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里的眾人不清楚況,連拓跋箏也疑:“喂的是什麼?”
“萱兒們做壞的藥丸,吃了讓人發笑。”孟茯回道。
拓跋箏一臉愕然,“能行麼?”
那廂,德叔已經控制不住自己,哈哈笑起來,因被綁著手腳,好似一蛆蟲般在草地上翻來覆去地滾著,笑得他似乎并不好。
但到底是骨頭,時不時還來一句,“要殺就殺!”一邊大笑,似又萬般痛苦,看起來他那表怪異無比。
后來發現沒用,便又開始說些難聽的話來激怒孟茯,“你個妖,果然和玉簪如出一轍,今日你若是不殺死老頭我,來日你便死無葬之地。”
但孟茯從他的罵聲中,卻得到了些消息。有些納悶地當著他的面跟拓跋箏分析起來,“這不對啊,玉妃娘娘不是先嫁了蒙將軍麼?蒙家軍出事后,才被接到宮中。”
按理是蒙將軍明正娶的妻子,蒙家軍的后人不是該敬這個主母麼?即便后來進了宮,但好像這也不是自己能做主的吧?
拓跋箏也有些興趣,“你說的不錯,難道這些人冒充蒙家軍?”
拓跋箏的話德叔顯然聽到了,立即反駁,自證份:“我趙德,乃蒙家軍玄軍下百夫長之一!”
又意外收獲他的份。拓跋箏看朝孟茯:“不曾聽說過此人。”
主要是蒙家軍覆滅的時間太久了,曉得蒙家軍的人本就是之又,更不要說這人只是天玄地黃中玄軍下其中一百夫長罷了。
兩人繼續說著,不管那笑得早就不住的趙德,反倒是拓跋箏真擔心他就這笑死過去,提醒著孟茯,“真不管他?”
“那你幫忙封住他的道。”
拓跋箏照做,沒想到這封住道,竟然還真不笑了。
而不在不控制地發笑,讓趙德也緩過氣來,只覺得原來不笑是何等的舒暢快活。
簡直就好比榮登極樂一般。
然而還沒等他舒爽片刻,孟茯又讓拓跋箏解了他的道,然后又開始不控制地哈哈大笑起來。
只聽著孟茯在旁邊說道:“過剛才不笑時候的輕松,想來這一次他撐不了多久。”
趙德聽罷,只又破口大罵起孟茯卑鄙無恥,什麼樣難聽的言語都罵了。
只不過卻是帶著笑聲罵的,眾人也聽得不清楚。
然后果然是沒有撐過多久,便開始求饒了。
拓跋箏這才又將他的道封住,孟茯也不著急問他,給他喂了些水,等他緩和片刻才道:“說吧。”
趙德只覺得此刻自己渾酸得難,這都是方才不控制后大笑而引起的后癥,這比上直接被砍幾刀還要難。
但想到自己就這麼出賣夫人,終究是過意不去,試圖咬舌自盡。
不過還是被拓跋箏先一步發現。
再一次被點了道。
幾番幾次折磨,終究是沒得住,真的投了。
然后與孟茯解釋他們的份。“我等當年命保護夫人離開,所以才避開李尚的暗算,伺候便一直隨著夫人居在西域一帶,伺機為將軍報仇!”
“夫人?”孟茯有些不信他這話的真實度,“蒙將軍的夫人,不是一只在京城麼?”方才也說過了,蒙將軍明正娶的夫人,不是玉簪麼?
也就是自己這的生母。
卻不了趙德‘呸’地啐了一口,“不配,若不是跟那狗皇帝有私,為了進宮,怎麼可能害得蒙家數萬人一起葬于黃沙之中?”
