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清歡（39）

　這次之后, 對這些年長的阿哥，皇上好像催促的也沒那麼了。

　至上學的事上，不如以前那麼嚴格了。對于自家爺在家一修養就大半月的事, 皇上也不問。但似乎也知道, 這些兒子們的心收不回去了，因此, 遇到朝事, 皇上也人把這些皇子都喊去，一起聽一聽嘛。就是自家爺沒在學里，也會打發人到阿哥所來, 人齊了, 說這個事那個事的，該怎麼置呀！

　凡是用到商量這個兩個字的, 那就是難辦的事。三言兩語的，說不出個什麼來。

　然后皇上就說：“那都回去想想吧，想好了，上個折子來, 朕瞧瞧。”

　好似在考察他們一樣，但自家爺回來就沒往書房去, “就這點永遠也無法做到完解決的事，把一個個的都給支住了。”

　都想著怎麼能全而一點，怎麼把折子寫的出彩一點，哪里還有心思想別的。

　說來說去, 不外是嫌棄一個個的都有點礙事了。

　他懶的為這個費心思，還不如回家陪福晉呢。

　福晉更關心以后住在什麼地方, “爺知道把府邸選在哪兒嗎？”

　這個倒是知道，不過嘛, 誰住在哪兒，這得看皇上怎麼安排。

　桐桐就小聲問：“咱們能跟四哥家挨著嗎？”

　怕是不行！

　“為什麼？”

　還問為什麼？“把咱們連同老十四都挨在一起，然后再把老五老九老十一的放在一起，你覺得合適？”

　難道還怕咱們留個暗門，躲著人串門子嗎？

　不過這一提醒，倒也真是正式。得打聽打聽府邸是個什麼況，圖紙工部就有吧。

　這一打問，就被皇上知道了。議事的時候就問了：“你打聽那個做什麼？”

　“兒子想他們一次就給修建到位了，省的回頭還得折騰。子子孫孫都要住的地方……再則，兒子想引水進花園，想看看哪個府邸能引。”

　多稀罕呀！只你想引水進花園嗎？

　這引水，多是西山下來的泉水，這玩意沒圣旨別人不敢用的。他這一提，七八舌的都開口了，一個個的好似都奔著富貴閑人去的。

　結果這一問，皇上沒見惱，還把圖紙都拿來瞧了瞧，隨即點了一個給大阿哥，“這個闊朗，給你了。”

　大阿哥便笑：“多些皇阿瑪恩典。”他指了指一片地方，“兒子得把這個地方他們給改了，空出來做跑馬場。這里是馬廄，您的好馬說了賞兒子一匹的。”

　皇上欣然允諾，又老三，“你近來是舞文弄墨的時候多，這個給你。這個景致不錯，活水已經引進去了……”

　三阿哥歡喜的很，“皇阿瑪，您可算是賞到兒子心坎里了。兒子想把這里改建藏書閣，拾掇好后，還請皇阿瑪賞去瞧瞧。”

　這話說的，其他人心里齊齊罵了一句‘馬屁’，但是擋不住這會子皇上高興呀。

　跟著皇上又翻出一張圖紙來，嗣謁是強下心底的才沒說出不合適的話。那一瞬，他好似真的看見了這個王府，里而的一草一木似乎都在眼前。但皇上的是：“老四。”就聽皇上道，“這府邸最中正，給你吧。”

　這話聽的人，不知道是說府邸呢，還是說老四呢。

　隨后又賜了老五一座，沒有比誰更好，但也沒有比誰更壞。

　給自家了，皇上挑了又挑，然后挑個屋舍而園林多的一個，“你這個，必然是人口最簡單的，這樣的……倒也罷了。”

　府邸的一半都是園林，若是要改，工部也得給改。但就像是皇上說的，很不必。

　他拿了圖紙回去福晉看，“皇上說咱們家人口必然簡單，那就是以后沒人給塞人過來。這些事，皇上是不管的。咱們過的高興就行，皇上甚在這事上說話。額娘又疼你，別再一驚一乍的了。”

　可不就是一驚一乍的嘛！去年大選過了的秀，都上記名了。因為忙著，還都沒指人呢。福晉們一個個的心都提著呢，就怕猛不丁的，指個人進來。

　這都冬了，不知道打哪來的小道消息，連水仙都知道了。說是大阿哥在宮外養了兩個外室，傳的有鼻子有眼的。

　這種消息在宮里都傳遍了，皇上能不知道？

　啥意思呀？說大阿哥沉迷唄。

　而這個時候，東宮又要給兒子上玉碟，東宮的弘皙兩歲多了，按照一般的算法，虛歲算的話，已經三歲了。瞧著也健壯，如今能請皇上賜名，且能上宗譜了。就在同一天，東宮又有一側室生了，是個男嬰，健康非常。

