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雨天。”隗辛說, “糟糕的天氣像是不好的預兆,讓人心理不適。”
“你不要瘋狂地立flag啊!”蘭藍大聲說,“我們還沒出發呢。”
“隗辛是第一次參與大型任務, 比較張。是吧隗辛?”劉康云來到隗辛旁拍拍的肩膀,扯著嗓子說。
“有那麼一點點張。”隗辛不得不跟著提高聲調。
他們必須放大嗓門說話, 因為他們此刻正在緝查部總部的天臺上。
五架武裝直升機的發機轟鳴著, 旋翼猛烈轉攪起氣流, 呼嘯的風聲和旋翼的嗡鳴聲震耳聾, 如果他們不大聲講話,本聽不清彼此在說什麼。
白天明明是晴朗的好天氣, 到了晚上居然下起了雨,黑海市的天氣真是反復無常。
隗辛的頭發被直升機螺旋槳帶起的風吹得飛, 風把雨滴也給吹了, 大滴大滴雨珠斜著落下砸在人上。
隗辛抹掉臉頰上的雨水, 甩了甩微微沾的頭發, 戴上頭盔。
重輕的人能被旋翼刮起的風給吹個趔趄,可穩穩地站著不見一晃, 因為背上還有一個四十公斤重的裝備箱, 里面裝著一些武的零件。
第七小隊的每個人都背著裝備箱, 蘭藍負責攜帶科技設備,其他人負責帶武。直接帶著組裝好的武上直升機實在是太占地方了,所以除了必要的制式裝備,其余武通通分解了零件, 等到了克拉肯號上再進行組裝。
天臺停機坪上不止有隗辛這一個小隊,剩下四支小隊也已經整裝待發了, 其中有些人隗辛跟他們在外勤組開會時打過照面, 還有一些較為陌生的面孔, 看上去不是外勤組而是別的小組的。
這是一場多組小隊聯合的大型任務。
“好大的陣仗。”隗辛說,“隊長,這次任務很重要吧?”
“是很重要。”舒旭堯說,“克拉肯號上運輸了可燃冰,運輸裝置出現意外很容易造整船炸。”
可燃冰,一種近些年大范圍投使用的清潔能源,缺點是運輸不便和開采不便,需要搭建專門的采礦井和運輸船。
Red提到過克拉肯號上運輸的可燃冰是一個幌子,這艘船真正運輸的是別的東西。
“不法分子擾可燃冰運輸船干什麼?這玩意兒對他們來說有用嗎?”隗辛費解地問,“為了那玩意兒,連方組織都可以拼命去對抗嗎?在海上討生活的人這麼瘋狂?”
“也許不是為了搶走能源,而是單純為了毀壞船只,某些極端恐怖組織會做出一些反社會行徑報復聯邦。”舒旭堯緩緩說,“總之不要想太多了,我們執行任務就好,保護好克拉肯號。”
他眼眸中不易察覺地劃過一抹憂。
那些擾運輸船的“不法分子”的分十分可疑。
隗辛在懷疑這一點,舒旭堯同樣在懷疑,大家畢竟不是傻子,可是緝查部方給出的文件就是這樣顯示的,底下的人只有按照命令去執行。
第七小隊的隊友是很有人味的,大家關系得不錯,緝查部的領導高層人也會對下屬展平易近人的一面。
但實際上緝查部并不是一個溫地方,而是有著鐵手腕的執法部門,溫與人味僅浮于表面。
這個世界早已建立起了全球統一政,但是聯邦的手難以及每一個角落。某些偏僻地區殘留著許多大大小小實力不容小覷的武裝勢力,聯邦持續發起“反恐行”試圖清剿這些勢力,可不知為何,它們如同蟑螂死而不滅,春風吹又生。
第二世界的規則、法律、階層和社會著畸形。