孟茯有些懵了,只覺得蒙家的事,似乎離所知曉的一切線索都越來越遠,一時也不曉得到底是哪個真,哪個假。
“那你們保護的夫人是何人?”孟茯按下心中的諸多疑,這會兒也沒顧得上去生氣對方罵玉簪一事。
當下只想先將這趙德所知曉的一切問清楚,至于是對是錯,再去查。到時候如果真如他所言,孟茯自然會說什麼,可若是冤枉了玉簪,孟茯當然也不會放過他。
“其實也不算是我們夫人,我們大將軍魂都被玉簪那妖迷得三魂七竅沒了去,是玉簪的妹妹紗曼雅。”
這名字,明顯不是齊國人的名字。孟茯與拓跋箏相視一眼,有些不解,玉簪怎麼還有個妹妹?不是被蒙家收養的孤麼?
然接下來便從這趙德口中得知,原來玉簪的母親是西域一小國樓云公主,樓云國破后,流落到了中原,嫁了一位中原男子。
“說來這人你們只怕也曉得,他便是鼎鼎有名的國醫圣手孟蘭陵。”趙德自己說出這孟蘭陵的名字后,下意識地朝孟茯看去,“你也姓孟。”
是啊,孟茯也姓孟。所以跟沈夜瀾不止一次想過,可能當初將自己帶出來,甚至將自己養大的祖父,可能是蒙家的人。
但為了藏份茍且于世,所以將蒙改了孟……諧音而避世。
可如今看起來,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
不過孟茯現在仍舊不信他這話,因為這位國醫圣手孟蘭陵死了最起碼五十年以上了,而且據后人所寫的孟蘭陵傳記,他一生并未娶妻,弟子也沒有,邊只有一個小小的藥。
但他去世后,藥便也沒了蹤影。
所以他哪里來的兒?而且還是兩個。
而越是不信,趙德就越是要與解釋,“誰也沒料想到他正值青年就走了,而且他又是世之人,行事低調,不親外人如何知曉?反正樓云公主死后沒多久,他也殉了。長被蒙家收養,次便是我們夫人,隨了樓云舊部一起回到西域。”
因為孟蘭陵的妻子樓云公主是西域人,長玉簪雖隨了父親,沒有半點西域人的模樣,甚至相貌平平,談不上有半點出挑之。
但紗曼雅卻完繼承了父母的基因,不但有一雙藍寶石一般的璀璨眸子,還有一張絕世傾國的面容。
也正是兩姐妹相貌天差地別,而且的環境不一樣,所以誰也沒想到們會是姐妹,一直等到玉簪隨著蒙將軍一起出征,在邊境遇到了紗曼雅,經過種種事,姐妹倆才相認。
“紗曼雅夫人才是全心全意為將軍著想,可將軍卻像是被灌了迷魂湯一般,一定要娶玉簪,那狗皇帝……”提起李尚之時,趙德探了孟茯一眼,生怕孟茯惱怒。
然卻得了孟茯一句:“當今大齊皇帝,的確做得不怎樣,你繼續說。”
趙德聞言,心中有些愕然,有這麼說自己親爹和當今圣上的麼?一面繼續說道:“反正為此還與李尚起了紛爭,為后來的事埋下了后患。不過我們也只是下面小小的百夫長,上面這些人的恨仇到底如何,卻不是很清楚。”
就曉得結局,蒙家軍全軍覆沒,被淹沒在黃沙之中。
簡直是可笑至極,所向披靡的蒙家軍沒有被敵軍所打敗,卻死在了自己的君主手中!
這樣的深仇大恨,他們如何能放過?
聽得他的這些話,雖不曉得有幾分真假,但是紗曼雅這個人,從前一直不曾出現在各種流傳的版本里。然現在看來卻是個十分重要的人。
沉思片刻,轉而又問起他,“頌嵐是怎麼回事?”
趙德到底是個武行出之人,可見是并不擅長于腦子,到這個時候竟然還沒有懷疑孟茯剛才不過是詐他罷了。
所以聽到孟茯問,想起頌嵐的背叛,若不是被綁著的,只怕是要氣得跳起來,自己氣了半響,倒也沒馬上回孟茯的話,而朝馬車里被點了的那一堆年輕黑人:“方才的話,可作數,你不會殺他們?”
