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其實一點都不傻,他清楚的知道,想要跟府君玩心眼,他就是全都長滿心眼,也玩不過人家。
所以,想要玩那種周旋其間,兩不得罪的把戲,最終的結果,必定是什麼好果子都沒撈到,反而惹得一。
所以,甭管府君是不是要對秦不利,甭管府君跟秦之間的關係怎麼樣,哪怕是關係已經鐵到穿一條衩了。
那他也要在有一可能,需要站隊的時候,堅定不移,毫不猶豫的站秦。
要說了解,他對秦的瞭解,絕對比對府君的瞭解多的多。
他可是從秦起於微末的時候,就跟著秦了,當了好多年的上古百科大全書,秦是個什麼人,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大家打打打,發展到最後,爲站在一起的同伴,再到他已經開始看秦的背影,秦本質上是從來沒變過的。
可府君,黑影就不能確定了。
這是關係,這是方面。
純利害考慮,那也要是死死的站秦,毫無懸念,時代變了。
他只是在後續的一切展開,還沒展開之前,未知發展的時候,就把命都上去站隊,直接梭哈。
任憑你過程再怎麼花裡胡哨,我黑影的都必然是最後的贏家。
誰把黑影當傻子,誰纔是真傻。
當然,現在的府君,得到的信息,還真沒那麼多,尤其是有關亡者之界的報。
他還真不如黑影。
因爲他在忘川河裡的化,已經被秦砍死。
誰也不知道,字面意思,包括秦自己也已經不知道。
府君覺得黑影似乎變了,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可是考慮到黑影竟然捨得放棄一切去轉生,還轉生一個海族,那的確跟以前不一樣。
哪怕黑影轉生的這個海族,五行俱全,天生防高,升級增幅高,的確比黑影原來還適合他。
扯了幾句之後,眼看黑影咬死了不鬆口,跟鑽了牛角尖似的,府君也放棄勸說了。
他不太想讓秦知道,那隻手是他的力量凝聚,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能知道。
“他用過麼?”
“嗯?”黑影一怔。
府君滿意的點了點頭,拍了拍黑影的殼。
“行了,多年未見,見到你我還是高興的,放心吧,我並不介意,包括當年你從我這趁機盜走的力量,我也並不介意。”
黑影面一黑,我盜你大爺,你以爲我現在還不明白,就是你個狗東西坑我。
府君轉離開,黑影眼睛轉了轉,出一隻手,用指甲在自己的眉心一劃,化出一道豎起的線。
一隻眼睛純黑的眼睛,撐破的線睜開,他向著周圍掃了好幾圈,掀起陣陣漣漪。
確認了府君真不是要滅口,真的走了,黑影鬆了口氣,腰桿子立刻直了起來。
“你們好生守著水晶宮,本王要去壺樑島赴約。”
出了水晶宮,黑影搖一晃,沒到海底沉積的一元重水之中,施展水遁之法,飛速的向著壺樑而去。
他現在要去找到秦,把這件事告訴秦,算是亡羊補牢了,還不算太晚,反正絕對不能讓府君那個黑子在前面泄出這個消息。
府君先一步已經去過壺樑了,秦不在。
他現在也想去看看亡者之界是什麼況了,親眼去看看。
秦既然能從亡者之界歸來,現在還能從容進出。
那麼他當年的一些佈局,應該是已經功了,他自然也有辦法從亡者之界歸來。
循著痕跡的應,來到了大荒的永夜之地,轉了三天,府君臉有些茫然。
按理說,死亡之地就是從這裡進的啊,可是他現在卻什麼都應不到了。
“時代變了。”
黑影梗著脖子的那句話,再次浮現在他耳邊。
府君輕嘆一聲,有些躁的心,慢慢平復了下來,他不急著去做什麼,他現在得先好好了解清楚,如今這個時代,到底是怎麼回事。
……
黑影一路憋足了勁,從海底飛速來到壺樑。
找到了蒙毅之後,立刻出笑臉湊了上去。
“拜見蒙師叔,多年不見,蒙師叔風采依舊,我要找秦有德,有特別特別重要的事,不知道能否勞煩蒙師叔,替我傳個信。”
蒙毅面平靜,不爲所。
他可是知道黑影的底,也知道死海變如今這幅鬼樣子,就是黑影的鍋。
可是這傢伙,卻還是一口一個蒙師叔,說起來了還振振有詞。
他跟秦有德是過命的,真正可以信任的生死夥伴,比異父異母的親兄弟還要親。
秦都師叔,那他就必須跟著一起,按照咱人族的傳統,輩分不能,甭管多大就多強實力,你師叔還是你師叔。
黑影臭不要臉的套近乎,蒙毅搖了搖頭。
“秦不在,你是爲了府君而來吧。”
黑影暗暗一驚,讓府君那黑子搶先了?
