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茯聽到他的這話,滿心震驚,不是因為這玉佩是他親手雕琢的,而是他當年竟然如此落魄,堂堂皇子手里居然連多余的一分銀子也沒有,竟然還要去替蒙家的公子們打掃馬廄自己賺取。
至于這玉佩為何在孟茯手里,不難解釋。
必然是當時玉妃放到阿茯的襁褓之中。
想到孟茯的姓氏,再想起鏡衛查到那天機閣與孟家似乎有些關系。而孟茯明顯是孟家人所養長大的,還給了孟茯一些醫。于是便問道:“你可知道天機閣?”
孟茯有些意外,他怎麼忽然問起此事來?點了點頭,又搖頭,因為也不知道算不算。
要說不悉吧,天機閣的閣主是自己的親姐姐,悉吧,也是前陣子才曉得。
“知道,天機閣的閣主是我姐姐。”
這下換是李尚愣住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你,你你說什麼?”
孟茯見他緒明顯有些過于激,生怕出什麼事,只連忙扶他坐下來,“天機閣的閣主是我姐姐,而且還說我還有個同胞哥哥,被紗曼雅養在邊。”
又將自己與孟韶玥相認,正是因為被紗曼雅所養大的云什要刺殺自己的緣由都說了個清楚。
這些事也不是多復雜,只是凡事巨細李尚一定要問個清楚,所以孟茯說完,已經將近是一個時辰之后了。
李尚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既是有種失而復得的歡喜,又有種屈辱憤怒以及不甘心。
但最多的還是自責懊惱,“倘若不是朕太過于無能,豈能會讓你們兄妹三人自小失散分離。”而且他連自己最的人都沒有辦法保護。
“一切皆是命運捉弄人,陛下不必自責。”孟茯已經想通了,哪個人活在世界上能舒舒服服順順暢暢的?
舒服那是留給死人的。
而他此刻又擔心那個被紗曼雅所帶走的兒子。其實他也是此時此刻才曉得,自己原來還有一個兒子,與平還是雙生。
“你母妃當年為何不告訴我?我一直以為,只生下了你們姐妹倆人。”李尚這會兒心中萬分沮喪,做皇帝失敗,做夫君也失敗,做父親更是不夠格。
連最心的人給自己生了幾個孩子,他竟然都不知道。
孟茯解釋道:“此事姐姐說過,因當時朝中局勢不穩,所以大哥被紗曼雅抱走后,母親怕因為此事了您的計劃,因此一直瞞著。”而且最為重要的一點是,云什和們姐妹都不一樣,他上完繼承了母親里那部分屬于樓云的脈。
而且蒙桓當時也并不打算讓人知道,自己的妻子生下了一個長著藍眼睛的兒子。
所以便送給了紗曼雅,讓紗曼雅抱去了西域。
孟茯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李尚就越發沮喪了。
歸結底還是他自己沒用,為了李氏江山,心的人被迫嫁給了蒙桓,也是為了穩住朝中局勢,兒子被人送走,也不敢出聲。
孟茯見此,卻不知如何安他,更何況這事兒還真是因為他的無能。
又想索這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倒不如一次將心中疑問個痛快,不管他說的是真假,也好過如同那無頭蒼蠅一般到查要好。
于是看了一眼外面候著的玲瓏,忍不住問道:“我想問陛下一個問題。”
李尚見神如此嚴肅,連忙問道:“怎麼了?”到底還是要責問自己,為何將沈夜瀾任命為主帥麼?
不想卻聽孟茯問道:“阮家、獨孤家,甚至是宗政家,為何會被害?”
問起這個問題,李尚倒也不意外。
因為就跟孟茯說的那般,命運著實會捉弄人。
這三個從宮里離開的鏡衛,他們的后人如今都與孟茯多多扯上了一些關系。
當下只讓大總管到門外,顯然此事勝過了方才父倆所說的那些事,因此要讓大總管到門外防備著。
孟茯卻在這個時候道:“我可以讓進來麼?”
