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陳和王小娟打家門口經過,兩人手里都拿著捆吹好氣球,說是要到三岔路口賣。
現在放假,沒有城管,人流量是最多的時候,生意不會差。兩人拳掌要多賣些氣球。
唐奕暖也有些心,打算跟去賣,過來找陸林希,問去不去。
陸觀華被上次的事嚇怕了,但是他總不可能連大白天都不讓兒出門,所以他退而求其次,“我跟你們一塊去。我這一整年都在忙,過年這幾天也該歇歇了。”
陸林希也沒拒絕,爸有句話說對了,他不該整天守在家里,也該出去玩玩。
騎自行車載著爸爸到了三岔路口,他們到的時候,石家攤位都支好了。讓人意外的是,他們今天不僅賣燒烤,還賣了關東煮,燒烤其實更適合夏天賣,冬天剛剛烤完就冷了,關東煮就不一樣了,上面有水,熱度能保持久一點。
石家攤前生意排起長龍。其他人的生意也不錯。這個地方幾乎是人人。
陸觀華腳不好,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只好坐在原地看攤子。
陸林希和唐奕暖這邊有人看攤位,就放飛自我,手拉手挨個去品嘗食。
這邊賣各種小吃,有涼皮涼面、有臭豆腐、有鴨、有燒餅等等。
唐奕暖只覺得自己的眼睛不夠看了,“哇,這麼多好吃的。我該吃哪個才好呢?”
陸林希有點饞臭豆腐,“我想吃這個。你去買別的,咱倆分著。”
唐奕暖覺得這主意不錯,看到前面有賣烤腸的,立刻跑過去排隊。
等兩人各買一份,互相分著吃,兩人不知不覺走到石家攤位前。石剛了傷,這邊人太多,石標峰沒讓人過來。三個人忙得團團轉。
石標峰看到陸林希,直接給燙了好幾串關東煮,用一個紙制杯子盛著端給,“你嘗嘗,我放了一點辣。”
每次過來,石叔都給送吃的,陸林希有些不好意思。
唐奕暖拿了一串,小聲道,“哇,石叔對你可真好。我來買,他頂多送我一串。”
陸林希見狼吞虎咽,怕都給吃完了,也趕吃串串。
“哇,這個好香。跟燒烤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味道。”唐奕暖直咂舌,“肯定又是石剛配的。他實在太有才了。”
陸林希吃完,見石家生意這麼忙,拉唐奕暖過去幫忙,“咱們不能白白吃人家東西。過來幫會兒忙。”
唐奕暖點頭。
陸林希跟石標峰說一聲,石標峰有些不好意思,“你們去玩吧。不用幫忙。我們忙得開。”
陸林希才不信呢,他們連汗的時間都沒有。
不太會燒烤,擔心烤糊了,主幫忙弄關東煮,都是煮東西,大概能估出時間。
石標峰見非要幫忙,也就隨去了。
兩個孩子在這邊忙了半個小時,直到人了一些,兩人才告辭離開。
唐奕暖又買了兩米花糖,兩人一人一。
**
另一邊,陸觀華自兒走后,一心一意賣米棒和冰糖葫蘆。
他不停吆喝,時不時有客人顧。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個小男孩走到他攤前,抬頭看了一眼冰糖葫蘆,然后一把抱住他的,聲氣了聲,“爸爸?”
陸觀華哭笑不得,四下張,沒看到有大人盯著這邊,只好問小男孩,“你爸媽呢?”
小男孩只有三歲多,說話還算清楚,但條理就不行了,他一口咬定陸觀華就是他爸爸。
陸觀華也是無奈,沒跟他糾結這個,只好問他媽媽呢?
小男孩四下看了看,也不知想到什麼,搖了搖頭,“媽媽去店里了。”他小手指著一旁的蘇寧電。
陸觀華有些為難,他總不能把攤位扔下,就這麼帶孩子進去吧?
就在他為難之際,突然有個穿黑羊絨大的人走過來,著小男孩的名字,“算盤?”