眾人都已經戴上了頭盔,亞當在頭盔置通訊中提示:“請各小隊員登上直升機,直升機序號數對應各小隊編號。”
“出發。”舒旭堯說。
戰長靴踩在積水的地面發出沉重的踢踏聲,他們先去運輸倉放下裝備箱再進座艙。武裝直升機座艙的門離地高,眾人手搭手互相借力登上直升機。
登機、系安全帶、確認裝備、關閉艙門。
雨水潑在艙門玻璃上,過玻璃,隗辛看到別的小隊也已經坐在直升機里了。
深呼吸調整心跳和狀態。
從海岸安保辦公室到緝查部總部的間隙,任務執行者們有幾個小時的時間回家理個人事務,隗辛趁這個間隙聯系了Red。
Red說讓隗辛隨時關注他的消息,如果港口功破那就不用隗辛再做什麼事了,如果沒有功……可能需要隗辛繼續來完這個任務。
隗辛聽到Red的代時表面答應得很好,實際上心對他豎起了中指。
完是不可能完的,只有腦子有病的人才會主去完這種送命任務。
坐在直升機里,旋翼的嗡鳴聲和發機的聲音依然震耳聾,隗辛在嘈雜的噪音中心煩意。
克拉肯號是一個裹挾著謀與迷霧的風暴眼,現在隗辛即將近風暴眼,深風暴眼部一探究竟。
心中默念,打開了游戲幕。
“【任務進度】:30%。”
隨著局勢的清晰,對機械黎明了解的加深,港口.破案的調查進度不知不覺中上漲到了百分之三十,然后死死地定住不了,因為線索還沒有完全串聯到一起,那些關鍵的問題還沒有得到答案。
克拉肯號上運輸的是什麼?破案中是否有藏的第三方?為什麼機械黎明那麼懼怕克拉肯號登陸?
這些問題隗辛仍在探索,如今已然近真相了,緝查部的海上護航任務就是轉折點。
緝查部派遣安保員執行這次的任務,說明他們對克拉肯號上的東西是知的,領導高層想讓克拉肯號登陸,克拉肯號運輸的東西對他們來說有很大的價值,所以他們才會大費周章派那麼多人去護衛,生怕運輸的東西出現閃失。
克拉肯號事件牽扯勢力之多、之大,令人震驚。
隗辛真的很好奇,這艘貨上面到底運輸了什麼玩意兒,竟然如此牽各方勢力的心神。
一同來執行任務的還有幾名覺醒者,這幾名覺醒者可能是分散在各個小隊里了,隗辛跟別的小隊沒有過流,無從辨別誰是覺醒者。
“天氣狀況平穩,允許飛行,請諸位做好準備。”亞當提醒,“本次飛行時間三小時,三小時后經停海上停機坪,換乘直升機繼續前往克拉肯號所在海域。總飛行時間約為七小時十五分鐘。”
“居然這麼久?”隗辛意外道。
“克拉肯號在茫茫大海上行駛,暫時沒有進黑海市海域,飛到那兒需要點時間。”舒旭堯解釋。
緝查部的最新型武裝直升機飛行時速為二百八十公里一小時,克拉肯號的航行速度為十海里一小時,換算公里數約為十八公里。這類巨型貨經常在海上航行數月,越大洋將貨運輸到指定位置。
啟程的時間到了,直升機如覓食的獵隼般撕破雨幕,原地升空。
高度的抬升使隗辛有短暫的耳鳴,接著很快恢復正常。
扭頭著舷窗,高樓大廈離遠去,仿佛無限接近天幕。
從高空俯瞰黑海市,才能直觀地到這座城市的繁華。這是一座真正的不夜城,霓虹燈給黑夜抹上不一樣的,鐳線投而出,在漆黑的夜空延出很遠的距離。
“安保員隗辛。”亞當說,“檢測到您的心跳指數持續高于正常水平,您是否覺到悶氣短,想要嘔吐?”
