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你這是作甚?”書香自然也看到了肩上掛著的包袱。又擔心地看朝孟茯,玲瓏離給那樣近,若是玲瓏忽然毒發,只需要輕輕手,只怕孟茯命就沒了。
所以連忙走過去,一把將拉過來,“你快些回去。”
玲瓏將的手甩開,“我不,我要去京城。”
孟茯并不知道玲瓏每次毒發是定時,或是隨機,還是會因為什麼緣由發。
但卻最清楚但凡是病人,這緒都不能太過于激。
生怕書香強行將玲瓏拉開,出什麼事,忙穿了鞋子下床來,“先到椅子上坐會兒,我去給你們倒茶。”
說著,推著玲瓏坐下來。
書香不知所以,只是見孟茯神小心翼翼的,也不敢造次。因為也害怕玲瓏突然毒發。
玲瓏乖巧地坐下來,將包袱放到桌上,兩只手像是小孩子一般規矩地放在上,然后一雙好看的眼睛隨著孟茯的影一起轉悠。
孟茯也才將屋子里燈都點燃,穿了裳,才將涼茶端上來,各自給倆倒了一杯。
書香才捧著茶,也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似乎看到玲瓏的眼珠子里,閃過一道紅。
還是自己眼花了,那不過是燭火跳的殘影。
不過即便如此,還是將孟茯拉到自己邊坐下來。
可抖著的手立即就讓孟茯察覺到了不對勁,下意識朝玲瓏看了過去,別是運氣真差吧?玲瓏這一陣子都沒毒發,偏偏來看自己,就毒發了?
一面打量起玲瓏,只見似乎一臉雀躍,捧著茶嘰嘰咕咕地說,不如蘭若的茶好喝什麼的。
可說著說著,字句間忽然開始停停頓頓的。
然后看著孟茯慢吞吞地說道:“夫人,你你們走。”
隨即只聽一陣桌椅響,書香一把將孟茯拉起,兩人直接從窗戶這里跳下樓去。
原本還覺得好端端的玲瓏,忽然覺得自己腦子里越來越多的模糊,心滿是狂躁,想著用什麼東西來將這狂躁給下去。
大抵是毒要發了。有些慌,上次聽說傷了好多人,怕到時候自己控制不住,再一次六親不認,所以也顧不得想報仇不報仇的事了,只想趕在自己還能勉強控制之前,先死了。
免得到時候失手殺了這滿府邸的無辜之人。
所以立即將自己從孟茯柜子里拿出來的那些藥,全都統統倒進自己的口里,大把大把猶如吃飯一般,管他是個什麼藥,都一個勁兒地往里塞。
最后直接拿起茶壺對著壺,將那沒能吞下去的其他藥丸,統統吞腹中。
樓下的劍香和孟茯心張到了極點,出了院子后原本是要立即去通知其他人離開的,沒想到巧的是沈夜瀾竟然忽然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孟茯見了他猶如蓋世英雄降臨,連忙撲過去拽住他手臂,也顧不得問他怎麼這樣巧回來?“玲瓏在里面,有些不對勁,似乎要毒發了。”
沈夜瀾聽了這話,“這樣說來就是還沒毒發?”他看了書香一眼,“將夫人帶出院子。”然后一個起,上了樓去。
滿心戒備走進去,卻見玲瓏趴在桌前,滿桌子和地面都是些被打開的瓶瓶罐罐,以及各種的藥丸。
甚至還有些怪異的味道,他走近一看,發現玲瓏七巧皆是黑。
也就反應了過來,玲瓏只怕是在毒還未完全發作之前,吞服了這些藥。
這些藥孟茯也沒全都在瓶子上標簽,所以沈夜瀾除了看到幾種毒厲害的藥丸之外,其他的并不知,又見玲瓏此刻已經是半死不活的活死人了。
當即下了樓去,又將沒走遠的孟茯給帶了回來。
這一去一來,不過是幾個呼吸間罷了。
孟茯站穩了子,看到眼前這一切,也傻了眼,“,這里面有十幾種厲害霸道的毒素,到底吃了多?”
