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兒和萱兒顯然都沒想到這一層,聽到孟茯說了,一時愣住。
但還想為那秦淮開,“興許他不知道吧。”可清兒這話說出口,又覺得沒有說服力,因為曉得那鎮北侯府的秦夫人最講究規矩,森嚴古板。
既如此,秦淮就不該如此行事才對。
這時又聽孟茯說道:“就算他不知道,可他也不是那落魄人家的孩子,他是住不起客棧麼?帶著行李就上門來,這個什麼事兒?”
萱兒和清兒面面相覷,一時覺得這秦淮好像不對勁。“那……那他想干嘛?”
孟茯哪里知道?只怕這兩個小姑娘被秦淮外表所騙了,提醒著,“凡事看表相。”
兩人自是應了,可心里還是放不下這個事,一個下午也沒好好聽先生講課。
而被孟茯打發走的秦淮,如今正咬牙切齒地出了大門,只覺得這孟茯有些狗眼看人低了,將他當破落戶來打發,鎮北侯府的爵位是到父親這里就沒了,可未來如何?能肯定自己沒有那本事,將鎮北侯府的爵位繼續承襲麼?
聰明的人不得有幾分驕傲。
而秦淮眼里孟茯由始至終都是鄉下沒見過世面的罷了,因此并不認為孟茯能那麼聰明,早就看出自己的意圖。如今將他打發出來,不留宿在府上,多半是因為看不起自己。
可這一點他還真誤會了孟茯。
有了柳婉兒這個環強大無敵的主角做前車之鑒,孟茯是斷然不敢小看男主角的。
所以可謂對這秦淮防備著,原著里,萱兒長大后,可是同樣對這秦淮了心,方跟著兩個被柳婉兒迷得暈頭轉向的哥哥一起作妖。
現在萱兒雖還小,但孟茯不敢打包票,所以就算是沒有淺兒,孟茯也不會讓秦淮進門的。
“自打秦淮來了,你便一直發愁,怎的?他也不是你的未來婿,你發哪門子愁?”拓跋箏過來與說石頭縣那盤香工坊和書院的事,說了半天見一下一下,跟那蟾蜍一般,明顯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孟茯當然發愁,又覺得是造化弄人,好不容易那柳婉兒死了,才沒安心片刻,秦淮又來了。
他如今的舉,總孟茯覺得不對勁。
反正孟茯從前是如何防備著柳婉兒的,現在就怎樣防備著秦淮,反正是絕對不會再像是當初在姜家村時,傻不拉幾地任由秦淮如同當時的柳婉兒一般,在自己眼皮子下蹦跶,然后等釀出禍事后才后知后覺,追悔莫及。
不止一次想過,若是當時不這柳婉兒姑侄進姜家村,興許秋翠家便是另外一番景了。
秋翠和水生兄弟倆,也許都不會死。
所以秦淮從出現在自己世界里的那一刻,就被孟茯定為跟柳婉兒一樣的危險人,所以哪怕他什麼都不去做,孟茯仍舊不待見他。
更何況現在秦淮本就是不懷好意。
“我能不發愁麼?自家族里的小輩們來這南海郡,也曉得不該到一個屋檐底下來,這秦淮倒好,你也說了,他不是我婿,跑到我家里來做什麼?何況你也曉得,他和二皇子來往切,哪個曉得他是不是為了那火星石而來的?”孟茯嘆氣,倒不忌諱拓跋箏的份。
但拓跋箏從來都是個厲害的人,當初能裝瘋賣傻活下來,也能拋棄前程往事,以新的份迎接未來的生活。
此刻聽到孟茯的話,倒也有些理解的擔憂了,“是了,大齊京城年前的一輩里,他是個出挑的,在遼國的時候我便聽李馥說過,很是看好這年郎,興許將來能將鎮北侯府變第二個蒙家。”
大齊若是有蒙家,興許禹州等地就不會被金人奪走了。
玖皁城那一帶的老百姓們也不會遼人欺辱。
所以既然李馥都給了這樣高的評價,不該有如此不合規矩的舉才是。
孟茯想起秦淮的樣貌,的確是男主角標配,便是萱兒和清兒只遠遠瞧了一眼,也覺得他是個好的。沒準那已到竇初開年紀的沈淺兒真鐘意他呢。
若是不鐘意,怎麼早的時候不來這南海郡,偏在曉得秦淮來了后,也要嚷著過來?
