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過后。
眾人若無其事地收起所有的毽子, 回到阮煙的東配殿喝茶吃點心。
因為剛剛的事,安嬪連在東配殿多待一會兒的心都沒了。
略坐了一會兒,吃了點心便道:“前頭事多, 本宮得去忙了, 你閑來無事也別總是玩兒, 多去前頭看看雅莉奇。”
阮煙固定每天早上和晚上溜達過去看一回閨。
發現雅莉奇會認人,而且還很纏人,每次聽到的聲音, 雅莉奇都會看向, 然后就發出貓咪一樣啊啊啊的聲音要抱抱。
偏偏這小孩子一天比一天重, 每回抱還得哄睡了才能放下。
因此, 為了自己的胳膊, 阮煙要麼等睡著了去看看,要麼就是早上晚上醒的時候去抱一會, 不然真要一整天陪著這孩子,自己就不了。
而安嬪卻能得了。
這是阮煙佩服的地方,也是覺得安嬪能當個好額娘的地方。
“好。”阮煙答應道。
安嬪這便走了,周答應坐了一會兒也尋了個理由回去了。
回到自己屋子里, 周答應越想剛才的事就越覺得好笑。
先前還覺得安嬪娘娘怪嚇人的,可突然間, 卻覺得安嬪娘娘好像并不可怕, 倒是、……
沒讀過書,勉強也就能寫自己的名字, 因此此時也只能說覺得安嬪娘娘這人好像好相的。
安嬪要是知道周答應的想法, 可未必會高興。
旁人看不見, 可玉筆、玉棋兩人跟在安嬪后頭, 能清清楚楚地瞧見娘娘的脖頸都紅了。
玉筆沖玉棋使了個眼神。
玉棋白了一眼, 自己也忍不住浮現出幾分笑意。
“玉棋。”
安嬪喚了一聲,玉棋回過神來,忙答應:“娘娘。”
安嬪靠在迎枕上,面無表,道:“筆墨紙硯伺候。”
“嗻。”
玉棋答應著去準備了。
安嬪洗了手,挽起袖子開始抄佛經了。
玉棋在旁邊看著,心里不覺得好笑。
先前們娘娘抄佛經時,多半是見什麼不如意的事,或者心發悶,誰能想到,今日卻是為了這麼一件小事。
不過,這麼一來,娘娘興許以后都不會再踢毽子了。
然而。
安嬪抄完佛經后的話卻證明猜錯了。
安嬪將抄好的佛經晾在一旁,將如蔥般的手指浸在熱水里,用胰子洗去了手上的墨跡后,說道:“去找個毽子來。”
就不信,小小一個毽子,還能學不會!
玉棋驚訝著道了聲是。
酉時時分。
宮里已經下鑰。
這個時間點也差不多是萬歲爺翻牌子的時候。
惠嬪的永壽宮里,后殿次間里住著的衛答應剛沐浴完,纖細如柳般的段,即便是穿上里也顯得弱無骨。
惠嬪對不錯,撥了兩個宮負責照顧,一個綠濃,一個青蘅。
綠濃用手爐小心翼翼地幫衛答應烘干頭發,上笑著說道:“小主,等會兒可要用前幾日惠嬪娘娘賞賜的薔薇水?”
那薔薇水自帶香氣,濃而不俗,惠嬪也不多,特賞了衛答應一瓶。
衛答應正要應允,卻見外頭門下來了個小太監。
看了青蘅一眼,青蘅朝外走去,掀開簾子,走了幾步同那小太監在廊檐下講話,“小順子,打聽到什麼了?”
小順子嘿嘿笑了笑,手掌了,“青蘅姐姐,小的這幾日手頭得很。”
青蘅瞧他那賊眉鼠眼的樣子,心里暗暗翻了個白眼,若不是這家伙還算有點能耐,青蘅都不愿意搭理他,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兩碎銀遞給了小順子。
小順子拿了錢,這才說道:“奴才聽說,有人瞅見梁公公往景宮那邊去了。”
窺探帝蹤是死罪,可沒人說窺探個公公的行蹤有問題啊。
當然,這事也是見不得人的。
梁公公去景宮,那不就說明萬歲爺去了景宮?
青蘅心里不怒,反喜,對小順子也有了好臉:“真是辛苦你了,你下去休息吧,回頭要還有什麼消息再來。”
說罷,急匆匆地回去報信了。
衛答應聽說了這事后,卻對綠濃道:“那薔薇水不必用了,用了也是白費。”
“為什麼?”青蘅不解,“萬歲爺去了景宮肯定沒多久就出來的。”
先前不都是這樣!
衛答應笑道:“你忘了,郭貴人出月子了。”
青蘅這才恍然大悟。
是了,之前是郭貴人坐月子,才伺候不得萬歲爺。
如今出月子也有好些天了,當然能伺候萬歲爺了。
“怎麼?瞧著倒是瘦了不?”