平常人吃一顆就是要命的,倒好,當做糖豆來吃,一口氣吃了這麼多。
“全都是毒藥麼?”沈夜瀾問著。
孟茯搖頭,“還有不補藥,給熏準備的安胎藥也在……”一面急急忙忙抓起玲瓏的手腕切脈,頓時嚇得猶如到那燒得火紅的鐵板一幫,猛地扔了,連退了兩步,驚恐地看朝沈夜瀾:“夫君。”
“方才還有氣息。”沈夜瀾以為玲瓏的脈搏停下了,輕輕拍著孟茯的后背安了一下,走上前試探了一下,“氣息還在。”
“可是沒有脈搏。”孟茯剛剛并沒有試的鼻息。
可是作為一個有著些許經驗的大夫,總不能錯脈的。
沈夜瀾聽得這話,手試了過去,臉也陡然變了,立即喊著剛追來的書香,“快去接旬老。”
旬老在江湖上頗有些名聲,算得上是個神醫吧,正居住在星盤山下一小村莊里,謀事就是在他的藥廬里養傷。
書香不明所以,但是聽得沈夜瀾的吩咐,不敢遲疑,拿了他的令牌,急急忙忙出城去了。
“怎麼辦?”孟茯小臉蒼白,知道玲瓏會死,可是卻萬萬沒有想到會提前這麼久,而且是以這樣的方法。
重點是那些藥是制出來的,算不算是將玲瓏毒死了?
“你先別著急,等旬老來了看看什麼況,雖沒有脈搏,但呼吸是正常的,興許是各種毒素匯聚一起,經脈不住,所以你不到罷了。”沈夜瀾安著快急得哭起來的孟茯,將玲瓏抱起,“我帶到隔壁客院安頓,你將這些藥收拾好,拿過來。”
孟茯連連應了,待沈夜瀾將玲瓏帶離后,便連忙將那些個藥瓶子藥丸都收起來,裝進玲瓏的包袱里,背著忙去客院。
客院這邊如今無人居住。
四下靜悄悄一片,這時候大家睡得真是深沉,孟茯也不敢驚擾,就借著月一路小跑過去。
到了這邊,但見沈夜瀾將就玲瓏安置在樓下的房間里,孟茯來時見著里面點了燈,便直接過去。
沈夜瀾又檢查了一回玲瓏的狀況,呼吸仍舊在,但也是不到脈搏。不過他終究不是大夫,探不得個究竟,也就沒再多管,只問起孟茯:“玲瓏怎麼半夜忽然跑過來了?”
孟茯倒是想起玲瓏塞給的信箋,連忙打開與沈夜瀾一起看,一邊說道:“這是給我的,說什麼聽謝淳風說的仇人在宮里,想自己去報仇,拿了這些藥準備到時候用……”不過孟茯這話并沒有說完,因為看到了信里的容。
還牽扯到了鏡衛、蒙家軍、甚至是獨孤世家。
而且所有始作俑者,似乎都指向宮里的那位,看得心驚膽的,忍不住口將心中的懷疑說出口,“當年蒙家軍的事,是不是圣上所為?”
但是又覺得不可能,蒙老將軍是當今圣上的師父,蒙將軍是他的師兄,即便是他與蒙將軍同樣著一個人,且不說為了一個人害自己的師父和師兄,便是這江山子民他也不能不顧吧?
