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岑:“……”?
虞兮枝默默收回目,揮劍加戰局,不敢與橘二對視。
看橘二那矯健的姿,橫跳的速度,這些分明沖力極大,尖喙極堅的帶燭,又哪里能得到它半呢?
如此一大群帶燭,在千崖峰眾人的砍殺下,竟然不出一個時辰便都理完畢,比起遇見人面蛛時要輕松許多。
顯然,這才是這次境中,守靈寶妖的大致實力。
――還未開靈智,連小妖將都算不上,便是五峰對戰中任何一隊遇上,都可以相對費時卻并不十分費力地與其對戰,練手,積攢殺妖經驗,再拿到靈寶。
橘二吃了一地妖丹,卻也不是不干活,它左右聞聞,再走到某,用爪子象征地挖了一下。
黃梨會意再上前,用鋤頭敲開地面,從中取出靈寶,也沒細看,就扔了芥子袋中。
其余幾人再打掃戰場,檢查是否還有妖丹沒掏,如此一番后,再拿起裝有煉妖丹的黑鍋,于是場景變幻,他們再下一境。
兩手空空就被淘汰出局的其他四峰的人:……
看著千崖峰的人掏妖丹、挖靈寶一氣呵,就……就他媽心痛。
但凡當時他們走點別的方向,遇見這妖的,說不定就是他們,不湊石山那個熱鬧的話,好歹也不至于兩手空空對不對!
雪蠶峰眾人更是心復雜。
之前他們對上蛛妖的時候,實在是狼狽不堪,不由得在出境后,還有些許自閉,懷疑自己的實力是否真的如此不堪。
如此反省許久,甚至有人神黯淡,結果再一看,原來真正這境中要戰的妖,是這樣的實力?
四峰的人悄悄換了一個眼神,有人了劍,有人了手。
大家的眼神中,都流出了一樣的信息。
啊……好想也去殺殺妖,掏掏丹啊!
老頭殘魂描述的連環境兇險無比,但顯然千崖峰遇見的并非如此,在帶燭后,他們又遇見了牛僵尸一類的普通妖,實力實在大同小異,千崖峰幾人殺上興頭,甚至還開始殺妖報數,你追我趕,變了“看誰殺得更多”的小比賽。
也還好這寶鏡沒有聲音,不然若是四峰其他人聽到了他們的聲音,恐怕又要好一番苦。
學宮之中,大家看五人出劍各有千秋,各有風格,慢慢也就忘了見到小貓咪吃妖丹時的震撼,變了對五人不同劍法的討論。
有人嘆服于云卓重劍的樸實無華與平直,顯然并不會多劍法,卻總能在最合適的時機,出最直接的劍。
有人覺得程岑殺伐果斷的劍讓人心澎湃,他的劍帶著些孤絕的意味,直要害,能省力氣的時候,絕不多出半分力氣,這等技巧,在與鏖戰之中,顯然大有用。
也有人癡癡看著黃梨揮鋤頭,只覺得大智若愚,大愚之中,他的每一次揮都自有節奏,仿佛能看出萬盛開,綠意盎然,又有泥土翻飛,春白雪,下里人。
不知不覺中,大家最初時對這三位出并不多好,甚至堪稱泥子外門的師弟妹的不良觀,都已經盡數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他們自己憑靠自己的劍和鋤頭拼殺而來的,來自于同門的敬重。
苦苦研究觀察易醉和虞兮枝出劍的人則更多一些。
易醉到底還是太清峰親傳,出劍運劍之中,可見太清月的影子,于是太清峰所有同門都看得格外認真,看他運劍輕巧流暢,也看他形騰挪,符意縱橫。
而虞兮枝更好似博眾峰所長。
之前擂臺戰上,大家見過戰同門強敵,出了太多驚才絕艷的劍,但在殺這些平平無奇的妖時,卻總在用似是最基礎的劍法。
譬如清風流云劍,譬如太清月起手式,一念玄符劍第一式。
有時,還會稍停一下,再出手渡業丹劍第一劍,試著接一下四圣劍中某個劍式,再出好似更加難以懲戒的下一劍。
初時,還有人覺得是在對待普通妖時,報了些隨便打打的心態。
但很快,就有人悟到了什麼。
“二師姐……是在試劍招嗎?”有人喃喃道,手中已經悄然比劃了起來:“流云竟然可以這樣出嗎?我怎麼從未想過?”
“渡業丹劍我也學了第一式,怎麼好似二師姐出的這一劍,卻格外不一樣?清風后面可以接這一式?”
這人說著,心難耐,直接劍而試,甚至做好了靈氣倒涌的準備。
然而頗為怪異的兩劍承接下來,竟然靈氣噴涌,若非旁邊的教習結界開得快,險些將這走廊也斬出些痕跡來。
顯然比他平時用劍時,竟然威力更大。
越來越多的人看出了此間不同,一時之間,教習手忙腳,想要打斷,卻見不斷有人定,又有人劍氣奔騰,顯然有所益。
四峰弟子自不必說,紫淵峰這里的弟子,既然是選出來參賽的,修為比學宮的弟子們高出一些,也更早看出許多細節。
有峰主長老在一側,他們初時還頗為放不開,但再多看一會兒,自然便也會其中妙義,有人觀程岑的劍而定,也有人更喜云卓大開大合之勢,恍然有所悟。
如此種種,境中人并不知曉。
但他們不知曉,總有人看到,天也會看到。
助人悟道,乃是功德,既然是功德被看到,便有細細的功德金悄然昆吾,再境,最后林林總總,悄然落在昆吾眾人上。
虞兮枝俯撿起最后一塊靈寶,扔進黑鍋之中。
一路下來,回頭細數,竟然已經連續換了六個連續境。
黑鍋之中,煉妖丹悄然發著妖異的芒,另外六個靈寶也各居于一隅,靈寶上自有封印,將靈寶鎖拳頭大小,只待出了境,解了封印,才會顯出原貌。
大家靈氣消耗半空,頗為疲憊,卻依然戰意蓬,只待虞兮枝捧起鍋,再換境。
虞兮枝輕輕吐出一口氣,再拿起黑鍋。
悉的天旋地轉淹沒千崖峰眾人。
再抬眼,滿殺意、面前有清晰場景出現的第一瞬間就已經意舉劍再戰的幾人,發現自己已面前竟然是紫淵峰廣場。
觀戰眾人滿心慨,見到幾人殺妖,只覺得與有榮焉,此刻見他們回來,便有些好似那日迎虞寺等人從空啼沙漠歸來之時的覺。
五峰對戰勝負已分,本以為便要頹然離去,沒想到轉眼竟然還能得一份了悟,眾人自然已經將勝負扔到了腦后。
江重黎本想要問一句,之后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此刻,好似也已經沒有了再追問開口的必要。
虞寺上前兩步,正要說點什麼。
卻見易醉殺紅了眼,掃視一圈面前同門,挑了挑眉:“嚯,哪來的膽大妖,竟然敢化作我昆吾同門樣子?!吃我易醉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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