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工大？

讓學生來做？

蘇崢有些沒底氣，側頭看向梁發。

“哈工大確實是個不錯選擇！”

梁發點頭笑了笑，主跟邱淑貞告辭。

回到梁發自己的辦公室，坐下之后梁發自信笑道：“既然邱老師說技方面沒太大難度，這件事給哈工大來做絕對沒問題。”

看他如此篤定，蘇崢稍稍安心一些，但還是有些疑，“學生們忙著上課……”

“誰跟你說讓學生負責了？”

梁發反問一句，跟著又是笑著解釋道：“即便是讓學生參與，也是給哈工大的研究生，負責人肯定由教授擔任，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蘇崢了然點頭，沒再提出異議。

梁發忽然收起笑容，認真看著蘇崢，“看你是跟外國企業競爭，多多沾點為國爭的邊兒，我可以幫你聯系哈工大，但細節得由你們自己通協商。”

蘇崢深吸一口氣，堅定點頭：“好！”

這年頭的專家可不是后世那些所謂專家能相提并論的，再說這是國家單位，再加上有老丈人介紹的關系，梁發肯定不能騙自己！

“我給你開一封介紹信，你帶著介紹信過去。”

梁發從屜里拿出一本印有單位頭銜的專用紙張，拿起鋼筆刷刷寫個不停。頭也不抬道：“搞科研的人脾氣都有些古怪，如果有不如意的地方，盡量擔待一些。”

“謝謝梁主任提醒，我一定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梁發抬頭瞥了蘇崢一眼，搖頭笑道：“那倒不至于，大學生的素質沒你想的那麼差勁。”

把介紹信遞給蘇崢，梁發給蘇崢投來鼓勵眼神，“無論國營還是私營，都是咱們自己的企業，都是為國家經濟發展做貢獻，希你能得償所愿，功抵擋住外資企業的競爭！”

不管梁發是不是于老丈人的面子幫自己，單憑他今天的行為和這兩句話足以讓人心暖。

“謝謝梁主任，我一定會努力的！”

……

帶著介紹信回到展館，蘇崢信心滿滿。

在輕工部展館找到趙嫚珠，蘇崢給分喜悅。

“嫚珠姐，這種累活兒原本應該讓勝利去做的，考慮到寶潔隨時都有可能出招，勝利得負責應對一時走不開，只能麻煩你了。”

趙嫚珠欣然點頭：“沒事兒，工作嘛。”

“你是人，耐心比男人足，跟對方通起來也方便，想來就算遇到脾氣不好的研究人員，也不能跟你發脾氣。所以，你放心大膽地去，我等你的好消息。”

蘇崢給趙嫚珠投去鼓勵眼神，“廠里的工作給勝利，家里嘛，不行的話讓趙師傅下館子，我給他報銷。”

“不用，不用！”

趙嫚珠趕擺手，“我爸又不是小孩子，能自己照顧自己。既然有了希，那我明天就，下午去買火車票。”

“買什麼火車票！”

蘇崢一口否決，“等會兒我就去給你買飛機票，因公出差不能虧著自己，咱又不是坐不起。另外，走得時候先支五千塊錢，到地方之后大方一點，讓對方看出咱們的誠意，不夠的話給廠里打電話。”

趙嫚珠沒有拒絕，“那我先回去收拾行李。”

……

“沒白來！”

中午吃飯，馮東方主跟蘇崢聊起收獲，“紡織部展館所有參展公司我都轉了一遍，有兩家生產的合機和花邊機都比咱們現在用的國產設備先進，如果能全面更換，生產效率和工藝能提升不，等孔瑩生完孩子，我打算去那些設備廠子轉一圈。”

“還有幾種新面料咱們也能用得上，我跟他們談好了，讓他們先給咱們發一批樣品。”

服裝廠第一批生產設備全都是國產的，幾年過去了，有先進設備出現不足為奇。

“只要對生產有用，你看著辦就行。”蘇崢表明態度，想到上午的經歷，繼續說道：“等孔瑩坐完月子，你跟我大哥出去轉轉，多考察一些國外先進生產設備。”

“好。”

吃完午飯，蘇崢先回廠里接上趙嫚珠，然后送馮東方去機場，順便給趙嫚珠買了一張去冰城的機票。

晚上，蘇崢沒再住酒店，而是回到老丈人家里。

把展覽會的收獲簡單匯報一遍，告訴老丈人明天回滬市。

“你呀……”

楚青山搖頭嘆氣，“二十多個展館，就盯著跟你有直接關系的展館，該說你眼皮淺，還是說你效率高？”

聽出老丈人話里有話， 蘇崢沒敢接話。

“眼要開闊一些，有些東西即便現在沒有接，保不齊以后能用得上呢。”楚青山點燃一支煙，略顯失道：“我本以為你去機電部是為了電工廠，沒想到你是為了別的，機電部展館這次展出不先進電子工業技，你就沒注意？”

蘇崢訕笑一聲，老實搖頭：“心里有事兒，顧不上想別的。”

“就算你得償所愿抵擋住了外資公司的競爭，衛生巾能創造多價值？”

楚青山輕哼一聲，“電技如果能進步提升，隨隨便便創造出來的價值都不是衛生巾能比的。那麼多科研人員廢寢忘食研究出來的眾多果，就被你們這樣錯過了，我都替科研人員到寒心。”

“要不我等幾天再走……”蘇崢立刻換上該有的態度。

楚青山淡淡瞄了蘇崢一眼，“既然做了，就得拿出該有的態度，投機賺錢終究不穩，只有與時俱進才能長久。”

“你的錄像機工廠，陳志高的錄音機工廠，還有在建的空調工廠，單純依靠外國人提供技，不還得制于人嗎？”

“國家既然給了你們相對寬松的發展空間，你們就得學會最大程度去利用。如果都跟你們一樣想著什麼賺錢干什麼，其他行業還要不要發展？”

“特別是陳志高，前幾天他父親跟我通電話，說他現在張閉就是房子地皮和利潤，典型一副商臉。”

聽陳志高挨訓，蘇崢不自覺出幸災樂禍的笑容。可笑著笑著，蘇崢就笑不出來了。

老丈人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很明顯，這不是對陳志高不滿啊！

不自覺地開始回憶自己最近做了什麼，想了好一大會兒，也沒能想出自己哪里做的不妥。

“土地是死的，房子早晚都能建。”

“可技是活的，落后一步就會步步落后，真等落后，再想追趕就會難上加難。你覺得國家為什麼愿意在國企單位投大量資源？不就是因為國企擁有研發能力，能夠帶整工業水平提升嘛！”

楚青山恨鐵不鋼道，“資源是互通的，貢獻越大，能夠獲取的資源也就越多。你跟陳志高都不是笨孩子，怎麼就看不明白這一點呢！”

“別把錢看得太重，你們能做的也不止是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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