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 不要一味地往前沖。”黃醫生語重心長地說，“看況不對就趕跑嘛，莽進會吃大虧的。你們還那麼年輕, 不要英年早逝啊！”

　他剛給江明做完截肢手, 護士們把江明推進了重癥治療室里，給他輸了，打了許多藥劑。

　換機械義肢是免不了了, 等江明傷口恢復清醒過來，緝查部的醫療中心會出幾套安裝機械義肢的方案供他參考，不管是增強型、速度型、輔助型還是攻擊型都可以選擇。

　對于很多人來說，安裝機械義肢也意味著迎接新生，他們拋棄了自己舊的軀, 迎接新的軀，在科技的幫助下更好地工作和生活。

　緝查部會免費給安保員提供醫療服務, 定制和安裝機械義肢也是免費的。

　“可是如果我們不沖上去的話, 誰來保護港灣區無辜的人呢？”劉康云說，“那兩個超凡能力者不是善茬，他們來到這里一定是別有所圖。”

　“唉……你們啊。”黃醫生表復雜地看了看劉康云, 那眼神宛如在看一頭自走到屠宰場的豬，“我跟你說點肺腑之言，就說這一次。”

　他低聲音, 拍了拍劉康云的肩膀，“別的小隊執行任務都只出六分七分的力, 每天就巡巡邏, 遇到了危險就跑, 遇到解決不了的警就上報, 結果你們第七小隊恨不得拼上十分十二分的力！巡邏就罷了, 遇到事兒了也上趕著往前沖，你們是嫌自己的傷不夠多是吧？太實誠了不好，別人不愿意出力的事，你們去做了，別人非但不會佩服你們激你們，還會把你們當傻子！”

　劉康云沉默了。

　“你數數，每次出外勤是不是你們第七小隊負傷次數最多，你們都快我們醫療中心的常客了！”黃醫生說，“你們幾個都是好孩子，我不想看你們早死，我勸你們穩著點干活，不要往前沖那麼急……反正到了最后，總會有人把事兒給干了，干事的人為什麼非要是你們呢？”

　劉康云張了張，笨拙舌地重復說：“可是如果我們不沖上去，誰來保護無辜的人？每個人都不沖上去，還有誰愿意去？”

　黃醫生翻了個白眼：“得了，我知道你沒聽進去。我的意思是，別人都在混日子，你卻埋頭苦干，你就了異類了……不要那麼突出，懂了吧？”

　一旁的蘭藍默默：“黃醫生你說的很有道理，我也想混混日子，但是有時候我看某些同事滯后理警心里就忍不住著急……”

　黃醫生指著劉康云和蘭藍說：“你們倆！”他一扭頭見了滿臉無辜的隗辛，又說，“差點忘了你和病房里躺的那個病號，還有小舒……你們五個真是奇葩聚一堆了，緝查部能出你們幾個真心辦事的不容易啊，嘖。”

　“黃醫生您誤會了，我是個新人呢。”隗辛撓頭，“誰知道別的小隊能魚劃水干活啊，我一開始就是第七小隊的，沒咋接過別的小隊，還以為每個小隊都像第七小隊一樣拼呢。我心想隊友拼了，我不能不拼啊，所以我跟他們一起拼了。要是最開始我進了一個魚小隊，說不定現在也是個魚高手！”

　劉康云古怪地看了隗辛一眼，蘭藍差點憋不住笑出聲。

　“我回辦公室忙去了，你們干啥干啥吧。”黃醫生不耐煩地丟下一句話走了。

　“黃醫生其實好的，”蘭藍看著黃醫生的背影小聲說，“我剛進緝查部的時候了幾次傷，是他幫忙診治的，他一邊幫我上藥一邊啰嗦的樣子很像家里的長輩。”

　劉康云點頭：“黃醫生在緝查部里的好人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真誠的人，換不來別人的信任和尊重。”

　隗辛：“……”

　那你們可真是看走眼了。

　大概所有的二五仔都是有戲天賦的，黃醫生簡直能去競爭奧斯卡影帝，剛剛他長篇大論的“魚論”，展現了他是一個既真誠又有一點頭的人，他的外在形象不是完無缺的，卻是真實而且近生活的，很容易獲取他人的信任。

　而且他的崗位是醫生，借助醫生的份可以快速和病人們拉近距離，近他們的心。

　“老江最起碼三四天后才能歸隊。”蘭藍看著閉的重癥治療室，“傷口恢復和定制機械義肢需要時間。”

　“港口巡邏怎麼辦？”隗辛問，“我們小隊的人不夠了，任務沒法分配。”

　“不知道，等上面安排吧，可能會從別的小隊額外撥一個臨時隊員，也可能是直接把我們從港口調過來，派別的小隊接替我們的工作。”蘭藍說，“隊長去領導辦公室應該是在商量這件事吧。”

　希是后者，隗辛祈禱。

　緝查部的任務通常是以小隊為單位行，小隊的人員不齊，很多任務無法進行，因為隊員們的能力是互補的。以第七小隊為例，蘭藍是技員，負責控各種高科技械，隗辛是狙擊手，江明、劉康云是近戰單位，舒旭堯是指揮。外勤組的小隊人員一般不超過十人，第七小隊算是人數較的小隊，以后緝查部擴招，也許會有新人繼續補充進他們的隊伍，和他們并肩作戰。