所以孟茯發愁呀!
拓跋箏見嘆氣,有些幸災樂禍,“往日瞧你邊都圍滿了年輕孩子,一口你一個娘,一口喊你一個小嬸,我好生羨慕的,可是如今見你發愁,我覺得還是我這孤家寡人還一些,哪里有這許多煩惱?”
孟茯有些哭笑不得,“這些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可大嫂待我一直以來都十分不錯,在玖皁城時常照顧著我,如今把兒到我手里,我是斷然不敢讓孩子出半點差錯的。”
偏偏,淺兒也不如清兒聰明,孟茯著實擔心被那秦淮哄住了。
“你急什麼?反正今日是那秦淮行為不妥在前,你只管同你夫君說便是,他自會有法子,那是他的親侄,他來手,將來不管如何,也怨不到你的上來。”拓跋箏說著,又重新提起書院的事,“笪丹他們還等著你這里,買書的銀子已經送來了,你有這功夫想那還沒發生的事,不如先去將這書本的事給辦了。”
孟茯嘆了口氣,石頭縣那邊孩子們讀書的事也迫在眉睫,不可再繼續拖下去了,“我一會兒喊墨蘭過來,回家與沈胖胖知會一聲吧。”水不流外人田,難道還能去找別家訂麼?
聽說要找沈墨蘭,拓跋箏反而替擔心:“沈巽的事還不知墨蘭家里消氣了沒有呢!你墨蘭回家去,若是哥哥在眼前提起,怕是要傷心難過一回了。”
“那你幫我走一趟?”
拓跋箏有些后悔,早知道不多了。
但話已經說出口了,孟茯手里沒幾個能用的人,也曉得,最后還是去了一趟。
而沈夜瀾晚上回來,孟茯自然是要將秦淮的事與他說一回,又贊他:“還是你有先見之明,等淺兒來了,我就收拾著去石頭縣。”
沈夜瀾手里卻已有些消息了,這秦淮此番前來,的確是有目的的,早前他讓孟茯帶著沈淺兒去石頭縣,與這秦淮避開,再打算將秦淮扔到軍營里,不給他機會出來。
可是如今看來,扔他到軍營里,去反而是將老鼠放在糧倉里了,只怕長久下去,油罐子都要給他吃。
所以心下已經得了主意,“正好仙蓮縣那邊缺些守衛兵,等他了軍營,我就打發他去仙蓮縣,再他做個百夫長,也不算是委屈他。”
孟茯反應過來,那里除了大米什麼都沒有,也不似朱仙縣那邊,時不時可能還會有小波海賊來擾。
所以秦淮在朱仙縣,連個立功的機會都沒有,不免是有些擔心,“你這樣是不是太明顯了,大哥會不會覺得你在針對他的婿?”
