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他的好。他沒有荒廢讀書。不信于大人可以來考考他。”康熙勾笑,“看,來了。”
于龍順著康熙的視線轉頭,看到一只小太子雙拳握,做出仿佛他在地方為的時候看到過的健壯猴子生氣時的作和表,一步一跺腳走過來。
胤礽鼻子噴氣。
康熙早就知道自己一離開,伺候胤礽的人肯定會把自己來過的事告訴胤礽。他就等著生氣的兒子沖過來。
惹寶貝兒子生氣,也是當阿瑪的樂趣之一。
“咳,過來,皇父給你介紹大清第一清,于龍于大人。”康熙一本正經地對著兒子招手。
胤礽愣住。
他本以為自己被守在門口的趙昌直接領進來,書房里肯定沒人。
胤礽趕整理了一下衫和糟糟的短發,乖巧地對康熙請安,又和于龍相互見禮。
于龍看著康熙臉上控制不住的笑容,立刻明白自己變了壞心眼皇帝欺負兒子的道。
他無奈地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上次見到皇上的時候,怎麼沒發現皇上這麼頑皮?是因為三藩已定,大權在握,皇上才出本嗎?
于龍有兒子有孫子。他兒子敢這樣欺負孫子,他已經攥著鞋底上兒子的臉了。
可面前的人是皇帝不是兒子,他只能裝作什麼都發現,同地看著小太子憋著一肚子氣,還要出僵的笑容。
“于龍要考校你的功課,不要給朕丟臉。”康熙把胤礽剛整理好的短發道。
胤礽默默梳理好自己的一頭,郁悶道:“是,皇父。”
胤礽對于龍拱手:“于大人請。”
于龍:“……”我沒說過要考校太子功課啊!皇上您別說!
但皇上都開口了,金口玉言,別人只能配合他。于龍無奈地問了胤礽現在讀的書,然后隨便了幾個片段。
康熙要炫耀兒子,胤礽不能讓康熙丟臉,只能集中神開啟記憶掛。
于是于龍問了許久,胤礽的回答一字不錯,甚至給年紀大了之后記憶力不太好的于龍糾正了幾個問題上的錯誤。
于龍倒吸一口氣:“太子殿下居然把書全部背下來了?”
胤礽點頭,謙虛道:“背下來了一些。”
康熙又把胤礽剛整理好的頭發:“所以于卿知道為何朕不讓他出閣讀書了吧?作為太子,經書也不過求一個背誦就夠了。若他以后有興致,可以再繼續研究。現在趁著朕還有力,該多教他一些書本上學不到的知識。”
于龍嘆氣:“皇上說的是。但也不該讓太子去種地啊。”
康熙失笑:“種地是他好,朕可不教他這個。尋常孩子空暇時候便到玩樂,他不奢侈的東西,也不喜歡游街打馬,唯獨種地,朕也很無奈。”
胤礽默默地理頭發。不,種地不是好,我喜歡玩樂,種地不是興趣,我是真的想做出一番事業,可惜,文科生,廢!
于龍無話可說了。
別說皇子,就是尋常顯貴人家的孩子,都難免有些奢侈的好。
太子生活簡樸,唯一的好只是種地,除了夸贊,還能說什麼?難道說太子親自種地,有失份嗎?
這話他們要是敢彈劾,史書中絕對會記上他們一筆,讓后人罵他們迂腐。
“恭喜皇上。”于龍只能拱手彎腰道。
康熙微微點頭。今日炫耀兒子的計劃初步達。
“賜座。”康熙再次給于龍賜座,然后把胤礽抱到上,“看看這份奏折。”
上奏之人也于龍,彈劾的是河道總督靳輔。
胤礽抬頭看了一眼老邁的于龍,然后看向等著他提問的康熙:“是這個于大人嗎?”
他知道不是,但康熙等著他問,他便問了。
康熙笑著搖頭:“是一個小于龍。這個上奏的人,可稱他為于振甲。你面前的于大人,你可稱他為于北溟。”
胤礽問道:“一家人?”
康熙再次笑著搖頭:“不是。很巧是不是?他們倆都是清,都是能吏。于北溟來見朕的時候,巧于振甲的彈劾折子來了,朕便讓他一起看。”
于龍拱手道:“臣不擅長治理水務,無法給皇上解。但于振甲為清廉,正直不阿,不會以私利彈劾人。”
康熙道:“你不是閱讀過許多治理水患的書籍嗎?看看他彈劾的折子,說說你的想。”
胤礽無語。
他用眼神詢問:兒子可以不看不想嗎?兒子想回去睡覺。
康熙用眼神回答:不行,趕給朕好好說。
胤礽心中嘆氣。阿瑪這是炫耀兒子沒炫耀夠啊。
他略地看了一遍奏折,道:“不會以私利彈劾人,不代表彈劾就正確。治理黃河,需要從實際出發,細細偵查沿岸地理水文況,才能做決定。若是于振甲已經查探過黃河沿岸,再提出此等建議,那麼皇父便可以聽他一言。但他從未沿著黃河走過,僅憑著自己治理其他河流的經驗想當然地認為治水都能共通,無論他提出什麼建議都不必理睬。”
胤礽沒有繼續說于振甲,他拿起另一封也是彈劾靳輔的折子:“于振甲雖沒有從實際出發,倒也是出于好心,剩下彈劾靳輔貪污的人倒是沒道理了。”
康熙問道:“你聽過靳輔的傳聞,知道他沒有貪污?”
胤礽道:“治理河道不可能不貪污。便是皇宮務府在外采買,每經過一個人的手,都會扣下幾個子。治理河道的錢糧撥下去,層層克扣,歷來用于治水,能有三便能稱得上清。”
康熙邊的微笑淡了下去。
于龍則愕然抬頭,不顧禮儀地看向胤礽。
“靳輔能治理出效,并在治理出效后被人彈劾貪污五。”胤礽嘆氣,“他應該的確在河道上用了五的錢糧,被彈劾就難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