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船上草草設宴款待了前來迎接的將領,又犒賞了海軍普通士兵之后,才關上艙門,和常泰擁抱了一下。
“舅舅啊,你知道大哥有多麻煩嗎!”胤礽往常泰懷里一撲,小太子的架子就垮了,“我好想把大哥扔去喂魚!”
胤禔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剔牙。他剛剛吃得太急,卡牙里了:“恕我直言,你扔不我。”
常泰見太子和大阿哥的關系還是如此親近,欣笑了笑,道:“我得到的消息不詳細,太子和直親王可要好好和臣說說。”
胤禔道:“我不耐煩說,讓弟弟說。”
然后,胤礽本沒有搶到說話的機會,全讓胤禔一個人說了。
之后打海盜的時候還好,沒什麼可說的,打廣南的事,胤禔的抱怨可太多。
“舅舅,你本不知道,柬埔寨和安南的軍隊有多麼沒用!我讓他們進軍,他們幾乎沒有一次按時到達。就算到了,也軍容不整,本沒辦法作戰。”
“那大阿哥是怎麼贏的?”
“哦,因為廣南國也差不多。他們兩方陣前對戰,先花時間重整隊列,然后休息,然后稀稀拉拉派人開始打。怪不得安南和廣南能打十年,他們真是旗鼓相當啊。”
“……辛苦大阿哥了。”
胤禔仰頭長嘆,一邊嘆氣一邊剔牙:“就這種烏合之眾,怎麼把明軍拖住的?”
常泰道:“明軍補給線有力。他們又化整為零,時刻擾。打敗他們容易,想要打下安南、治理安南,非常難。”
胤礽使勁點頭,終于找到了話的地方:“沒錯沒錯,所以大哥,你不要老想打仗,有些仗打了沒好就不要打。”
“知道了知道了,哥我后來不都去打海盜嗎?打海盜有錢。”胤禔齜牙,“舅舅也經常找海盜練兵吧?”
  ;常泰很耿直道:“找海盜練兵,確實一舉兩得。”
海盜可是很富的。
胤礽扶額:“你們也別老找海盜麻煩。那些大海盜基本都有皇室支持,看上去是海盜,其實是海軍。”
常泰:“都差不多。”
胤禔:“那不是更好嗎?”
胤礽無語。他有些擔心,在外面野慣了的舅舅,和一直都很野但沒機會的大哥合流之后,他究竟止不止得住他們。
還好常泰比胤禔靠譜多了,沒有繼續搞胤礽的心態,很快說起了正事。
正事,自然是戰后談判的事。
胤禔剔完牙,頭過來看常泰整理的資料。
這一看,他腦袋就大了:“喂喂喂,不會吧?說好的英法百年死仇,結果他們的皇室就沒斷過聯姻?”
胤礽道:“不只是英法,整個歐洲的皇室都有聯姻。”
胤禔疑:“那他們打什麼?民眾和士兵死傷無數的時候,皇室和貴族仍舊親來往,互相聯姻,這不是鬧著玩嗎?”
這就仿佛是大清和南明打仗的時候,新覺羅和朱家的人卻在一起奏樂一起跳舞,還互相嫁娶。
下面的人會認真打仗才奇怪呢!
胤礽一邊翻看資料一邊道:“歐洲自有歐洲的國,大哥習慣就好。”
胤禔翻白眼:“不習慣,我一輩子都不可能習慣。要讓下面的士兵拼命,那麼上面的人肯定也得做點什麼,不然誰為你賣命?這事出來,不是會打擊軍心嗎?搞不懂。”
說完,胤禔在旁邊找了個椅子睡覺,不攙和胤礽的談判計劃制定了。
胤礽恨鐵不鋼的瞪了胤禔一眼。
他還指大哥幫他分擔一半談判任務呢。結果遇到需要腦子的事,大哥就宕機了。
明明大哥有腦子啊,打仗的時候就非常有腦子,為什麼不用!
常泰失笑。
許久不見,大阿哥還是中人,一點未變。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常泰問道。
胤礽道:“有。懶豬大哥!起來!不準睡!讓舅舅幫咱們想想辦法散播小冊子!”
胤禔半睜著眼睛道:“你就知道使喚我。等一會兒,我吃飽了犯困,等我睡醒再說。”
說完,他又睡了。
胤礽氣得跳腳,卻又不忍心把睡著的胤禔吵醒,只能自己哼哼唧唧地一邊抱怨一邊工作。
常泰再次失笑,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笑出聲。
每次看到太子和大阿哥相,他就不由自主到開心快樂。
有大阿哥陪著,太子外甥就算遇到再多困難,心里也不會太過辛苦吧。
希其他的阿哥們和大阿哥一樣,都能和太子外甥相融洽。
很快,常泰就笑不出來了。
他反復詢問:“真的要散播這些小冊子?”
這些小冊子上的言論很有問題啊!比反清復明還有問題!
胤禔打著哈欠道:“當然。這是擾他們的思想,給他們造。特別是現在天主教徒和清教徒打得不可開,是分化他們的好時機。”
常泰陷沉思。
西方以宗教治國,常泰了解了許多宗教的容。
法國路易十四是虔誠的天主教徒,但荷蘭和一些國家則更崇尚清教。
雖然都信一個神靈,對教義理解不同,他們居然也能掀起戰爭,讓常泰很是震撼。
如今歐洲上層貴族以天主教勢力最大,但中下層貴族和大部分富可敵國的商人則以清教徒為主,他們的爭斗已經初見端倪。
如果再加上這本小冊子……
常泰看向胤禔。
胤禔齒一笑。
常泰明白為什麼大阿哥會支持太子這麼離譜又險的計劃了。
直親王殿下的臉上已經寫滿了“打起來打起來”,一點都不掩飾。
“好,臣會差人印刷和散布,絕對不會讓人聯想到大清上。”常泰道。
胤禔點頭:“還有一件事,弟弟所說的科學家和大工匠,你搜羅的如何了?”
常泰出笑容:“已經綁回來許多人,直親王放心。”
綁?即使是直親王,都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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