孟茯頷首。“作數。”
趙德其實心里有數,自己沒能藏住,愧對于夫人,就算是孟茯留了自己的命,可自己也無去見夫人了。但他們不同,他們都是四撿來的奴隸,好不容易擺了奴隸的份,像是個正常人一般活著,不能讓他們跟著自己一起去死。
他又想起頌嵐以往說的那些話,還有孟茯在南海郡的所有行事,從未害過一個人,因此便想要賭一把,信了孟茯。
一面與孟茯說道:“我看你也是知曉黑白,懂得是非之人,說了與你聽也無妨。”
原來落雪山莊地夏國與齊國邊境之上,而落雪山莊多做的都是那木材生意,各個弟子奔走四。
而時之的大弟子頌嵐,便是常走于西域。
“我們主與頌嵐來往過,從前也借著喬裝他的樣子借了他份辦了幾樁事,所以當夫人得知落雪山莊要遷移到南海郡的時候,便讓主徹底裝扮頌嵐。但是沒想到將近半年前,落雪山莊的莊主才將頌嵐召回。”
而回來的便是他們的主云什,至于真正的頌嵐,被他們夫人著。
他們也是那時候一起來的,來后頭一件事就是發現了孟茯的長相,然后曉得了孟茯是玉簪的兒。
然后開始準備刺殺,紗曼雅則一定要云什親自手。
而云什遲遲不手,趙德等不及了,便有了之前的事。
孟茯有些震驚,只怕時之還沒察覺到他的大弟子其實已經換了人,但是也有些意外,云什一直沒有殺自己,又是為何?
又見趙德這里問不出什麼,便將他扔回馬車里,與拓跋箏坐在芭蕉扇下分析趙德給的這些信息。
時間過得倒是飛快,轉眼那烈日落幕,星斗轉移,竟已是月上中天。
夜里還是有些涼颼颼的,孟茯雖然點了驅蚊的盤香,但在這樹下到底不如馬車里舒服。
可奈何馬車里塞了那麼幾個大男人,拓跋箏也不樂意進去,只得朝孟茯催促,“你確定留的消息,他們今晚會來?”
“書香那樣細心的人,別人看不懂我的信,肯定是能看懂的,興許要不了半個時辰,接咱們的人就來了。”其實孟茯有些心虛的,但是信鴿總共就能帶那麼點紙張,哪里夠自己長篇大論,所以只能簡單提了。
現在就指著書香能找到自己在這里。
拓跋箏嘆著氣,對孟茯有些不大抱希,只將毯子扔給,“我習武之人倒是沒關系,到了半夜里水汽重,你別冷。”
然還真跟孟茯所言沒差,不過半個時辰左右,在人在天便來了。
連夜拉著這趙德等人往城里趕去。
但仍舊是到了第二天辰時二刻才到城中,孟茯連歇都沒歇一下,便要去時家。
不過被拓跋箏攔住了,“我去吧,你先回去休息。”
孟茯沒手腳快,剛要拒絕,拓跋箏卻已經下車,轉頭上了去往時家的出租馬車。
如此孟茯也只能作罷。
只是家中也無人,沈夜瀾如今還在那九龍海呢?所以只能將從趙德這里的信息都先行寫下來,又簡便地與沈夜瀾傳了書信。
忙完種種事,已是午時左右了,喊了蘭若來一起吃過午飯,準備去鋪子里的,卻被蘭若勸著去休息。
昨夜在馬車里,因一下接收了這麼多信息,明顯有些興,也沒休息好,這會兒的確是有些乏的。
所以便回房去。
只是剛上樓了鞋子,出于直接孟茯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果不其然,下一瞬不知道哪里刺過來的劍,就懸在的脖子上。
“這,有話好好說?”孟茯心想,他若要殺自己,應該半年前就殺了,用不著等到現在。
原此刻將劍懸在孟茯脖子上的,也非別人,而是冒充頌嵐好幾年了的云什。
但現在仍舊是頂著頌嵐的臉。
他昨日發現孟茯走后,本是松了一口氣的,可下午些時候發現趙德他們全都不見了,就曉得事不妙,好不容易找了個借口搪塞戎嵐,一路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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