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悅的觀察來看，阿四不僅對小七，他對小五，小八和桃桃也都有哥哥般的照顧。有時候，這種照顧，甚至比卓新這個大很多的二哥還來得細致得多……

　但他若是在專心看書，或者專心做事的，旁的幾個孩子要同他說話，他都傲得懶得搭理，也全然像一個大很多的孩子，一個，同卓遠說話都有幾分老沉的大孩子……

　雖說老沉也并沒有什麼不好的，但沈悅總覺得這樣的阿四了些心。

　所以沈悅總會花很多時間，在同阿四的相上。

　譬如和他一起畫向日葵，然后拿著畫著的向日葵假裝遮太，但大多時候，阿四都看著，一臉想發笑的樣子。

　再要不，也熱衷和阿四一起，給左左右右兩只小狗洗澡，小七倒是玩得很開心，阿四就一直無聊得手左左右右的掌心玩。

　大多時候，阿四會自己沉浸在書的世界，但也有心未泯的時候，會同旁的孩子玩在一起，捉迷藏，踢蹴鞠，或是老鷹捉小也樂在其中。

　總歸，孩子上有許多多樣，需要沈悅慢慢去發覺。

　但又要兼顧小五，小七，桃桃和穗穗。

　沈悅一日的時間通常都是連軸轉的，全然不夠用。

　再加上等到回京，還有旁的孩子了兒園，只怕花在每個孩子上的單位時間，還會銳減。

　二月初就要正式兒園開課，還有這一學期的學期計劃要安排，只恨不得生出三頭六臂來，也能將一個時辰分兩個時辰來用。

　難得今日提早了些到瀚城驛館，能夠在小榻上捧著書看，也是放松。

　沈悅剛看了不覺，有小吏扣門，“沈姑娘在嗎？”

　沈悅起應門，“怎麼了？”

　驛館小吏拱手，“九小姐說想見沈姑娘了，讓小的過來問問沈姑娘歇下了沒有，若是沒有，看能否去一趟？”

　桃桃若是在夜里找，怕是又吵瞌睡了。

　這一段時間，的力多在阿四，小六和小八上，是有些忽略了桃桃，沈悅應道，“我換裳就去。”

　驛館小吏拱手，“那小的先去回話。”

　沈悅折回，披了披風才重新出門。

　驛館里倒安穩，只是開春了，夜間還有些冷。

　桃桃的苑落安排在驛館后苑，從沈悅這過去，要穿過驛館后苑的花苑。

　花苑里點了燈，不黑。

　沈悅拎著照明的燈籠在花苑里暖亭前駐足，“豆子？”

　小六的豆子怎麼會在這里？

　沈悅環顧四周，卻沒見小六，王媽媽或桂枝的影，更不知道豆子的籠子為什麼在這里……

　沈悅詫異時，豆子忽然開口，“別生氣了！阿悅！”

　沈悅愣住。

　緩緩轉看向豆子，豆子……是在同說話？

　豆子果真撲騰著翅膀，繼續說道，“別生氣了！阿悅！我錯了！”

　“我知道錯了！”

　不知為何，沈悅只覺得豆子說這幾句話的時候，既機械，又稽，很是好笑。

　但是豆子還在重復著，“我認錯！你就別生氣啦！”

　“清之寶寶也是寶寶啊！”

　“你怎麼可以對寶寶生氣呢！”

　“清之寶寶日后不闖禍了，不惹阿悅生氣了！”

　“阿悅你就原諒他吧！”

　沈悅忍不住掩袖輕笑。豆子的話是誰教的，不言而喻。但豆子能模仿他的話，卻模仿不出來他的語氣。

　沈悅一直安靜得笑著聽著，腦海中仿佛都能浮現出卓遠在耐著子，教半吊子的豆子說話時候的場景。

　應是教得太多了，豆子記糊涂了。

　到后來，語序也記得顛三倒四的。

　諸如，“阿悅寶寶日后會聽清之的話！”

　“阿悅寶寶以后再不惹清之不高興了。”

　“清之，你就原諒阿悅寶寶吧！”

　“阿悅寶寶面薄，讓我來和你說，清之清之，喜歡你，你不要不理他……”

　暖亭后，卓遠聽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笨死了，這只笨鳥！

　全特麼搞錯了！

　他真是……

　卓遠已經覺得場面尷尬到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程度了，豆子又繼續開口道，“啊，你這只笨鳥，真是笨死了！”

