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慧正與黑檀兒玩。
一下貓尾,黑檀兒拿尾拍打的手背。
一人一貓,一個,一個打,誰都不躲,樂此不疲。
溫宴進來,看們你來我往的,不由笑出了聲,作揖問道:“姑娘芳齡?”
溫慧眼珠子一轉:“三歲,怎麼了?”
“三歲就知道看公子們俊是不俊?”溫宴又問。
溫慧道:“怎麼不知道?我打小就知道。”
好人壞人,即便到了七老八十,都有看走眼的時候,但模樣如何,只要眼沒有瞎,都能分出來。
溫宴樂不可支,扶著溫慧,在邊坐下來。
胡嬤嬤給們兩姐妹送來了飲子。
溫宴嘗了一口,道:“烏嬤嬤的手藝真好,宮中廚做得雖然也好吃,可論舊都口味,還是烏嬤嬤的最好。”
溫慧道:“都夸烏嬤嬤手藝呢。”
溫宴明知故問:“還有誰呀?”
“太保夫人,”溫慧答道,“太保夫人太喜歡烏嬤嬤做的點心了,我每回過去,都給帶上一盒。”
溫宴便道:“這也難怪,太保夫人原也在舊都生活了那麼多年,搬來京城再久,口味上還是留著幾分思念的。就是不知道,出生在京里、長在京里的趙家姑娘們,吃得慣嗎?”
“吃得慣呀,”溫慧道,“那麼一盒,所有人都喜歡,都不夠分的,第一俊也喜歡。”
溫宴問:“你真要認第一俊當哥哥?”
“太保夫人要當我干祖母,他不就自然而然了我哥哥了?”溫慧說完,見溫宴看著自己,心念一,“是不是不太好?我哥哥也是你哥哥,阿宴你是太子妃,多這麼一個哥哥,不合適?”
溫宴簡直要笑倒在溫慧上。
難怪叔母恨不能敲開慧姐兒的腦袋看看到底是怎麼想的,實在是慧姐兒想事的方向,與眾不同。
而這份不同里,又是對溫宴的關心,讓溫宴心中暖暖。
“我問你,”溫宴不與溫慧繞圈子了,“你想不想嫁給第一俊?”
這話問得溫慧愣了一下。
溫宴又問:“不當他們趙家的干孫,當孫媳婦去?”
算是想明白了,與溫慧說事,就得這麼直來直去。
就像當初在臨安時,與溫慧說去順平伯府的利弊,話雖然重,也不怎麼好聽,但道理一條條擺清楚,溫慧耐心想一想,就能想明白好賴。
溫慧只是缺了撥那弦的人,并非不通音律。
果不其然,溫慧沒有立刻答,而是認真地想了好一會兒。
“我不知道,”半晌,溫慧開了口,“你不問,我好像從來沒有往那想過,阿宴你突然一問,把我都問住了。”
溫宴笑著與道:“以前沒有想過,現在好好想也行,等想好了,你就告訴我。”
溫慧若有所思般點了點頭。
時候不早了,溫宴從廂房退出來。
曹氏過窗戶,隔著院子與溫宴使眼,對兩姐妹對話的效很是關切。
溫宴走過去,道:“叔母再耐心等等,讓再想想。”
“想自是讓想,我就怕那漿糊腦袋,越想越糊涂,”曹氏道,“都說知莫若母,可那腦袋瓜子,一會兒聰明一會兒笨,我真是時而懂、時而又不懂,回回哭笑不得。”
曹氏說著說著,自己也笑了。
不能說笨,應該說憨,曹氏自詡事明,桂老夫人那更是八面玲瓏,真說不好,怎麼教養出了一個這麼憨厚天真的姑娘。
溫宴琢磨了一番,低聲與曹氏道:“二姐想也無濟于事,還得看趙子昀是怎麼想的,趙家若是有心,讓趙子昀自己想辦法。”
“也有道理,”曹氏道,“總比我們點著慧姐兒想通了,最后又是一頭熱。”
依曹氏的想法,趙家若真的有那意思,應當會有所表示才對。
太保夫人十分喜歡慧姐兒,也經常邀請慧姐兒過府玩,但這種喜歡,似乎更像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懷。
“能探一探趙家的想法,自然極好,”曹氏有些猶豫,“只是……”
只是,不好主開口。
倒不是自矜什麼太子妃娘家的份,對方是趙太保家中,很是面有分寸,即便不,也不會出現互相跌了面子的狀況。
而是,不希讓這些份, 束縛了趙家的想法。
與未來的皇后娘娘家結親,有人覺得是香餑餑,有人怕得罪不起、順水推舟就應下了。
曹氏不希這樣。
兩家若結親,還是要彼此歡喜才好。
那趙子昀,京城第一俊,出、才華亦是極好,又不是尋不到可心的妻子,被家中要求著娶他不中意的姑娘,也太委屈了。
同時,亦是委屈了慧姐兒。
日子如何,終究是兩個人自己過的,冷暖自知。
“不曉得能不能旁敲側擊一番。”曹氏提議著。
溫宴明白曹氏的想法,道:“叔母放心,我想想辦法。”
曹氏連連點頭。
宴姐兒辦事,是一萬個放心。
溫宴回了漱玉宮。
這個事,不能親自出馬,需得驍爺幫忙。
霍以驍則選擇給暄仔。
暄仔雖是個憨憨,正事上,還是很靠得住的。
霍以暄發了帖子,除了自家兄弟,還請了溫辭、徐其潤,以及“正主”趙子昀。
當然,除了霍以驍和霍以暄,誰都不知。
雅間里,霍以暄左看了一圈,右看了一圈,道:“喜宴當日的仇,我還記著呢,來來來,都說一說,什麼時候讓我報個仇,狠狠地笑話回去?”
見他們各個都裝沒有聽見,霍以暄拿手肘輕輕撞了撞霍以驍:“驍爺,你覺得從誰開始呢?”
霍以驍挑眉:“按年紀排個隊吧。”
“年紀最大的世子爺練兵去了,”霍以暄笑嘻嘻看著趙子昀,“京城第一俊,就你了。”
趙子昀險些嗆了茶。
他前回聽溫辭提過“第一俊”,出自安公主之口,深溫家姐妹認同。
在外頭,沒有傳開,也沒有人會這麼稱呼他,只私下,幾個好友會拿來打趣。
只是,今日這打趣,顯然是鴻門宴。
喜宴那天看過了笑話,霍以暄得收利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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