算盤聽到聲音,看向來人,愣了好久,終于張開雙手撲了過去,怯怯地了一聲,“媽媽。”
周蘭芳抱起算盤,親了又親,問他,“你姥姥呢?”
算盤搖了搖頭,卻說不出話,只是指著陸觀華‘爸爸’。
周蘭芳兒子的手,“乖,他不是爸爸。他是叔叔。”
算盤卻執拗地指著冰糖葫蘆,“是爸爸。”
周蘭芳買了一冰糖葫蘆給兒子,然后向陸觀華道歉,“孩子認錯了人,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陸觀華剛要回答說‘沒事’,突然后傳來兒的聲音,“周部長?你怎麼在這兒?”
周蘭芳看到陸林希也有些驚訝。
照理說兩人有半年沒見,應該記不住陸林希才對,奈何這小姑娘太古怪了,就一直記到現在。
陸林希向介紹,“這是我爸爸。”
陸觀華恍然,向周蘭芳自我介紹,“我是小希爸爸。”
周蘭芳點頭,轉剛要走,陸林希把冰糖葫蘆拔一串遞給算盤,并且笑瞇瞇道,“這個送給孩子吃。雖然我們公司廟小招不到你這尊大佛,但也是可以當朋友的嘛。你沒必要避我如瘟神。”
周蘭芳見如此說,倒也不急著走了,“你招到負責人了?”
“對啊。招到了。”陸林希笑瞇瞇道,“他也很能干。以前在南方創過業。”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很快陸林希就弄清楚周蘭芳是棗莊人,這個村子是離凰街道最近的村子。走路半個小時就到。
“你在省城上班,孩子怎麼辦啊?”
“以前我把孩子接到省城,找了個保姆全天照顧,誰知那個保姆趁我不在家待他。我只好把算盤放到鄉下,讓我媽幫忙帶。”再能干的兒,提起兒子,也是滿臉為難。
算盤的父親在算盤剛出生沒多久就去世了。周蘭芳一個人養家,拼命做業績,后來得到上層重用,了經營部長。掙著錢了,卻更忙了。只能趁著巡店的時候,回鄉探孩子。
陸林希聽著也是唏噓不已,安一切都會好的。
兩人聊得正熱鬧,有個老太太帶著兩個孫子找過來。看到算盤,責備孩子不聽話,“我不是讓你留在原地等我回來嗎?你怎麼又跑沒影了?”
陸林希簡直驚呆了,居然把三歲孩子留在原地?這是什麼姥姥?
周蘭芳顯然也生氣了,嚴肅地了聲媽,才氣憤道,“你為什麼把他一個人留在原地?”
老太太振振有詞,“我去追這倆孩子啦?一眨眼功夫,他們就跑沒影了。要是他們丟了,你嫂子能饒了我?!”
周蘭芳氣了個倒仰,和陸林希說了一聲,抱著孩子轉走了。
老太太追在后頭,“哎,你別走啊。你給我點錢啊。你兩個侄子要吃烤串。我沒帶錢。”
看著他們一家離去,一直沒吭聲的唐奕暖目瞪口呆,“這什麼人啊。差點把兒的孩子弄丟了。一點都不愧疚。那兩個大的都八歲了,連句人話都聽不懂嗎?”
陸林希也為周蘭芳不值。這老太太當著兒的面都如此偏心,把兒子給對方照顧真的不會出問題嗎?
可畢竟是外人,也不好摻和這種事。
陸觀華見兩個孩子唉聲嘆氣,無奈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給保姆沒有安全保障,給親媽,對方又不上心。單媽媽不是那麼容易做的。
唐奕暖抿了抿,說了一句,“等孩子大一些就好了。”
陸林希點頭,也沒說什麼。
下午三點的時候,石剛找到這邊。
陸林希看到石剛還有些驚訝,“你不是病了嗎?怎麼來了?”
