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都說了，那隻是我以前的打算。”

赫連冥燁輕笑了一聲，試圖緩解一下張的氣氛。

他手反握住的手，低聲道：“那時候，活著對我來說其實冇有太大的意義，每日裡用藥延續著命，也不過是等著最後的‘時機’來臨。”

“我每日盤算的事，不是該怎麼活下去，而是怎麼讓自己死地更有價值一些。”

“一直到我遇到你。”

說到這兒的時候，他眼底都不由泛起了一抹笑意，“在連嶽山脈你就看出我上有毒，知道那毒新奇，可因為怕給自己惹麻煩，就忍著什麼也不說。”

“一直到那天晚上喝了酒，藉著酒勁兒，才徹底暴了你的心思。”

“你說要給我解毒，還把那收牌塞給我的時候，其實我是開心的。”

赫連冥燁笑道：“就算你隻是對我上的毒有興趣也好，可那是第一次有人真心實意希我能活下去，不是為了複仇，不是以利用為目的，隻是單純的希能治好我這個人。”

“你那都是什麼思想！”葉靈汐氣怒地瞪他，“螻蟻都尚且生呢，誰都是希自己能活地更久一點啊，這世上有哪個人像你那樣，從來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兒，一心往死路上走。”

“你就彆跟我說這茬事。”葉靈汐咬牙道，“一提我就生氣，當時我幾次提出來給你解毒，你還不肯，那時候真是被你氣地想不管你算了。”

葉靈汐嗤了一聲，上這麼說著，可現在徹底把話說開，心裡的氣兒倒是也都消了。

“這上麵的人，基本你都有安排了。”葉靈汐拿起那張紙看了看道，“那姬玄雪呢？你這個好外甥，你打算怎麼安排？”

“讓和晏漠雲婚，其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赫連冥燁這話出口，葉靈汐就忍不住沉默了一瞬，“你著良心說，你說這話，不覺得對不起晏漠雲嗎？”

“也不是說我故意針對姬玄雪啊，但是老實說，要是不改改那驕縱蠻橫的子，最後不管嫁給誰都是禍害人家吧？”

“你換個角度來想，若不是嫁給其他皇族，又有哪個普通人家能供得起這般驕縱的公主？”

赫連冥燁一句反問堵地葉靈汐啞口無言。

也是，這麼想的話，嫁北冥國皇室，對姬玄雪來說確實是最好的安排了。未必會有什麼所謂，但至能保證一生錦玉食富貴榮華。

“按我原本的計劃，在我和石家正式聯手之前，本來也就該和北冥國皇室定親的。”

赫連冥燁道：“就算不是晏漠雲，也會是其他皇子。”

“待我正式開始討伐天瓊國皇室之時，已嫁北冥，正好可以避開這戰。”

“而我以‘雲嵐國皇室孤’的份和石家聯手，攻占瓊都，殺了姬銘禮。姬玄離卻在‘帝師赫連冥燁’的幫助下‘趁逃生’。”

赫連冥燁道：“姬玄離想要報仇，我以帝師的份指給他的生路隻有一條——去向北冥國求援。”

“因為妹妹已經是北冥國皇室的王妃了，姬玄離向北冥國求援，倒是理所當然的。”

葉靈汐瞭然頷首道：“就像石家藉著你的...藉著你的名義討伐皇室一樣，北冥國和姬玄離聯手，就可以以姬玄離的名義討伐你這個奪了天瓊皇城的‘雲嵐國皇室孤’。”

“最後他們協助姬玄離登基，姬玄離自然不得要給他們好。名聲也賺了，利益也有了，這易穩賺不賠，北冥國皇室冇道理會拒絕。”

葉靈汐垂眸看著那紙上的字，輕歎了一聲道：“當真是好算計，以天下做棋盤，以人為棋子，你在背後運籌帷幄，給所有你在乎的人都安排了一個明的未來。”

“唯獨你自己，一開始你就把自己到了死路上，甚至連後路都不曾留。”

葉靈汐暗暗握了拳，那張紙被狠狠攥在掌心，瞬間就皺了一團。

“以前，一次次拒絕我給你解毒的時候，你其實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是吧。”

赫連冥燁眸微，微有些詫異地看向。

可葉靈汐低著頭，他本就看不清楚臉上的表，隻聽到啞聲道：“你不給自己留活路，也從來不去設想活下去的可能，這樣才能著自己孤注一擲，一步步按部就班地去完自己的‘複仇大業’。”

“而一旦有了活下去的機會，一旦讓你知道自己也還可以有未來……你怕自己會搖，是不是？”

赫連冥燁沉默了下來，頓了半晌之後，他才輕笑著說了句，“有個太聰明的夫人，可真是苦了我自己了，什麼心思都能被你給看穿了，我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他玩笑般說著，試圖緩解一下屋裡過分低沉的氣氛，可葉靈汐這會兒卻完全冇有要和他玩笑的心思。

“你之前答應過我的，要試著活下去，給自己留一條生路。”

葉靈汐抬眸看著他，眼神語氣都著一種異乎尋常地執拗，“你答應過的事，就絕對不許反悔。”

赫連冥燁的了，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隻是牽起角，堅定地應了一聲，“好。”

“我也不要你做皇帝，你要殺姬銘禮，要奪天瓊國，要扶持姬玄離上位，這些我都不攔你，但我不許你為此賠上自己的命，絕對不許！”

赫連冥燁輕笑頷首，還是那樣低緩而堅定地應道：“好。”

“等把你計劃中的一切都完，我們就離開瓊都吧。”

葉靈汐反握住他的手，低聲絮叨著，“天醫館那邊兒現在基本已經步上正軌了，就算冇有我在那邊坐診，單靠著賣那些養品，也足以在瓊都站得住腳。”

“以後名氣大了可以在各個地方開分店，就由錢萬金的商行去經營，我們坐等分紅就好了，不用再為錢的事兒發愁。”

“天醫宗要建起來還要些時日，我們可以先帶著小寶和長生他們到去轉轉，這世上那麼多名山大川，那麼多能人異士，我都想帶著他們去多見識見識。”

“等小寶和長生能獨當一麵了，就把天醫宗給他們，我們兩個就能做甩手掌櫃了，想怎麼自在逍遙都隨我們。”

“你上的毒我一定能解，以後的日子還有很長很長，我要你陪著我一起走。”

那話話音未落，赫連冥燁猛地傾過來，用力將擁進了懷裡。

葉靈汐恍惚聽到他應聲了一聲“好”。

像是宣誓一般，說地無比決然而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