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個小境石碑林中, 游伏時便出現過,這次又突然一個人跑進被法陣匿起來的石碑林中。無論怎麼看,小師弟都和石碑林之間有什麼關系。
——還有寒晶泥。
上次小境中的石碑林裂口似乎有寒晶泥的痕跡, 但葉素當時被石碑上的紋路吸引, 完全忽略了其他東西。
既然游伏時也在, 那這次他手指沾的一堆寒晶泥, 是從之前境碑上刮來的?
葉素想了想小師弟的行事風格,下意識想排除這個可能, 他太懶了。
小師弟份謎,又偶爾會扔出極為珍稀的材料,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份, 葉素并不多問,左右也問不出來,多半他又假裝聽不見。
將記憶中的石碑紋路重新回顧一遍后,葉素便從識海的記憶碎片中退了出來,卻只見到徐呈玉幾人, 屠世和連憐、程懷安都不在。
“你醒了。”徐呈玉走過來,“屠前輩去研究法陣了, 程懷安他們在拓符文。”
“法陣?”
“屠前輩說整個石碑林都是法陣,之前斷碑太多, 失去了陣形,他沒有發現。”周云站在旁邊解釋。
屠世進來時只有一人,金丹破裂,生死一線,兩百年中一邊求生存,一邊重新修煉,在這片荒原中和各種妖搏斗, 過著茹飲的生活。
直到近些年,界靈氣日漸稀,妖也逐漸消失,他才重新將目轉向石碑,并在此設立法陣,護碑。卻始終不知道原來這些石碑林本就是一座大型法陣。
游伏時屈膝靠在碑林正中間的那塊最高石碑底座前,看樣子又是睡著了。
“我過去看看。”葉素往碑林正中間走去。
“你踩到我服了。”葉素剛剛走近,游伏時便睜開眼睛,仰頭看著旁邊的凡人,不太高興道。
葉素聞言立刻抬腳,低頭看去,僅僅鞋面前端將未到他的角而已,不過還是對上游伏時的眼睛:“抱歉。”
小師弟眼睛確實漂亮,瞳孔極黑,有時候甚至會看錯深紫,宛如璀璨寶玉,著奢靡的清貴。
這時,靠坐在石碑底座前的游伏時忽然對葉素出一只手。
葉素正想小師弟的眼睛出神,還未來得及做任何反應。
這個凡人一點也不上道,游伏時皺眉,將自己的手再次在葉素面前晃了晃。
葉素視線轉移在他手上,猶豫片刻,這才握住小師弟的手,將人拉了起來。
游伏時順勢起,決定勉為其難原諒。
“怎麼坐在這?”葉素問道,小師弟向來不喜歡臟地方,平時在外面坐凳子,都得拿長擺墊一墊。
“這里涼。”游伏時懶散道。
葉素揚眉,不是錯覺?
之前在修復斷碑時,便覺得碑林中正中心最高這塊石碑附近散著冷。
葉素將人拉到旁邊后,才松開手。
仰頭看向石碑,這塊石碑并未斷裂,只是碑上的紋路也磨損風化的厲害,幾乎看不清上面曾經寫有什麼容。
葉素上前靠近石碑,抬手去碑上一,似乎是字的殘留痕跡。
那次小境上有塊石碑也有一列字形,但那應該是古字,并不認識。
之前葉素從那個小境出來后,倒是想過要去查查那一列古字,但如今修真界講古字的書籍不多,千機門也不再是什麼大門派,所有關系網全部斷裂,沒手段查。
這事便擱置了。
“有沒有看出什麼?”徐呈玉走過來問道。
葉素將古字的事說了一遍,隨后拿出紙筆,試圖將那些古字寫出來,讓他們看看。
“……”那些字記得,但卻提筆寫不出來,仿佛有力量在制。
“怎麼了?”跟來的周云見遲遲不下筆,問道。
這種況像是那些古字有龐大的制力量,若書寫人境界太低,便無法突破錮。
“太復雜,忘記了。”葉素找了個借口道。
“古字確實難記。”徐呈玉道,“我曾經見過一本古籍書,封名至今為止我也未記清。”
這事暫且被擱置一邊,葉素仰頭繼續觀察石碑,只能看懂符文的走向。
“我先試試能不能將符文填補完。”葉素從乾坤袋順手拿出筆,余見到筆頓了頓,最后還是換了連憐給的青玉鑲金筆。
這石碑林法陣龐大,符箓繁復高深,普通的筆恐怕承不起。
“靈石先備著。”徐呈玉從馬從秋手中抓過一把上品靈石,“以防你靈力枯竭。”
需要齊心協力的關鍵時刻,靈石省不得。
“多謝。”葉素接過靈石劍靠近石碑,單手握住青玉鑲金筆,停在石碑最高,掃過整座碑林,隨即微微閉眼。
以正中心這塊石碑為圓心,其他石碑乃至修補好的斷裂石碑,轟然林立豎起在葉素識海之上,所有見過、過的石碑每一紋理裂口都清晰可見。