說的正是玲瓏?
“怎麼?”李尚疑,那丫鬟本沒武功。
“是宗政家唯一活下來的人。”孟茯說道。
李尚滿臉驚,他若是沒有記錯,好像宗政家的好幾個人都中了毒。
一面點了點頭。
孟茯隨即便將玲瓏喊了進來。
玲瓏行了一禮,有些好奇地看朝孟茯,疑將自己喊進來作甚?
在門口曬著太,曬得好好的。
卻是聽李尚說道:“因為他們三人,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全力,讓他們出宮,只是沒想到還是沒有躲過這一劫。”
孟茯越發聽不懂了,雖然聽孟韶玥說過,這三家非李尚所害。
但是,怎麼還有李尚懼怕的人?
他可是一國天子。
這時李尚長長嘆了一口氣,“當年將蒙家軍埋葬在沙月丘,朕的確是起過這個心思。但朕還沒有做出決定,就已經有人先了一步。而那個人,正是先皇。”
孟茯聽得這話,大驚失。
果然是狡兔死,走狗烹……
正當心中難過這帝王的無之際,卻是聽李尚說道:“其實即便先皇不做這個決定,朕也不會讓蒙家軍從關外活著回來的。”
孟茯越發不解,即便是蒙桓和紗曼雅的確是合謀過,意奪取李氏江山,但罪不在那些普通的將士。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都是些無辜之人。
格耿直的玲瓏更是忍不住口問道:“這是為何?”
李尚看朝玲瓏,沒有說緣故,反而問道:“你可是知道,當初你父親所中的毒?”
玲瓏當然自己,自己也中毒了,那時候六親不認,滿眼殺伐,還差點將孟茯掐死。“我當然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你該清楚那毒是何等霸道,你父親一個人便讓那麼多人束手無策,若是更多的人,千上萬的人也中了此毒呢?”李尚問著。
玲瓏被嚇傻了。
是好一段時間才接過來,的家人是被毒發后的父親所殺。
更是曉得那毒是何等厲害。
所以也明白李尚的話,那樣的話,等那些人毒發之時,哪里還有什麼齊國金國遼國,剩下的只怕是人間地獄了。
而孟茯也猜到了,將蒙家軍埋在沙月丘的黃沙下,是因為蒙家軍中了此毒。
以前跟沈夜瀾還猜測過,當年蒙家軍如此所向披靡,戰無不勝,莫不是真跟前朝那服了此毒的軍隊一般。
不過當時兩人覺得此事太過于恐怖,立即給否定掉了。
卻萬萬沒有想到,蒙家軍居然中了此毒。
“毒是如何下的朕并不清楚,只是前朝如何滅亡,還歷歷在目。但是蒙桓一直認為他能控制此毒,會在將士們毒發之時開戰。”早前那毒發時間短,人尚且還有一理智,可是到后面會越發瘋狂,到了那個時候蒙桓還如此控制?
所以李尚當然不同意,先皇也不同意留下蒙家軍。
李尚看朝玲瓏,“當年負責此事的,便是他們三人。朕登基后,念在此大功,破例讓他們離開這是非之地,只是斷然沒有想到,這樣反而害了他們。”
甚至是全家。
李尚這麼多年來,其實一直很懷疑,也許蒙家的人還沒死完。
是自己和先皇計劃毀掉蒙家軍,可是他們沒有辦法進宮報仇,所以只能將仇恨發泄在這三人以及他們家人的上。
可李尚查了這麼多年,每次剛有些蛛馬跡,線索又忽然斷掉了。
如此循環,讓他越發肯定蒙家還有人在。
所以也越發小心行事。
不管是真是假,但孟茯一下從李尚這里得了不信息,將心中的很多謎團都給打通了。
與李尚在這殿中說話,卻不知這宮里何時已經填滿了宮嬤嬤,顯然李尚是真打算將安頓在此了?
