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的很近,溫熱的氣息拂過耳朵,帶起陣陣麻。
陸驚宴眼睫微了,不自在的把腦袋往后躲了下,慢吞吞的抬起頭,看向盛羨的眼神極其微妙。
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到一個大男人,一本正經的拿著哭鼻子唬人。
陸驚宴默了兩秒,一言難盡道,“你威脅人的方法還——”
頓了下,想了個比較恰當的詞:“特別的。”
說完,默默地在后面又補充了三字:不要臉。
特別的不要臉。
盛羨輕笑了聲,緩緩地直起子:“威脅?”
他邊說,邊拉開車門,用手擋在車頂,示意陸驚宴上車。
他看著慢吞吞往車里鉆的陸驚宴,手了脖頸,聲音低啞道:“我還以為我這是在撒。”
陸驚宴腳一,險些趴在副駕駛座上。
木著一張臉,跟沒聽到盛羨的話一樣,緩緩地坐到車上。
撒?
覺得更像是在發。
…
盛羨幫陸驚宴系好安全帶,繞過車頭坐進車里,他一邊發車子,一邊問:“車里溫度合適嗎?”
陸驚宴“嗯”了聲。
盛羨踩著油門,駛上主干路:“喝水嗎?”
陸驚宴搖了下頭:“不太想喝。”
前面正好是紅燈,盛羨提前踩了剎車,車速緩速停穩在前面的車后面,他拿起一瓶水,擰開瓶蓋,放下:“喝的話,直接拿。”
陸驚宴看了眼盛羨,哦了一聲。
“最近雖然天氣轉暖了,但晚上還是有點涼,記得蓋好被子。”
陸驚宴再次看了眼盛羨,沒說話。
“昨天喝了那麼多酒,今天肯定胃里不舒服,晚上回去告訴你家阿姨,讓明早給你煮點粥。”
陸驚宴轉頭干脆直接盯著盛羨看了起來。
盛羨納悶的瞥了一眼:“怎麼了?”
陸驚宴:“你不覺得你今天話很多嗎?”
盛羨啊了聲,笑了:“多嗎?”
陸驚宴點點頭,誠實的說:“多,格外的多。”
“……”盛羨像是被打擊到了一樣,默了下:“你這樣弄得哥哥還傷心的。”
陸驚宴:“?”
“你們孩子不都喜歡被這樣噓寒問暖嗎?”盛羨似是很惆悵般嘆了口氣,又喃喃道:“學了一晚上,覺白學了。”
說著,盛羨側頭看了眼陸驚宴:“要不,你教教我?”
陸驚宴一時沒反應過來:“啊?教你什麼?”
盛羨直視著正前方的路,角彎了下:“教教我,怎麼用最快的時間把你追到手。”
陸驚宴被噎的卡了會兒殼:“……你這不是赤的賄賂嗎。”
“是啊,”盛羨點點頭,承認的理直氣壯,甚至還把手到了面前,氣定神閑的說:“給。”
陸驚宴從他手上停了兩秒,轉頭問:“干嘛?”
“賄賂你啊。”
“……”
“哥哥覺得哥哥手長得還好看的,所以——”
前面又是紅燈,盛羨不不慢的踩著剎車停穩在斑馬線前,然后轉頭眼底閃著碎的看著,“阿宴,紅燈還有三十七秒。在這三十七秒里,哥哥能不能牽個手,賄賂賄賂你?”
陸驚宴:“……”
媽的,盛教授這人太多違規作了。
他一整晚說的每句話都能繞到追這件事上。
陸驚宴真有點扛不住。
但又覺得這才過了沒幾個小時,就這麼的答應了,太沒志氣了。
面無表的盯著他的手看了片刻,決定把盛羨追自己的時間從四十八個小時調三十六個小時。
想到這兒,陸驚宴清了清嗓子,剛想回絕盛羨,突然耳邊傳來一道鳴笛聲。
本能的轉頭去。
隔著車窗,看到并排停在旁邊的那輛白的車子,駕駛座的車窗緩緩的落下。
盛羨的車窗了防窺視。
外面的人是看不到的,但那個昨天在法院門口見過的男人像是知道在看他一樣,一點一點的彎起,出牙齒沖著笑了。
紅燈變綠燈。
那個男人抬頭看了眼正前方,搖起車窗,踩著油門走了。
著逐漸遠去的車尾,陸驚宴的視線落在了車牌號上。
盛羨收回手,握著方向盤,左轉:“算了。”
“……”
“不為難我們家阿宴了,哥哥自己想別的辦法追。”
“……”
…
回到家,陸驚宴進臥室發了會兒呆,才把包和外套放下,進浴室打開浴缸的水龍頭。
腦子里很,一會兒是盛羨追的,一會兒是那個男人出現的恐懼,疊一起,折磨得腦殼疼。
水放到一半,陸驚宴從旁邊的柜子里翻出一個泡泡浴球丟進去。
沒一會兒浴缸里飄滿了和白的泡泡。
陸驚宴用手探了探水溫,覺合適,就掉服躺進浴缸。
溫熱的水包裹著的子,驅趕走昨晚宿醉的難,舒緩了一的疲憊。
滿白大理石的浴室屋頂,全都是水蒸氣,凝的水珠時不時地會往下砸落一顆。
昨天在法院門口撞見那個人,滿腦子想的都是重蹈覆轍,是噩夢重演,是玉石俱焚。
無論是哪一個念頭,都不是什麼好結局。
這才一天一夜,突然開始惜命了。
在那個人帶給的影中活了這麼多年,沒有一刻真真正正心安過。
以前也是很好的,也是對這個世界有過憧憬和幻想的。
未來還有很多年要活,已經因為他糟糕了這麼多年,不能真的因為一個人渣把自己的一輩子都搭進去。
什麼重蹈覆轍、噩夢重演、玉石俱焚,統統都不是想要的。
想要的是和盛羨在一起,想要的是過好的生活,想要的是和從前一樣溫溫的對待這個世界。
——哥哥也有怕的人,但哥哥在努力地走出來,所以小魚仔,你也要努力地走出來。
所以……走出來嗎?
陸驚宴從浴缸里坐起,出噠噠的胳膊拿起手機。
盯著屏幕看了會兒,點進通訊錄,找到宋清楠,編寫了一條短信:“宋警,我想請你幫我個忙,查一查這個車牌號的車主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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