　“回頭阿悅不生氣了，我喂你糖吃啊！要是搞砸了，喂你吃苦瓜。”

　沈悅再忍不住，笑出聲來。

　卓遠一張臉都不是綠不綠的問題，而是青了又紫，紫了又白，白了又黑的。

　當沈悅拎著照明的燈籠，出現在他面前時，卓遠一張黑臉忽得有些無所遁形。

　“好巧……”反正，耳子都紅了，也不差語無倫次了。

　沈悅笑道，“鸚鵡是不吃糖的，清之寶寶。”

　卓遠愣住：“……”

　沈悅又笑，“還有，苦瓜好吃的。”

　沈悅言罷，笑著轉，沒有再同他說話，而是途徑豆子跟前時，又停下來，朝它溫和道，“辛苦了豆子，今晚很開心。”

　豆子應道，“應該的！應該的！別客氣！”

　沈悅又低頭笑了笑。

　豆子道，“阿悅寶寶，晚安！”

　“晚安，豆子！”沈悅角的笑意仿佛從先前起就沒有落下，拎了燈籠離開，眸間也藏了暖意。

　今晚應當也不是桃桃尋。

　也不必繼續往桃桃苑子里去。

　清之寶寶……

　沈悅在心里又忍不住勾勒起一抹笑意，很快，后有腳步聲攆上，似是有些張，又似是自然而然得同并肩踱步，像許久之前那樣。

　因為肩靠著肩，兩人的影子也都靠在一，不時就踩上。

　“你踩到我了……”一聽就是故意找話。

　沈悅還是手給他。

　他頓了頓，自然而然牽在手中，沒準備放開，又自然而然尋了話題道，“對了，這次回京，多了阿四，小六和小八幾人在。另外，除了齊蘊的侄子，尚書府的小兒子，恐怕還有好幾個推不掉的都要陸續來兒園中，兒園是不是地方都不夠用了？”

　他這麼一說，沈悅果真注意力都集中在他方才說的話里，“現在的兒園，是之前臨時為王府中的孩子準備的。原本教室的空間如果還要再容納一些孩子，可能不夠大。而且，因為當時準備得倉促，不功能區域都是沒有的，譬如音樂室，種植區域等等，如果孩子些，還能勉強可以共用……”

　“那就擴建吧。”卓遠看，“反正整個北院都是空著的，回頭讓陶叔找人，把北院都建兒園，不要省地方，往齊全了去。”

　沈悅驚訝看他，整個北院……

　卓遠笑著看，“是啊，你之前不是說，特別想做的事，就是建一兒園，讓孩子們可以在兒園里探索，長，讓兒園為他們喜歡的地方嗎？”

　沈悅愣住。

　卓遠繼續道，“會有孩子長大離開，去開始他們新的征程；也會有新的孩子園，重新從點滴開始……”

　沈悅莞爾，平寧山時，說的話，他都記得。

　卓遠又道，“那我們所幸就做大一些，可以容納更多的孩子，對了，隔壁我都看好了，等隔壁老劉告老還鄉了，我就把那那宅子弄過來，做一整兒園，離得還近，到時候，讓京中這些世家把他們家里的小崽子都送過來，你來負責管。我也喜歡孩子啊，只是那個時候，小五他們幾個都大了。我就不做平遠王了，就負責教兒園的孩子們蹴鞠，我踢得不比齊蘊好啊？”

　看他仿佛一臉憧憬的模樣，沈悅好笑，“那你不做平遠王了，王府的攤子給誰？”

　卓遠想也沒想，“阿新啊！還能一直讓他閑著啊。”

　沈悅捧腹。

　……

　“阿嚏！”卓新連連噴嚏。

　“哥，你怎麼一直噴嚏？”小五不滿。

　卓新了鼻子，惱火嘆道，“我也不知道，總覺得那里不對，像是被人算計了。”

　言罷，卓新瞪了瞪小五，“是不是你！又在想什麼壞主意！”

　小五“咯咯咯”笑起來。

　他就知道！

　“別跑！”卓新起就攆。

　小五歡得在苑子里跑著打轉，整個驛館里都是小五“嘻嘻哈哈”的笑聲。

　阿四捂頭，又是小五，真的好吵！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合一，反正，今天就是四更，我也要寫到回京，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