。比起老師傅這邊，作更快，畢竟是年輕人。

在師傅那邊還在研究怎麼下刀的時候，他已經切下去一刀。

可就是這麼一刀，就把翡翠給切了出來，而且被切掉一小塊。

“啊！這是豆綠！”年輕的小師傅驚呆。

雖然只是一塊油青種翡翠，屬于中低檔的翡翠，但兩千塊買來的，絕對是大賺了。看這塊料子，里面的翡翠，應該能掏一對鐲子，以及好幾個墜子。

油青種的綠明顯不純，含有灰、藍的分，因此較為沉悶，不夠鮮艷。

嗯？出綠了？

大家都立即將目移過去，除了胡楊，都顯得很吃驚。

誰都沒有想過，一塊兩千元的磚頭料，也能出翡翠。盡管只是中低檔的油青種豆綠翡翠，那也有點讓人意外呀！

趙信看了一會，點頭：“是藍綠調的，水頭還算不錯，華仔，兩千塊你賺大了。”

油青種翡翠，一般就是兩種調。一種是暗藍調，水很好，燈下觀察為藍灰調，不帶綠調；另外一種，藍綠調，燈下為綠調，水好。

眼前的這一塊，就屬于后者，能看到綠。通如水但澤和，細觀其部結構，可見許掩映波紋，還有雜質、棉柳。不過，這不影響這屬于一塊中檔翡翠的事實。

有人可能會說，油青種翡翠很不值錢幾百塊錢就能買到一個鐲子。

專業的人會告訴你，那只是水頭很差的油青種。如果細分的話，油青種也分高中低三個等級。低端的，自然不值錢，幾百塊錢就能買到。中檔的要幾千元，高檔次的則是過萬，甚至好幾萬。

其實，油青種的明度不算差。

之所以價格比較低，是因為它調顯得有點灰暗。

大家都知道，翡翠很多人都喜歡綠。是因為綠給人欣欣向榮、生機的，佩戴起來，會讓人心愉悅，有一定的治愈。

油青種的調帶著一些灰，而灰給人的覺則是一片灰蒙蒙的死寂，往往給人帶來暗的覺，看起來死寂又沉悶，往往給人的覺抑，這是影響油青種翡翠價值的最大因素。

“我賺大了？”華仔高興道。

果然，還是跟著胡哥就行。

解石的小師傅點頭，介紹：“這水頭，算是油青種里面比較好的。而且，偏綠。綠越多，越值錢。這種翡翠，一個鐲子能賣三四萬的。”

這塊料子全部解出來，做手鐲和玉墜，價值能超過十萬。

才兩千塊買來的，再付出一萬幾千塊的加工費，做手鐲和玉墜，就能賣到十萬左右，不是大賺是什麼？

華仔聽了，振不已。他深刻地會到，為什麼賭石會吸引那麼多人。

如果說，想要把手里的幾千塊錢瞬間變幾十萬、幾百萬，甚至幾千萬，除了買彩票，恐怕就只剩下賭石了。

像華仔，只是小玩一下，就能賺那麼多，能不讓人心嗎？

華仔高興道：“多虧了胡哥，是他讓我買的。”

咦？

趙信又看向胡楊，前面那兩塊廢料，說是運氣還說得過去。但這塊料子，總不會也是運氣吧？

這家伙，是真懂賭石？

原本，帶胡楊過來，就是讓他見識一下賭石的魅力。但沒想到，人家居然是行家。雖然從一開始，胡楊就強調過，自己對賭石有研究，雖然沒有玩過。

但沒有玩過，就沒有經驗，誰相信你這方面厲害？

哪怕你口若懸河， 沒有實戰過，大家不會相信你的實力。在賭石行業，你的基礎知識再怎麼富，也抵不過一位經常索石頭的老師傅。

在緬甸，有一位賭石界的皇帝，能從敲擊聲中，就判斷里面有沒有翡翠，大概是什麼翡翠，大約有多翡翠。

那種匪夷所思的能力，就是人家幾十年來索出來的經驗。

“小胡，你看出的？”趙信驚訝地看向胡楊。

胡楊笑道：“那塊料子，雖然表現極差，但也不是一無是。有廯的，而且還是活癬，只是你們可能都沒怎麼留意到。”

“癬”這個名詞略顯不雅，它是指是翡翠原料皮殼表面上出現大小不同、形狀各異，呈黑、深綠或灰的塊。

不過，有些賭石高手，能據它來推斷翡翠原石部是否存在綠。

用科學一點來解釋，癬的主要礦分是堿角閃石，通常呈柱狀、纖維狀幾何，呈靛藍。

也就是說，有時候，翡翠是和癬共生的。

當然，這只是有這種可能，有一定的賭，就看你敢不敢賭。

得！胡楊連癬都知道，而且能辨認出死癬和活癬，看來真的是一位高手，人不可貌相呀！莫欺人年，年齡從來不是衡量一個人實力的標準。

“厲害，厲害！哈哈！這次大哥帶你來，看來是個正確選擇。遲點的翡翠公盤，記得給你趙哥指點一下。”

這話，趙信也還是有點場面話的意思。

畢竟才兩三個例子，還不足以說明真正的實力。他接下來，更多關注胡楊自己挑的那塊料子。

假如還出翡翠，那真不得了，不得不承認胡楊在這方面有能力的。或許，到時候的翡翠公盤，真的要采納一點胡楊的意見。

解石的師傅立即更加認真對待，這個年輕人有點邪門，挑的料子幾乎都能出翡翠，有點詭異。

大家已經不能把胡楊看剛行的小菜鳥了。

首先，他先皮，看能不能出翡翠來。

雖然胡楊能視，知道那個位置是不出翡翠來的。但他還是選擇安安靜靜做個男子，沒有出聲。

一旁的老王也在滿心糾結，心里不斷喊：垮，完垮，不能出綠……

別的料也就罷了。這塊料子，是他原本拿上手的，最后拋棄掉。任是誰，遇到這種況，都不希這塊料子能漲。

這就像是武俠劇里面的狗劇，一個棄徒，門派的人都不希他有崛起的機會，最好就是一爛到底，證明大家的眼是對的，逐出師門的決策是對的。

“呵呵！我都沒張，你張什麼？”胡楊對華仔笑罵道，見他一臉張神，看著正在解的那塊料。

“胡哥，一定會翡翠的吧？”

這話，問得相當沒水平，有點白癡，老王鄙視。

有句話“神仙難斷寸玉。”，神仙都說不準，你一個凡人，敢說一定會出翡翠？年輕人就是年輕人！

胡楊沒自大到真的點頭，他搖頭道：“誰說得準？”

老王暗道：還算有點自知之明，千萬，千萬別出綠……

老天爺好像聽到了他的呼喚一樣，皮進行了差不多兩分鐘，大家盯著看，眼睛都要酸了，還是沒有出綠。

趙信不知為何，反而松了口氣，終于覺邊這小子是個正常人，不是妖孽轉世。

“垮了。”老王說道，語氣好像很憾，但心里高興極。

“既然漲不算漲，垮自然也不算垮，小胡，別灰心。”趙信安道。

胡楊哭笑不得，他也需要別人安？一會，你們別妒忌就行。

他忍不住開口：“師傅，別了，直接下刀吧！不要的，放開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