石剛現在說話不能太大聲,也不能激烈運,他就在家看書。不過他來是有事的,“許警來了。上次那個殺人案查清了。”
陸觀華皺眉,“這麼快?那我們可要回家看看。”
他迫不及待想讓那殺人犯早點判刑。他兒這幾天天天做噩夢,醒來就是滿頭大汗。這人不死,兒的心結就去不掉。
陸觀華也不賣東西了,收拾東西,帶著他們一起回家。
唐奕暖跟回去看熱鬧。
等他們到了家,許警和四五個人正等在小賣部門口。
陸觀華上前跟許警打招呼,一邊開門一邊問,“案子真的查清了?”
“對”許警道,他看向陸觀華,“要不要讓你兒回避?”
陸林希搖頭,“不用了。這是我的事,我想知道前因后果。”
陸觀華也沒阻止。
許警這才說出自己前來找陸家的原因,“這起案子太大了。不僅市里要報道,就連省里和人1民1日報都會報導。如果你們不想再想起那天的事,最好做好心理準備。出去避一避。”
陸觀華蹙眉,請這些人進堂屋。
許警知道他在擔心什麼,“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他至今已經殺了22人。石剛是他第23個目標。你兒不是他的目標。只是剛好撞上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了,陸林希率先發問,“22個?之前不是說八個嗎?”
雖然猜到不止八個,但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多。
這起案子鬧得太大,外頭有許多風言風語,他也知曉,許警也不驚訝會知道,“我們之前挖到的死者有八個。但是有許多尸是他自己待出來的。”
陸林希了胳膊,唐奕暖只覺得滲人,抱住陸林希的胳膊。
陸林希好奇問,“那他為什麼要殺那麼多人呢?”
許警調查這起案子,他也查過司機的卷宗,給司機錄過口供,剖析過司機的心路歷程。
司機名何天勇,他父母有四個兒子,他是最小的那個。雖然是個兒子,但家境貧寒,又多了張吃飯,父母對他的到來沒有半點期待。從小到大父母都不怎麼待見他。父母的漠視,生活條件的凄苦造他從小材矮小,常常被村里人欺負。父母不僅不關心,還責備辱罵他。
后來前幾個哥哥因為種地掙不到錢,不得不去大城市打工,父母也跟去幫忙。只有他一個人被拋下。
被拋棄后,他沒人管束,整天放飛自我,看一些黑1道電影,尤其喜歡犯罪電影,幻想自己有一天也能像電影里的主人公一樣大殺四方。
他先是殺了同村的一個男孩,那孩子喜歡逃學才十六歲就拜大哥,他殺了那孩子,把他上的錢全部據為己有,就將他埋到后山。
慢慢地積攢不錢,跟人學開車,了份子錢,開起了出租車,殺人就更方便了。
因為他殺人專挑落單男青年,這些人行蹤不定,可能十天半月都不著家,所以家人都以為孩子去外面打工了。
當然也有父母不放心兒子一個人在外,到警局報了失蹤。
但是何天勇犯了這麼多次案,因為沒有監控,再加上無人證證,最終沒有人懷疑到他頭上。
這次要不是遇到陸林希,再加上他殺夠了,不甘心一直當個幕后‘英雄’,他極有可能不出來。
聽完前因后果,唐奕暖目瞪口呆,兩眼放,欽佩地不,“哇,小希,你好厲害啊。你怎麼知道他想當英雄?”
陸林希也不記得自己是在哪部電視劇上看過,“男人殺人是因為他極度自卑,男人殺男人是為了張顯他的力量。”
許警方有些驚訝,他之前特地問過為什麼何天勇會選擇放過石剛,“他說他這輩子從來沒有會過溫暖,你給他做了蛋炒飯,還說將來會和石剛一塊給他養老,讓他覺得很暖。”
何天勇不是傻子,他當然看得出來陸林希說那些話是故意引導他,可他還是上當了。就是因為的話到了他的。
另一名警笑道,“你真的是瞎貓上死耗子了。下次再遇到這種犯人,記得千萬要跑。像這種不殺人的連環殺人兇手畢竟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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