“咦,你這就狹隘了吧?大哥是那樣的人麼?只要能為老百姓盡力,在哪里都是一樣的。”沈夜瀾既然已經想好如何安置大哥家的未來婿,那肯定是已經有辦法如何搪塞他大哥了。
但孟茯竟然還被他這話說服了,贊同地點著頭,“也是,大哥的為人擺在那里,也不是那種貪圖名利之人,在仙蓮縣做守衛軍,也是保護仙蓮縣百姓。”
不過那頭連山賊都沒有……
就因別的州府鬧山賊,朝廷明令各州縣都要有些兵力。
所以仙蓮縣也要配一些。
秦淮不知道自己未來在南海郡如何度過,沈夜瀾已經被他安排好了,錯過了奪回禹州的好機會,現在他所有的希都押在得到火星石之上了。
正在新買的院子里,暢想著虞婉兒跟自己所說的那些個未來。
只是想起虞婉兒,心里竟然有些難過,又怨恨起兄長和母親,若不是他們多事,自己哪里還用得著來這南海郡?興許借著虞婉兒那些夢,這條路就不會走得這般艱辛。
一時又想起那沈淺兒,記得五六年前在京城里見過,瞧著有些胖,卻不如妹妹好看,明明是沈家的嫡長,詩文卻作得連個尚書家的小姐都不如。
反正他暫時想不起沈淺兒有什麼優點,不過背后的勢力卻倒是值得一用,所以還是得哄著一些,到時候自己手里掌握著兵權,又有沈家這一派的文支持,在二皇子面前,便是第一人了。
若真將他輔佐登上王座,莫說是自己能繼續承襲鎮北侯府的爵位了,便是自己的子子孫孫,也會同這份恩澤。
他便是秦家子孫們千年要供奉的祖爺了。
可秦淮不知道,因為他聽了柳婉兒的那些話,變得有些急功近利了,本來孟茯又防備著他,他的那些事沈夜瀾也多知曉一些。
所以今日白天去府上的此舉,已經讓沈夜瀾和孟茯直接把他未來的宏圖大路給截斷了。
第二日便去打聽沈淺兒何時到南海郡,只人在碼頭邊等著,還打聽那沈淺兒喜好是什麼,連喜好的點心都備在碼頭邊。
這就有點做作了,太假。
弄得人盡皆知,好像勢必要打造出一副癡心兒郎的人設一樣?但是他這樣做,著實太過了。
孟茯這里曉得了,越發覺得他的居心不良,不得要給萱兒和清兒洗腦了,“他若真有心,早在京城里問一聲就是了,何必跑到這里來打聽,弄得人人都曉得?”
那沈淺兒的親祖母不就是在京城麼?他只管央著他母親秦夫人打發人問一句就是了。
沈清兒也覺得此舉不對勁,不像是秦淮對淺兒姐好,他這樣做像是想讓所有人都覺得他對淺兒姐好,覺太奇怪了。
只是疑得很:“無事獻殷勤,非即盜,他圖個什麼?”
“哪個曉得?只是防著些總是好的,若他不是什麼虛假意,日久見人心,往后與你們淺兒姐自然是有這緣份。”孟茯就怕兩個孩子糊涂,但又不好明著說那秦淮的壞話,更不能跟他們說,這秦淮與二皇子有些來往。
這但凡牽扯到利益,就不可能純粹的。但這倆孩子還小,說了一來怕們了,二來們還小,不該知曉這些個摻雜著謀詭計的事。
但沈清兒自來是那有主見的人,自己有會武功,當初還是領著母親和哥哥來這南海郡找小叔的呢。
所以聽了孟茯的這些話,自己在心里反復思索,越發覺得不求個結果,是不得好眠了。
于是便暗地里找了萱兒,兩人竟然背著孟茯到了碼頭去。
一個丫頭尚且還好,能老老實實地待在府上,可兩個難免是待不住,所以沒出去玩耍,書香雖發現了,但見們沒惹事,就在附近玩一玩,也就沒跟孟茯提。
只覺得們也是那懂事知道分寸的。
沈淺兒的船只因在途中因別的緣故停了兩日,比預計到這南海城的時間晚了。
這秦淮也還在這里等著。
兩人不敢出面,只見那秦淮在碼頭邊好似夫石一般,越發覺得太假了,悄悄嘀咕起來,“咱倆雖是年,可也見過不夫妻,不說別人,就拿小叔和小嬸來做比方,小叔當初在朱仙縣給海盜們打仗的時候,小嬸最是擔心,但也沒眼地跑到城門開來盼他啊?”
萱兒接過的話,“是了,娘擔心義父,卻一直在忙別的事,不過忙的這些事,都是在想辦法如何給義父解憂,可見為一個人好,不單單是看表面功夫的。”
兩人站得遠,說到這里使,萱兒朝碼頭上專門撐了一把傘在那里急火急燎等著的秦淮,“我覺得他在這里等淺兒姐,是浪費時間,像個傻子一樣,都來了消息說,船會晚……他天天守在碼頭,難道還不曉得麼?”又忍不住吐槽,“你說京城里的人夸他是青年才俊,是不是因為見他長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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