果不其然,李尚朝殿外看去,只見隨著這些宮人的到來,這清冷的玉簪宮里多了幾分煙火氣息,不由得出些許笑容來,“往后,你便安心住在這里,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只管來找朕。”
正說著,大總管忽然匆匆進來,在李尚耳邊低語了幾句。
李尚表忽然一變,轉而朝孟茯道:“你先休息,晚些朕過來陪你吃晚膳。”
說罷便匆匆走了。
孟茯這才示意玲瓏將殿門關掉,“你信幾分?”
“我覺得可能是真的。”玲瓏心說雖然自己不聰明,可是也沒那麼傻,只朝孟茯說道:“他騙你做什麼?你邊如今能人異士那樣多,真騙了你,難道還查不出來,而且你也知道蒙家軍當時是何等厲害,簡直就不像是常人軍隊,所以蒙家軍的將士們中了此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就是覺得吧,這個皇帝做得好生窩囊。
但因為孟茯的親爹,也不好直接說出口。
孟茯其實也信個五六分,因為跟孟韶玥所提,是一致的。
只是孟韶玥還沒查到證據,所以一直不敢定論罷了。
又朝這殿中掃視了一眼,“說來也奇怪,我竟然覺得這里很悉。”
玲瓏還未回話,外頭便有宮人稟話,“沈三夫人,令妃娘娘和常妃娘娘打發人來瞧您了。”
孟茯有些意外,這也來得太快了吧?想都沒想便直接拒絕道:“回了們,我休息了。”
自己一路車馬勞頓,這會兒正當休息的時間,們好意思來打擾?
而令妃等人在聽說孟茯被李尚帶到玉簪宮的時候,就意識到李尚對孟茯顯然不是王人那樣了。
雖然們也有些震驚李尚如此不符合規矩的舉,竟然將孟茯安排在玉簪宮。孟茯不管如何,到底是沈夜瀾的妻子,是南州門沈家的兒媳,陛下此舉難道就不怕沈家麼?
但細想起來,李尚自來對于人這一項,就沒有講過任何分寸。
在他眼里沒有丑可言,只要像那玉簪幾分?
像得越多,便是能得到越多的寵。
而因聽了大總管耳語幾句,便匆匆從玉簪宮出來的李尚,此刻正在書房中。
手里拿著一本迷信,正是從遼國那邊送來的。他將上面的容來來回回看了幾遍,仍舊覺得難以置信,“此消息可是當真?”
原來那信中所提,正是大遼如今的,好幾個部落先后與蕭家起了矛盾,最要命的是那蕭太后最寵的胞弟的頭顱,居然出現在白水部落。
眾所皆知白水部落行事是什麼作風,眼里也從來沒有將蕭家放在眼里,早幾年前,就與蕭家多次起了。
不過還不足以引起蕭太后的重視。
但這一次,他失蹤許久的胞弟,頭顱卻被人發現在白水部落。
偏在這個時候,自己那個快要已經被忘的兒李蓉,所嫁的忽云王居然反了,并且還有不支持者。
但迷信中所寫,卻不單單是此事罷了。
還有沈夜瀾夫妻倆早就與這李馥暗中有不書信來往。
這蕭太后胞弟的頭顱,還是沈夜瀾送給李馥的。也不知他們是如何又將這頭顱放到白水部落里。
然后才了這遼國的最主要的導火線。
“這樣難道有什麼不好麼?如今我大齊在九龍海正與金國人戰,最是擔心的便是玖皁城那邊的遼人按捺不住,趁機襲。”所以如今他們遼國,玖皁城那邊的老百姓們就安全了。
所以李尚不懂,這些大臣們為何愁眉苦臉的。
“陛下!”刑部尚書不知道皇上是不是糊涂了,只急急道:“陛下,這沈夜瀾雖是擅運籌帷幄,眼下對咱們大齊是再好不過的事,可是依照這信中所言,他早就已經做好了開戰的決定,甚至早早在遼國如此部署。”
不過他現在最是擔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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