“……啊?我沒有。”隗辛說。
“如果您因為高空環境到不適,可以拿出座位下面應急箱里的藥品服用。”亞當盡職盡責地說。
座艙里的隊友紛紛過來,對隗辛投以關切的目。
隗辛扶額:“我沒事,我就是有點張,再加上機艙里的聲音吵得我腦仁疼,過一會兒就好了。”
“好的。”亞當說,“您的頭盔有防噪模式,您可以據環境手調節,我也可以幫您進行調節。”
舒旭堯:“張是正常的,我第一次執行多部門聯合任務也是這樣。”
江明:“有事不要撐啊。”
“把防噪開了緩一緩?”蘭藍提議。
“我們有將近七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到疲憊就睡覺,睡醒了好有神執行任務。”劉康云說。
“我真的沒事,是亞當太敏了。”隗辛無奈道,“嗯,先把防噪打開吧,這聲音吵得我頭疼。”
“是,已開啟防噪模式。”亞當說。
一開啟防噪模式,隗辛就跟耳朵里面塞棉花了一樣,噪音被過濾掉了一大部分。
安心地舒了口氣,靠在座椅上暫時放松脊背。
隗辛的確非常不安,的不安就來源于克拉肯號。
隨著風暴眼的迫近,焦慮增加了。腦海里有個聲音默默提醒著隗辛——這次的任務,大概不會那麼順利。
……
8月7日,凌晨3:00。
直升機飛到了克拉肯號的正上方,它降低飛行高度與飛行速度,和貨保持平行。
貨打出探照燈,照亮了甲板,為直升機指引方向。
零星幾個海員在甲板上圍觀,著漆黑的直升機相互談。
接著直升機的艙門打開了,一結實繩索被拋了下來,劉康云打頭陣,背著裝備箱從繩索速降到甲板上。
下一個是隗辛。
扣好安全扣,穩了穩背上的箱子,戴著防磨損手套的手牢牢地抓住繩索,手腳配合進行速降。
滋滋聲中,隗辛順利著陸,跟著第七小隊剩下的隊員也依次著陸到甲板。
“腳踏實地的覺真是讓人愉快。”說。
“士,這還遠遠談不上腳踏實地,我們需要好幾天才能靠岸呢!”材魁梧蓄著金絡腮胡的船長著半生不怪腔怪調的中文熱洋溢地說,“歡迎!歡迎你們來到克拉肯號!我是船長安東,白鯨市人!”
“你好,我是這次船上護衛工作的負責人舒旭堯。”舒旭堯頷首,“執行船上護衛的是我們五人,其余小隊在護航艦船里,我們會將克拉肯號安全護送到黑海市。”
護航艦前前后后包圍了貨船,跟隨它在海上航行。這是個不風的鐵桶,除非使用超常規的重火力武,不然沒有海盜或者不法分子能攻破防圈傷害到克拉肯號。
“謝謝你們,我安心了。”安東激地說,“唉,我這段時間真的是倒霉了,船上的飲用水出了點問題,船員上吐下瀉接連病倒,直到我們在上一個港口城市換了食和水,況才好轉。結果好景不長,前段時間我的副手在甲板上行走時生銹的吊機鐵鉤掉了下來,正好砸到了他的腦袋,從那之后他腦子好像就有了點……呃,病。我還想著趕靠岸給他治療治療呢。”
“確實真夠倒霉的。”蘭藍嘆。
“來吧,你們在船上待這麼多天,總得有住的地方,我帶你們去。”安東咧笑了。
他領著眾人走過長長的甲板,進船艙。
船艙的臺階是向下的,在線昏暗的夜晚,臺階下的通道有點像幽深的……又像是藏著什麼擇人噬的野。
隗辛向下走了一步,突然腦袋一暈,猛地扶住欄桿,耳邊好像出現了幻聽。
“咚咚……咚咚……”
那是心臟跳的聲音!
悠遠的心臟搏聲從漆黑的通道中傳來。
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心跳聲?大到似乎引起了通道的共振,耳邊有模糊的回響。
“怎麼了,隗辛?”舒旭堯關心道。
隗辛側耳細聽,心跳聲消失了,耳邊只剩下連綿不斷的海浪聲。
“沒事……低糖了。”眼神怪異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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