“蒙師叔目如炬,的確跟府君有關,府君復甦歸來了。”
“他先前以壺樑爲中心,不斷穿梭諸界,只可惜,他作太快,我來不及攔截,後來他來找秦,但是秦不在,他已經走了。”
“我真有急事。”
蒙毅沉默了一下,擡起頭看向天空,喊了一聲。
“有德,黑影找你,說有要事。”
同一時間,聲音直接在夢之界的秦的耳邊響起。
同時,還在十方界,上著左遇號的秦,也聽到了呼喚在心中響起。
他隨便找個了藉口離開,回去之後,往牀上一倒,意識便迴歸了。
向著大荒那邊看去,秦念頭一。
另一邊,黑影便察覺到有人在夢,他放棄了抵抗,一眨眼,秦便在夢中跟他相見。
“嘿,黑影,真是稀客啊,你個兒賊,這些年跑哪去了,都不見你人了,我還以爲誰把你煮了。”
黑影乾笑一聲,略有些尷尬。
“我修行上到了關鍵階段,去閉關了,我現在有件很重要的事,必須要告訴你。
之前你第一次死的時候,我不是說,等你歸來之後,我有事要告訴你麼。
那時覺得不太重要,現在我忽然得知,府君似是徹底復甦了,不是化復甦,是他本尊徹底復甦了。
我覺得必須儘快告訴你,那個黑手,其實並不是我的。”
“嗯?”
“其實說不是我的,也不太對,是不全部是我的,其中最強的那部分力量,其實是府君的。
當年秦昆這狗東西不是東西,看中了我的不滅之和不滅意識,勾結府君下套,引我上當。
然後把我刀砍死之後,塞進那隻左手裡,丟進了海眼裡鎮。
其實他是爲了讓府君的這部分力量,不會被當年的神祇得到。”
黑影悄悄看了一眼秦的神,似乎沒太大變化,他也暗暗鬆了半口氣。
“不是我吹,當年的況,太過混,大劫將至,海眼裡的確是最安全的地方。
沒有人能從海眼裡逃出來,而且等到世界徹底崩滅之後,還沒有被毀滅的,也就是當年我的不滅意識。
當年我上了他們的賊當,困的時候,我的不滅之已經被磨滅,唯獨剩下不滅意識和府君的力量。
我還以爲我沒跟著世界一起崩滅,是那力量的緣故。
前些天我才弄明白,那倆黑子,是借我的不滅意識,保護那力量不會隨著世界崩滅而消失。
你小心點,府君這人跟秦昆一樣黑,一個心黑,一個手黑。
如今府君徹底復甦,肯定是要來要回他的力量的,說不定會對你下黑手。”
黑影噼裡啪啦的一頓危言聳聽,加上甩鍋抱怨,抹黑府君秦昆。
秦算是聽明白了。
他想到了那個丟在海眼裡不知道多久的左手,莫名的有種恍然大悟的覺。
很多事,似乎都明白了。
難怪那些力量看起來質量高的可怕,到現在秦都還沒徹底解析出來。
當年構建黑玉神門,可也是用了其中的力量的。
左手、黑玉神門、死亡之地、亡者之界、府君等等一系列東西。
終於有一線穿在了一起。
秦鬆了口氣,說實在的,他當年自己都懷疑自己是府君往生,跟黑玉神門推開之後,裡面是一大片大到不可思議的廢墟道宮,有很直接的關係。
那個時候,秦其實也有過懷疑,這片道宮,是不是就是當年府君破碎的道宮。
原來是借用了人家的力量,哪怕這件事跟府君本,其實已經沒有什麼直接關係,間接關係卻還是有的。
如今府君終於復甦歸來,人家要是真的想要回他的力量,那秦也無所謂的。
反正那隻左手,一直丟在海眼裡落灰。
以他現在的實力,用不上那隻左手的力量。
真有誰把他到絕路,他完全不是對手,必死無疑了,那麼,那隻左手的力量所能帶來的增幅,也不可能讓他扭轉戰局。
他現在已經很強了,那隻左手遠沒有當初那種,他只是使用一下,就差點宕機,能發揮出遠超自實力數十倍上百倍的實力。