康熙上下打量了阮煙一眼,說道。
阮煙一聽,心里十分歡喜,“真的?”
宋嬤嬤們常日和在一起,瘦了多們也看不出,倒是康熙的話能作準,畢竟有好幾日沒見了。
“是瘦了。”
康熙頷首道:“朕覺得你胖的時候也好看,何必減什麼?”
減這個詞還是阮煙說出來的。
康熙一聽就記住了,但他那會子只當阮煙是說著玩,沒想到說真的。
康熙了把阮煙的小臂,的手臂白皙,些許反而增加幾分瑩潤的,綿綿的,手好。
阮煙皺眉道:“您這話,妾可不聽,妾就想瘦,瘦了穿服好看!”
雖然很自信自己就算胖了也是個漂亮的胖人,但還是要減。
嗤。
康熙心里笑了一聲,漂亮的氣包。
他道:“罷,罷,都隨你,只是不準不吃,回頭出病來,朕可怕背上個莫須有的罪名。昔日有楚王好細腰,宮中多死,朕可不想為這事‘名垂千古’。”
阮煙被說笑了,紅臉道:“妾才不傻呢,妾每日靠的是抱閨和踢毽子減的,您不知道,雅莉奇現在多重!”
一提到小閨,康熙也想起閨來了。
他今兒個原還真不是奔著閨來的,只是因著想郭貴人才來,但這會子提起來了,他也了心思,讓人去把小格格抱來。
瓜爾佳嬤嬤把雅莉奇抱過來的時候,這孩子醒著,穿著綢緞做的小孩裳,腳上還穿著子,被抱過來后,的眼珠咕嚕嚕轉,似乎是對這陌生的環境到很興。
“給萬歲爺請安,給郭貴人請安。”
瓜爾佳氏屈膝行了禮。
“免禮,起來吧。”康熙說道,阮煙走了過去,把雅莉奇抱了過來,這一抱,雅莉奇認出額娘了,角一咧,出了一個“無齒”的笑容。
“萬歲爺您掂量掂量,是不是重了不?”
“狠心”的額娘毫沒留意到小閨的笑容,反手把閨送給萬歲爺了。
康熙接過手,他對抱孩子的事并不陌生,胤礽小的時候哭,娘哄不住都是康熙親自哄的,他抱過雅莉奇,掂了掂,還真是重了不。
“這孩子長得真快。”
“就是說啊,而且還認人呢,妾去看的時候都不敢瞧見或聽見,不然就要纏人了。”阮煙捶了捶肩膀。
康熙哈哈大笑,“這說明這孩子親你嘛。”
他看過孩子后,讓嬤嬤把孩子帶下去了,隨后看向阮煙。
阮煙疑,愣了愣,“萬歲爺?”
康熙暗示道:“郭貴人,這個時間點是不是該安寢了?”
“那妾送送萬歲爺?”阮煙口而出說道。
話音落地。
阮煙就瞧見康熙的臉從笑容到面無表,再到有些無語。
一愣,突然反應過來,康熙這是要睡啊?!!!
出個尷尬的笑容,用帕子捂著笑道:“萬歲爺您真是的。”
話說的那麼含蓄,沒反應過來很正常啊。
康熙臉一黑。
都說到安寢了,還要多直白!
阮煙連忙讓人去準備熱水給萬歲爺和沐浴洗澡。
洗澡的時候,越想剛剛的事就越覺得尷尬,難道傻了那麼長時間還不夠?
這可不行!
不過,萬歲爺應該不會為這種事惱怒吧?
阮煙高估了康熙的氣量。
一晚上,康熙折騰了三回才放過,阮煙只覺自己仿佛像是一塊骨頭被翻來覆去地啃了一遍又一遍。
才剛這樣想到,康熙就給臉頰來了一口。
外頭候著的言春等人一個個臉頰緋紅。
先前小主都是去乾清宮侍寢,雖然們都瞧見過小主上的痕跡,可也沒有如今聽現場這樣來的人。
隔日起來。
康熙神清氣爽,阮煙連眼皮都睜不開了。
覺得,要是多來幾次這種事,不用踢毽子也能減了。
康熙好氣又好笑,都去洗漱了還回來了下的鼻子。
呼吸不了,阮煙只能睜開眼睛,瞧見萬歲爺時睜著眼睛委屈地看著康熙,你不能晚起,也別報復能賴床的人啊。
擱在之前,康熙會憐香惜玉,讓郭貴人好好休息。
但是現在,他變了,他冷酷無地說道:“朕今日想你替朕更。”
阮煙:“……”
敢怒不敢言地伺候莫名其妙非常狠心的萬歲爺換了龍袍去上早朝,送走了康熙后,阮煙的瞌睡蟲也沒了。
一大早的,阮煙看著天邊的魚肚白,陷一陣無語的狀態當中。
有證據懷疑萬歲爺是在報復昨晚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