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許黎大駭。
***
山路上,馬車似是在盤山道上飛奔。
有了第一波追殺的人,就一定會有第二波!
卓夜額頭是冷汗,是先前一場惡戰,三十余個暗衛就死傷的只剩了十余二十人不到。
對方都是死士,本不計命,即便往刀口上懟,也要沖向馬車。
如果不是死士,不會死這麼多人。
對方派出的死士,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卓夜其實心中清楚,他們很難能順利通過去往百里坡的路!
思緒間,忽得前方急勒馬!
后面的馬匹和車輛都險些撞上。
而沈悅等人有了早前的經驗,也一直都抓了馬車中的一,眼下的急停也沒有飛出去。
待得前方塵囂微微散去,才見前方著戎裝的士兵騎馬就有百余人,還有弓箭手。
卓夜臉都變了,葉子攥指尖,“頭!”
狹路,他們過不去……
“掉頭,去京郊別苑!”卓夜吩咐一聲。
周圍都會意。
馬車掉頭疾馳,馬車中的人都心驚不已。
但所有的孩子都沒有哭,似是都記得早前小五說的,眼下他們能做的,是不哭,不鬧,好好聽話,一定會安穩的,有卓夜在!
一定會的!
許是大一些的孩子都沒哭,小十和小十一分別在沈悅和小五懷中也都沒有哭。
馬車折回,是上山路,要比下山走得還要慢,后的百余騎騎馬很容易就會攆上。
“頭,你們先走!”段牧勒韁繩停下。
否則一個都走不掉。
眼下是盤山路,一百余騎不能同時通過,而眼下,還有機會,是山上的滾石。
卓夜會意。
“頭,快走!”段牧調轉馬頭,亦朝邊的人道,“你們幾個,跟我來!”
卓夜眼眶微紅,即便能將落石滾下,留下的人也不能生還。
“走!”卓夜大喊一聲,打馬追趕。
段牧幾人看向卓夜,而后紛紛下馬,往巖石上攀得,只能是現在,而且要快!
山間落石并不易撼,但眼見追兵上山,其中暗衛扯了藤條,徑直從山間跳下,段牧雙目猩紅,但連多余可以淚目的時間都沒有,只能和剩余的幾個人一起,拼命推下落石。
先前跳下的暗衛撲下幾人,馬匹和士兵混滾下,連帶著十余騎滾下山崖,更有馬匹和人往后撞去,阻斷了整個隊伍的前行,也給段牧幾人爭取了更多時間。
段牧幾人吃力拖了落石,但山下很快有人發現,利箭如落雨一般,段牧幾人中數箭,最后一刻還是同落石一道滾下。
盤山路上的騎兵本躲避不及,要麼被撞下山崖,要麼被落石砸地往盤山路滾下,人仰馬翻。
……
聽到后靜,卓夜雙目含淚。
這一波追兵已經葬送了,但是還會下一波,段牧幾人給他們守下逃生的時間。
***
大殿中,“你去陪你外祖父吧!”安南郡王揮舞佩劍,一直沒有開口的太子忽然站起,沉聲道,“你不就想要西秦皇位嗎?”
安南郡王頓住,佩劍臨在子楓面前停下。
太子忍住痛楚,一步一步走下階梯,“死這麼多人,何必呢?我在,你要殺我就是謀逆篡位;父皇已經仙逝了,你要這皇位,我禪讓給你不就好了?何必做得這麼難看?讓這麼多人陪葬,這事兒不漂亮。”
安南郡王是沒想到,他還有力氣堅持到現在。
子楓和許黎都怔住,卻也都知曉,他是為了子楓。
安南郡王笑,“有意思,太子何時這麼仁厚了?”
太子也笑,“不是仁厚……是這大殿,是整個西秦,都是老祖宗一手創建的心,如今在我手上,弄得今日染大殿,最后還是竊國者做了君王,實在有愧列祖列宗。”
安南郡王緩緩斂了笑意,他能寫禪讓書自然更好。
原本太子的殘暴,國中人盡皆知,他太子退位,太子也真禪讓退位,禪讓書可以堵住各地駐軍的。
他是不怕朝中這些吏。
他真正要擔心的,是眼下在各的封疆大吏。
所以,太子的話,讓安南郡王不得不心。
若是有禪讓書,天家易主,邊關駐軍也可以沒有任何變,平穩過度,倒是比之前計劃的要更妥善得多。
安南郡王應好。
太子仍在一步步下大殿中的階梯,子楓看著他,分明每走一步都似踩在刀尖上,但每一步都平穩沉著,子楓淚流滿面,許黎死死按住子楓,子楓看他。
許黎朝他搖頭。
如果漣昀是為了救他,那此時最不應當再出靜的就是子楓。
以為,他是張老大人的外孫,還有活路。
但一旦被人知曉,他是漣昀的兒子,只有死路一條,而且,安南郡王一定會當著漣昀和眾人的面殺了子楓,斬草除!
忽得,許黎又愣住。
斬草除?
不對!
許黎似是反應過來什麼一般,天家分明不是漣昀殺的,依照漣昀早前的話,他是不會殺天家的,所以天家是安南郡王殺的,安南郡王殺了天家,也要殺漣昀,一定會斬草除。但從方才起,安南郡王就都未提起過太子妃和太子的一雙兒……
哪里不對?
許黎面煞白……
而大殿中,叛軍侍衛搬來了案幾和筆墨紙硯。
“請太子寫禪讓書吧。”安南郡王笑道,“太子就在這里,當著朝中文武百的面寫,日后,也省得朝中和軍中有人有異議,也好。”
太子看了他一眼,手拿起筆,微微沾了些墨,在紙上寫上《禪讓書》三個大字。
這一幕來得太過突然,朝中眾人都莫名屏住呼吸。
真……真要禪讓皇位給這個臣賊子嗎?