“行了,你不用擔心了,他若是來討要,我給他就是了,這東西對我來說沒什麼作用了。
而且,我跟府君之間,也沒什麼矛盾,大家相的好的。”
秦安了一下黑影,表示你帶來的報非常重要,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什麼的,至於爲什麼現在纔來說,秦直接忽略了。
用腳後跟想就知道,府君肯定已經見過黑影了。
看破不說破,是一種智慧。
忽悠了一會兒,黑影滿意了,拍著脯保證,我永遠站你這邊,我直接梭哈。
當然,黑影也不在乎秦是不是知道什麼了,他要的也只是秦的態度而已。
送走了黑影,秦著下思索了一下,直接開啓搜索模式。
搜索府君、府君的化。
當他應到的瞬間,府君也同樣應到,有人在找他。
同樣的,先別見面,先夢中流一下,比較安全。
眨眼間,夢境出現了。
只是這個象出來的地方,讓秦有些意外。
是曾經的死亡之地,而不是現在已經變生死間的那片地方。
府君直愣愣的盯著秦,神頗爲複雜,秦一時之間也不清楚,那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
良久之後,府君才長出一口氣,語氣頗爲複雜。
“終於見到你了,秦。”
“見過府君,你是來討要你的力量麼?勞煩在壺樑稍等一下,我很快就會回來。”
“不用了,既然你能得到,那便是你的,而且,那其實也並不是全是我的力量,我只不過在借用而已。
誰能得到,便是誰的,給你,也算是最恰如其分了。”
“此話怎講?”這次秦是真的有點意外了。
“我本來不想說的,可是當我見到你之後,我忽然覺得,與其瞞,不如說明白了吧。
我會告訴你想知道的所有事,只要我知道。
但我有一個請求,希你能答應。”
“你先說,你不說,我怎麼答應?”秦纔不上這種套路。
“我想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給你,包括力量、份、記憶等等,我只希,在最後一切都結束之後,你能送我的意識去往生。
我知道,你擁有送人去往生的力量。”
“你先說說,那隻手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又不是你的了?”秦被這些人整的一頭霧水。
“那是我的,卻也不是我的,因爲那是盜天師的力量,盜天師的道,他隕落之後,將他的道,他的力量,傳給了我,我了第二代盜天師。
因爲那個時代,只有我,才能真正繼承這種力量。
十二師的道,是本不可能有第二個人,走同一條路來封師的。
我沒有封師,卻也擁有了封師的力量,和封師的道。
我想,你應該最能明白我在說什麼。”
說著,府君出了自己的右手,他的手背上,慢慢的浮現出一個神通的圖案。
拾取的圖案。
看到這個圖案的瞬間,秦瞬間秒懂那些繞來繞去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因爲,若是將盜天師的力量,盜天師的道,化作一隻手,將其當做寶,在無主或者贈予的況下,是可以被拾取的。
同樣,他秦有德,當年也可以直接將這隻手拾取了。
但別的人,絕對不可能掌握到完全煉化的狀態,只有他。
秦有些震驚,他看著府君,良久之後,才憋出來一句。
“原來,你就是我的大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