無數石碑上的殘紋皆匯聚葉素眼中,心神一,識海中那些石碑殘紋開始不斷填補、修改,直至最后型。
沒有一個正常符修會這麼做,先不說能不能全部記住,填補推斷符箓紋路便是一件極為繁復的事。
但葉素心神轉的太快,又是同時進行填補推斷,再加上小境中所遇見的類似石碑,竟然不過三個時辰便將所有石碑的紋路復原完。
這期間識海不停翻滾沸騰,幾乎要掀起巨浪,靈府搖搖墜,好在還有上品靈石提供靈力,勉強讓支撐著。
在最后正中心的石碑被推衍完的那瞬間,最后一個念頭是:果然萬類相通,符、紋不分家。
靈石用完,靈力耗盡,葉素連人帶劍直接摔下來。
正中心最高石碑足有三丈,掉下來瞬間,靠在底座打瞌睡的游伏時忽然睜開眼,瞳中有紫現,他驟然閃出現在葉素邊,將其攬腰抱住,期間甚至還想了想要不要接的劍。
最后游伏時沒接,任由那把破劍掉在地上。
不過眨眼間,他便將人帶站在荒土地面。
葉素耗費大量神識,靈力又耗盡,直接暈了過去。
游伏時猶豫了一會,改為著領,讓葉素站靠在石碑上。
等徐呈玉他們回來時,遠遠見到的便是兩人站靠在石碑底座下的場景。
“睡著了?”連憐抱著手臂,打量問道。
游伏時不理,而是看向后方的馬從秋,出手:“靈石。”
馬從秋一愣,居然沒來得及思考,下意識便將靈石袋拿了出來。
游伏時從里面抓了一把靈石,塞給葉素手里,他半握著的手,幫著化開靈石,讓吸收。
這個凡人太不稱職,暈過去把他一個人扔在這。
“靈力枯竭了。”屠世從遠走過來,掃了一眼葉素便發現問題,“如今的小孩可真敢。”
靈力枯竭的危害太大,會讓修士失去一切抵抗能力,除非迫不得已,誰也不會這麼做。
等用完七枚上品靈石后,葉素才漸漸恢復意識,睜開眼便見到周圍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
“……”
“你好點了沒?”周云率先問道。
“我沒事。”葉素偏頭看了一眼游伏時,隨后又面向石碑道,“所有紋路我已經推衍完,可以試著補上去了。”
程懷安愣了愣:“全部?”
葉素點頭:“全部。”
“這石碑林中含有法陣,我走了一遍,你要修補符文,先從北面開始,其次東、南、西,最后再填補陣眼。”屠世指了指正中間的石碑道,“如此才會激發法陣。”
……
第二天,葉素從北面的碑開始填補修復石碑上的符文。
“青玉鑲金筆可以隨心所。”連憐仰頭對著上面的葉素道,“你想要畫大符箓,便下手重一點。”
葉素側試了一筆力度,果然符筆可以畫得和石碑一樣。
正對石碑,劍隨心,同時揮筆順著石碑模糊邊界開始,將之前推衍好的符紋畫上去。
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石碑上的符紋乃大能所畫,不過金丹修士,要照葫蘆畫瓢也非易事。每畫一筆,都必須要用上數塊上品靈石。
“的境界……”下方的程懷安若有所思著葉素,總覺在畫符時,境界看不了。
……
“了!”周云見到石碑上一陣芒閃過,碑面原本模糊的符紋變淡金。
葉素落地收劍,手扶著底座,才不至于摔倒。
仰頭看著石碑,這符紋原本有兩尺的深度,但如今畫上去的不過是淺淺一層符筆涂料。
這就是大能和普通修士的區別。
連憐和程懷安看向石碑,同一時間陷了進去,被碑面上的符紋吸引住,久久不能。
石碑太多,葉素一個人在幾天之完不,只能停停歇歇,補充靈力。
馬從秋的一萬塊上品靈石,已經了一大半。
北、東兩面被葉素一人補完,期間連憐和程懷安圍觀石碑符紋,竟然三番兩次引起了頓悟。
若不是這里靈氣稀,恐怕要直接進階了,尤其是連憐。
到后面葉素將符紋全部畫了下來,給程懷安和連憐,南面的碑由三人共同補完。
至于西面,是斷碑最多的地方,幾乎全部倒塌。
葉素著西面的九座石碑,繼續按照之前的步調,想要復原符紋,卻未料兩邊程懷安和連憐剛一提筆,便仿佛到重創,吐出大口。
劍帶著他們的徐呈玉和周云下意識拉住兩人,只見程懷安和連憐臉煞白,似被反噬。
一直在研究法陣,許久不見的屠世突然出現,封住兩人靈府心脈,抬頭對葉素道:“你先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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