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同。

　這個時候的他，還和小七一樣的素質，還沒有沈涵生那個家伙，每□□他繞翰林院負重晨跑十圈，才讓他翰林院公職。

　但方才，他卻像小五，小八，齊格和穗穗幾人一樣，沒命得跑，一口氣都沒停過，旁人吃得消，他本吃不消！

　他哪有那麼神！

　別人都已經只是額頭掛著汗水了，他到眼下還沒回過氣來，口和間都似簇了一團火一般，火辣辣得疼，整個人都似是要散架了一般。

　是看到他突然出現，他才堅持到現在。

　只是他從未見過六叔哭過，當下，卻在聽到小六說話時，眼眶都紅了。

　“這麼大的人了，你丟不丟人？”阿四忍不住嘀咕。

　其實方才他自己也明明如此。

　卓遠原本還紅著的鼻尖，在阿四跟前忽得退了去，只剩虛假的恭維笑意，“你很厲害啊，阿四，我之前怎麼不知道你的蹴鞠踢得這麼好的？”

　阿四語塞，眼珠子一轉，理直氣壯反駁道，“我這麼聰明，學什麼不是一學就會？”

　卓遠眨了眨眼。

　阿四連忙轉了畫風，“你不去謝恩嗎？”

　卓遠也似是被他提醒，這一趟，旁人而言是陛下開恩。

　卓遠笑了笑，手了他的頭，而后起，上前往看臺前去。

　阿四口中才吐出一口濁氣，怎麼這就回來了？他明明記得，六叔回京至也是半個月之后的事才對，怎麼真的這個時候出現在蹴鞠場了？

　不過，無論怎麼說，回來就好。

　他們都想他了！

　可想他了!

　他也想，阿四角彎了彎。

　……

　卓遠踱步上前，目瞥過場外一側的沈悅，沒有停下。

　他剛來蹴鞠場的時候，正好見沈悅牽著小六從休息室出來。沈悅溫和同小六說著話，小六亦抬頭看，角微微揚起，于周遭的喧鬧聲中，似一幅安靜平和的溫馨畫卷，驚艷里，著栩栩人。

　他知曉也在看他。

　只是當下，他拱手朝著天家的方向躬，而后掀起跪于場中，“卓遠見過陛下，多謝陛下恩典。”

　朝帝點了點頭，淡聲道，“日后，引以為戒。”

　卓遠大聲道，“微臣謹遵陛下教誨。”

　朝帝才又開口，“今日的比賽結束，都散了吧。”

　朝帝言罷，大監會意上前，扶了朝帝起。

　太子和七殿下也都起，帶頭拱手行禮，恭送朝帝，看臺上的人都紛紛效仿。

　等朝帝圣駕離開了看臺上，太子才轉眸看向場中的卓遠，目微微斂了斂，似是在想什麼一般。

　看臺上的人也陸續離場，只是人很多，逐一下來便走得慢，索一面慢慢走著，一面議論著今日的比賽，要說彩，莫過于兒組，在兒組中，莫過于最后這場奪魁賽。

　但真正到了最后，才知曉這場蹴鞠賽的高，是王府兒園的孩子向天家求時，平遠王正好出現，這不就是天家特意給的恩典嗎？

　所以平遠王才能這個時候就到！

　天家對平遠王已經消氣了。

　今日也只說了一句引以為戒，便再無旁的。但卻想著，讓人提前從大理寺將平遠王給接了來，是知曉今日有王府兒園的孩子們會參加比賽，所以特意開恩，讓平遠王來的！

　平遠王早前就同安南郡王府的世子有些過節，這其中，究竟怎麼回事，才會惹得平遠王又將安南郡王府的世子揍了去，眼下是不得而知了。

　但是陛下心中應當清楚。

　就讓平遠王在大理寺清清靜靜呆了三個月，也沒見旁的責罰。估計天家氣得也是平遠王意氣用事，不顧全大局，但相比之下，安南郡王在朝中又跳又，嚷著讓陛下主持公道，又哪里有顧全大局的樣子。

　天家這回看似是關了平遠王閉，但實則是將平遠王和安南郡王的臉都打了一遍，也是殺儆猴給朝中旁的員看。

　眼下，也算翻篇兒了。

　平遠王依舊是平遠王，除了三個月沒回府中見過家中的這群小祖宗之外，連頭發都沒……

　但今日這場蹴鞠大賽下來，眾目睽睽之下，可都是親眼看到了早前平遠王府的這堆熊孩子，如今各個都懂事，自立，又讓人刮目相看，是最后這場比賽這不服輸的勁兒就讓天家喜歡。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若說早前國公府失火，還只是聽說了王府兒園如何如何，今日就算是親眼見到了。

　不僅是王府中的幾個孩子，就連齊將軍家的齊小公子，郭尚書家的郭二公子，還有陸將軍家的陸小姐，今日哪個的表現不是可圈可點

　遂對王府兒園更加好奇了起來，也有說著怎麼都要想辦法，將家中的熊孩子也送去王府兒園的……

　總歸，什麼樣的聲音都有。

　看臺上，齊將軍和將軍夫人扶了齊家老夫人下來。

　“祖母！”齊格沖了上來，“爹，娘，我今天厲不厲害？”

　齊家老夫人笑得合不攏，“我們大格子可厲害了！”

　將軍夫人也道，“厲害~”

　齊格似是從未這般驕傲和自豪過，齊將軍也見得俯抱起齊格，“今日出息了！”

　齊格哈哈哈笑得停不下來。

　另一側，圣駕離開，卓遠也撐手起。

　“六叔！”卓新先前一直在看臺上，因為怕沖撞天家，一直沒有出聲。眼下，卓新沖到二層看臺的欄桿前，隔著欄桿他。

　他很這樣喚過他。

　自己都覺得別扭，但就是，當聽到桃桃同天家說起六叔，六叔出現時，他心中的激似抑不住……

　卓遠朝他笑了笑，“晚些。”

　卓新微楞。

　只見他朝著場外一轉，沒有當即上前，而是目溫暖和得落在不遠的沈悅上。

　他先前就看到了。

　眼下，眼中也只有。

　他踱步上前，眸間的暖意似是和了春日里的思念和慕，如同四月里的草芽漫漫，芽新綠，在心底潛滋暗長著，掠了春風，捂了晨曦，才將將好釀一壺恰到好的清釀珍藏。

　他在面前緩緩駐足。

　襟連訣里，袖間似是都沾了清風雅靜。

　他看。

　也看他。

　他淡淡笑了笑，上前擁，他的聲音很好聽，既有晨鐘暮鼓的穩妥，又有春日蓬的朝氣，似溫和暖玉，又著平淡斂。

　“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來啦來啦，來晚啦，先來二更

　等一會兒到家再開始寫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