可孟茯一方面又想起那些個病,真是什麼都能做出來的。
所以也不排除。
只是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將來要如何面對這些人,不管承不承認,據現在所查到的一切線索,的確有可能就是當年玉妃跟圣上生的那個小公主。
沈夜瀾將信箋從孟茯手里拿了過去,揭開燈罩,直接焚燒在烈焰之中。“不管有沒有關系,與你的是無關的。”
聞言嘆了口氣,卻聽沈夜瀾又繼續說道:“就算有關,我也與你同在。”
孟茯不回頭朝他看去,不自覺出笑容來,這句話可比我你還要人開懷暢意。
外面這時傳來了腳步聲,孟茯起去開門,是時之。
“怎麼回事?”時之皺著眉頭,往里面床榻上探了一眼,并沒有看出什麼。
“說來話長。”所以沈夜瀾打算等著人來齊后,再一次說個清楚。
“我年紀大了,經不得這樣半夜三更喊起來幾次了,你們這些年輕人是真夠能折騰的。”他幽幽說著,撿了把椅子到窗前坐下來。
孟茯見門口還有個人影,有些眼,想著多半是那阮崢了。
然后是獨孤長月和拓跋箏。
拓跋箏雖平日住在府上,恰好昨日獨孤長月回來,他在這城里也置了一房屋,說是臨河,孟茯沒有去過,就從拓跋箏口里聽說,夜晚是滿目湖水,遠近高樓歌舞,好不熱鬧的。
孟茯當時還說,這獨孤長月果然不是個正經和尚,房子都要選在那種竹不絕耳的熱鬧地方。
而拓跋箏今晚正好被他邀約去喝酒了。
所以他二人一起來,倒也不意外。
謝淳風是最后一個趕來的。
進來便直接大步到床榻前。
玲瓏七竅中的黑孟茯雖然已經給掉了,但難免是留了些痕跡,他見了想是因為過分擔心,所以有些責備起孟茯:“到底怎麼回事,怎會在這里?”
沈夜瀾聽見他不善的口音,當即擋到孟茯面前,寒聲道:“你還有臉質問,你前日來找我,我本著對于謝伯爺的幾分敬佩,方才與你多說了兩句,你卻是統統都到跟前說了個干凈,這半夜三更,要去京城里報仇!”
這下換謝淳風傻了眼,“我何時與過說這些?”
可是仔細回憶,昨天下午自己給講故事的時候,睡了過去,所以便提了些這一陣子查到的事,口問道:“難道沒睡著?”
“沒有,樣樣都記得清楚。”沈夜瀾沒好氣地說道。
但此刻也不是追究誰責任的時候了。
是書香發出去的消息,通知他們來,是以防玲瓏瘋狂時,好他們能將其控制住罷了。
可是現在玲瓏半死不活,守著這里也無事,便在這客院里隨意找了房間休息,約莫是過了個把時辰,書香帶著旬老終于趕來了。
旬老是去年沈夜瀾開始研究那火星石的時候來此的。
因各種實驗都是頭一次,大家都是把握不住的,所以參與的人傷了不,沈夜瀾便請了旬老過來。
只是他不愿意住在軍營中,便在星盤山下一個小村子里給他蓋了一間藥廬。
但凡那傷嚴重的,便都送到他那里去。
沈夜瀾見他來了,也不理會,反而將孟茯的那些藥遞給書香,示意書香拿去給旬老,然后拉著孟茯出來,“你去休息吧,他來了,若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那就聽天由命了,你在這里守著也無濟于事的。”
“那旬大夫那里?”孟茯似乎聽到旬大夫罵罵咧咧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似乎在責備他們。
沈夜瀾毫不在意,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不管他,他素來就是說不出兩句好話的,臭舌頭毒,所以才被他治好的人打得瞎眼瘸了。”
可孟茯哪里能安心睡?但又不想讓沈夜瀾擔心,便道:“那我到樓上客房小息會兒,有什麼問題你就我。”
沈夜瀾送上了樓,下樓回來,這里出了給玲瓏扎針的旬老以外,便只有謝淳風一個人了。
他看到沈夜瀾,大步走過來,“我忘記問你了,那位阮公子,究竟是哪里人?”那日他了傷,并沒有留意還有這麼一個人,方才聽到時之稱呼對方,忍不住想,怎麼他百家姓里那麼多姓,他偏偏要姓阮,莫不是和自己要找的那個阮是同一個?
“你既然問起,心里顯然已經有了章程。”如此又何須來問他?說罷,進了房間里去。
謝淳風一把將他的袖拉住,“旬神醫說不得讓任何人進去打擾。”
“他的話,聽一半信一半。”他對這老頭的了解算是有一些的,只怕他這會兒正好奇地拿玲瓏當研究對象呢,若是不進去看著些,誰知道他有沒有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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