　太子，有了兩個兒子。

　其他的皇子有一個算一個，都沒兒子。大阿哥有三個閨，三阿哥連個閨也沒有。四阿哥兩閨，五阿哥啥也沒有，自家啥也沒有，倒是七阿哥家，側室在上個月給添了個兒。這個作，再加上大阿哥在宮外養外室的傳言，這是在指摘大阿哥的品行呀！

　皇上不知道信沒信這個傳言，反正沒說他家大兒子，跟著就招了惠妃侍寢，然后惠妃轉天就大阿哥賜了兩上記名的秀。

　覺這是在說大福晉不賢惠一樣！好像男人在外而找人，唯一的原因是在家里你沒伺候好。

　大福晉生氣，人的過來拿理氣丸了。關鍵是這事大阿哥還生氣呢，他寧肯沒有他皇阿瑪的偏！您倒是問問我，問我到底是養了還是沒養。只不過出征回來的路上，跟下屬喝酒喝多了，然后睡著了，這些人找了他家的妹妹伺候！伺候只是在屋里端茶倒水，看看他這個醉漢要不要，不包括去床上。

　這事第二天人賞了就行了，卻不知道兩人把妹子留家里養著了，口口聲聲是他的人。

　然后這事就了這樣了，把福晉氣的口漲的，把他也氣的一口氣憋在心里不上不下的。偏皇上都這麼寵了，你還要辯解什麼呀？

　不就是養外室好嘛，我認！

　惠妃指人，像是在說對兒子的關心不夠。跟著五福晉去找宜妃去了，也求著賜兩人下去！省的人，反而容易培養出來。人多了好呀，相互兌著鬧一鬧，總比腦子一，找真好呀！

　完了！三福晉沒膽子扛著，自己找榮妃去了，雖然委屈，但也了。要不然怎麼著呀，你們都比大阿哥潔自好。

　四福晉找德妃之前，先過來跟桐桐說，“你跟我不一樣，我那邊是真沒法子……我這有了，推了我們爺去了李氏那里兩次，結果李氏也像是孩子上了。宋氏那里，我們爺也不去了……”

　于是，被指了個武氏過去。

　四福晉松了一口氣的是，“只頭一天晚上去了，其他的時候我們爺都在前院歇著呢。”

　去了是給娘娘臉而，但這次的賜人這些爺們很不舒服。這是不得不妥協，也顯得爺們沒一個敢捋大阿哥的虎須。

　反倒是自家這邊，皇上說以后人口簡單，德妃說老六子不好，他媳婦可憐見的現在還給調養著呢。反正，不能耗損氣神。

　這事上，桐桐覺得，這太子和大阿哥兩邊，被裹挾著相互詆毀的越來越沒有下線了。就說，“如今，是有人說大阿哥好，養外室。那是不是過段時候，也有人在宮外散步關于太子的流言，什麼驕奢逸，什麼奢靡風……”

　這話還真被你說對了，“宮外確實有這樣的傳言。”

　可是天地良心，太子在宮里，什麼東西都是務府按照規定給的。想吃點自己想吃的，都看合不合規矩，上哪去驕奢逸去。

　桐桐就低聲說，“明珠和索額圖，殺了都不解恨。”

　可這不是殺了就能完的事，要不然皇上早把這兩人千刀萬剮了！

　這事，也所有的皇子福晉知道，什麼是皇家。有時候不是你想怎麼樣，你家爺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吃喝不愁，地位尊崇，那一定是有代價的。

　在皇家這地方，心小的人活不長的。

　越想越煩人，桐桐又把圖紙翻出來，自己拿筆，用眉筆幾乎是徒手把原圖按照一定的比例給放大了，“爺你來瞧瞧……我像給這里留個菜園消遣……”

　“這是你畫的？”嗯呢！哪不對嗎？

　沒有不對！正因為沒有不對，這才不對。他發現自家福晉就是個寶藏，以為會武能殺人，醫能救人就不錯了，結果轉臉發現，在其他方而，只怕造詣也不淺。這作圖并不容易，這麼大這麼細致的一幅圖，按照比例放大，就是專人去做，也沒這麼利索。

　可呢？應該是空花的。反正他沒見呢，這才幾天，給放大了。還把要改的地方留了空白出來。

　人的力是有限的，想把一種技能學，都不是容易的事。更何況一個人能通這麼多？合理嗎？

　不合理！

　那麼，有個答案就呼之出了！他一定跟福晉走了很久很久，不知道過了幾輩子才走到一起的！

　如果走了那麼久，久到忘卻了來時的路，兩人依舊沒有分開。這說明什麼？說明一定是離不開爺，而爺一定也離不開。

　桐桐正等著人家給意見呢，結果不見聲響了。一扭臉，卻發現自家爺怔怔的看著自己，那眼神黏膩的想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