卓遠瞥目看向空中,空中還沒有信號彈,還不能手。
卓遠心焦,卻又不能更多表現出來。
看著太子真在寫禪讓書,卓遠目凝在太子上,久久不能散去。
***
因為段牧爭取得時間,馬車從盤山路的一條小路繞道通往京郊別苑的一條路。
這是之前葉子給卓夜看地形圖的時候,卓夜看到的一條路。
這條路很蔽,而且旁人很難知曉。
但也極不容易走。
馬車方才就有損壞,而且疲憊不堪,他們駕著馬車走不快。
卓夜只能棄了馬車。
孟子輝背著老太太,小十和小十一由書瑤和葉子抱著,其余孩子都在跟著陶爺爺一道穿過山中的小路,往京郊別苑去……
道路荊棘,等從小路出來的時候,這個在去往京郊別苑的半山腰上,孟子輝剛來得及歡呼口氣,就見半山腰上似是已經有人在等著。
孟子輝僵住。
卓夜幾人已經,攬在前。
葉子張,“頭,前面和后面都有追兵。”
而且還不。
卓夜握手中的佩刀,“從半山腰去后山,他們不地形,我們從后山走!”
還有機會!
眾人應好。
“頭,我斷后,你們走。”葉子知曉再怎麼從半山腰去后山,也一定走不全,沒有人墊后,本沒有人能離得遠。
卓夜沉聲,“都走!這麼多人,攔不住。”
葉子眼眶通紅。
眾人從山腰的道直接沖前山的山路中。
孩子們都很悉。
這里是早前夏令營的時候,阿悅帶他們去游泳時必經的那條路!
今日孩子們都很乖,一個都沒哭,卓夜讓做什麼就做什麼,也沒有人掉隊。
只是后不斷有追兵攆來,暗衛一個接一個倒下,追兵似源源不斷一般追上來,桃桃摟著葉子的后頸,不敢出聲,但葉子知曉在哭。
忽得,又追兵撲上,葉子抱起桃桃躲開。
其余人也都被追兵攆上。
敵多我,已經進到搏戰的地步。
但都知曉不能久留,必須走。
“小十一!”小十一腳下忽然打,下去,沈悅心驚,小五跟著跳了下去抓住了小十一。
沈悅只覺心都躍出嗓子眼兒!
但就在這時,追兵攆上,本不能再匯合到一,小五背著小十一拼命跑。
前山的眾人被分散,僅剩了幾個暗衛跟著,卓夜,書瑤,葉子,陶伯和孟子輝幾人都了傷,而且都傷得不輕。
小五背著小十一,還有小八,三人拼命往后山跑,兩人很悉這里的地形,力又好,跑得飛快,早點又在這里淘氣過,悉每一條奇奇怪怪的路,眼下,就什麼都不想,拼命跑,拼命跑,最后是小五帶著小十一和小八跑到了后山。
***
孟子輝背著老太太,書瑤抱著小十,沈悅牽著小六,也在往后山去,可是這里要麼都是婦孺,要麼是孟子輝背著老太太,實在走不。
忽得,沈悅駐足。
“夫人!”書瑤張。
沈悅在水潭前頓住,這里是……這里是卓遠帶游泳的地方,瀑布!對!
瀑布后有一地方……完全同外面隔絕,水流很大,追趕的人一定想不到。
對!
就是這里!
沈悅如劫后余生,“會游泳嗎?”
眾人愣住。
***
而卓夜和陶伯,葉子,帶著小七,桃桃一路躲避追趕,但在后山的時候,被人劫下,急之下,只能退到京郊別苑。
陶伯腹間中了一箭,昏迷不醒,卓夜一直背著。
卓夜和葉子上也都是傷。
旁人追來,他們也沒還手之力。
小七忽然道,“有道,記得嗎,桃桃,我們在這里玩過寶貝智多星!”
桃桃想起,“寶貝智多星!我記得,陶爺爺帶我們去的,道里有吃的,還有地下水!”
卓夜也想起,但是陶伯已經昏迷了,他們不知道鑰。
小七間咽了咽,“我記得,陶爺爺上次按的時候,我看了!”
卓夜和葉子對視一眼,仿佛一刻懸著心才沉下。
“走!”卓夜不敢耽誤。
小七和桃桃趕跟上。
***
大殿中,太子慢慢寫著禪讓書,安南郡王有些按耐不住,但是對方都禪讓了,他又不怎麼好當著百的面催。
卓遠看了看殿外,快近黃昏了。
駐軍最快的一批,應當到了。
早前年關的時候梁業說起過,京郊大雪,但雪也不怎麼大,不知道怎麼就是不讓人過,說在搶修,他那時沒有吱聲。
那不是搶修,是他調駐軍到了京郊早前的駐軍。
天家同太子關系日漸僵,又有阿四給他說起的前車之鑒,他是私調了駐軍北上,正好借著大雪的影子行徑。
阿吉就是去調駐軍去了。
若無完全之策,他怎麼敢一人回宮中。
眼下,駐軍應當差不多在城門口同軍沖突了。
卓遠收回神。
目又重新投向長翼,長翼也一直在打量四周,觀察大殿中的人,還有位置。
黃昏已至,太子的禪讓書還未寫完。
卓遠知曉,以太子的聰明,應當猜到他從一開始就在同安南郡王拖延時間,所以太子才會說要寫禪讓書。
太子余也看向卓遠,見卓遠還沒靜。
時間一點點過去。
終于,安南郡王失了耐。
作者有話要說:2.5更,太晚了,先睡了,起來繼續
這章還有紅包,大家記得按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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