　現在江明斷需要安裝機械義肢，他們的小隊缺失了重要戰力，理論上在江明傷勢恢復歸隊之前不會派他們去執行外勤任務了。

　如此一來，應該可以避開緝查部的克拉肯號護航任務吧？

　……

　舒旭堯在標著“副部長辦公室”的金屬門前停下，金屬標牌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寫出了副部長的名字——“林新霽”。

　“舒旭堯隊長，副部長林新霽正在與蔣玫玫組長進行談話，請您稍候片刻。”亞當說。

　舒旭堯安靜地站在走廊外等候。

　大約過了十五分鐘，金屬門開了。

　刑偵組組長蔣玫玫笑瞇瞇地出來了，平易近人地對舒旭堯說：“小舒啊，來找副部長談話？”

　“是。”舒旭堯禮貌地說。

　“進去吧。”蔣玫玫說，“我先走了。”

　“您慢走，蔣組長。”舒旭堯掃過的背影，步履平穩地走進辦公室。

　冷調的房間里，林新霽坐在黑的辦公桌后。

　“來了，旭堯。”他對舒旭堯點了點頭，“隨便坐吧，港口的事，亞當已經匯報給我了。”

　“我沒想到你今天就出差回來了……”舒旭堯說，“我主要是想詢問一下港灣區是不是有藏在暗的組織在進行活？”

　“我剛回來沒半個小時。”林新霽坦率地說，“你的推測是對的，港灣區的確有組織在活。我們對這個組織了解得不是很多，只知道它的名稱是‘機械黎明’。你遇到的兩個超凡能力者，大概率就是隸屬于這個組織。”

　“只知道一個名字？”舒旭堯說。

　“沒錯，這個組織非常神，而且保措施很嚴格。”林新霽說，“原本我們功收買了一個人作為應，但是他比較謹慎，每次和我們易只說一點點容，死死捂著關鍵報不肯說出來，想把這當做和我們易的籌碼……可惜直到他份暴死去，我們對這個組織的了解依舊有限。”

　舒旭堯皺眉，“機械黎明的目的是什麼？”

　“不知道。”林新霽說。

　“他們在港灣區活是想干什麼？”

　“不知道。”林新霽依然搖頭。

　“他們的組織量有多大？我們到的兩個超凡能力者等級不低，這個組織一定還有別的超凡能力者。”

　“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的組織量有多大。”林新霽說，“全部都是未知，全部都有待探查，我們面對的是一條藏在影中的毒蛇，它很擅長蔽。這個組織的報目前沒有公布，只有我們幾個高層人知道。”

　“能不能派更多的人對港口進行搜查？我很不安……為什麼各個勢力的眼睛都盯準了港口？以前也有這種況，但是這次顯然更嚴重。”舒旭堯說。

　“已經臨時加調了幾個小隊進行這項工作了。”林新霽說，“我們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好。”舒旭堯說，“另外我想申請提前結束港口巡查工作，江明傷，我手底下又帶了一個新人，雖然很優秀，但是仍然需要更多的鍛煉才能勝任這些工作，這個時候在港口執行任務有些吃力了。”

　林新霽沉片刻，“好，我會知會蔚芝組長，讓調別的小隊過去，你們就調回總部吧。”

　“多謝。”舒旭堯說。

　“我們之間無需客氣。”林新霽說，“趁這個機會，我想跟你說一下我以后的打算。”

　舒旭堯眉頭一皺，“你說。”

　“我預計在一個月后調任去聯邦財務部工作，外勤組的蔚芝會被提拔為部長，后勤支援組的陳東昌會為副部長。”林新霽說，“到時外勤組和后勤組的組長職位會空下來，我會舉薦你擔任外勤組的組長。”

　“……”舒旭堯沉默下來，“我還沒有能力擔任這麼重要的職位。”

　“你有沒有能力不重要。”林新霽笑了一聲。

　他微笑起來的樣子和舒旭堯有幾分相似。

　“重要的是我們家族必須有人在緝查部擔任一個重要職位——有話語權的職位。”林新霽說，“我調離這里，就只剩下你了，你要擔起責任，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這也是父親的意思。”

　舒旭堯抬頭看著林新霽——他同父異母的哥哥。

　他們年的時候關系勢同水火，但是現在他們長大了，學會了大人虛偽的那一套，倒是能坐下來維持表面的和平好好流了。

　“好，我知道了。”舒旭堯起，冷靜地離開副部長辦公室。

　林新霽注視著他的背影，直到金屬門合上。

　“林副部長，”亞當的聲音出現，“巡查小隊在港口發現了大量的破裝置。”

　林新霽挑眉：“幸好發現及時，不然就壞了大事……派排小隊過去，把破裝置全部拆除。”

　……

　另一邊，隗辛的手環傳來震。

　如果有極其急的消息，手環就會發出微弱的振來提醒查看。

　隗辛找了個上廁所的借口遠離蘭藍和劉康云，走進了洗手間里。

　坐在馬桶蓋上打開手環，開始查看消息。

　到底是什麼消息讓機械黎明發來急提示？

　Red：“富婆，計劃一失敗了。港口的破裝置全都被緝查部發現了，他們現在正在組織人進行拆除，我們要不得不執行計劃二了。”

　隗辛：“……靠。”

　隗辛冷靜了幾秒，發消息：“建議現在就把破裝置全都引，不能炸掉港口也能讓在港口排查的小隊損失慘重。”

　Red：“謝謝提醒，我在一分鐘前已經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