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才華且貌的裊裊卻為要不要再去找趙亦樹絞盡腦。
覺得上次趙亦樹那樣欺負,再主過去找他,實在太沒骨氣了,不能去!
但為小熠的朋友,有必要去謝他,人不能忘恩負義,得去!
可是……
糾結了幾天,裊裊還是坐上了去別墅的公車。
其實,有點想趙亦樹了。總是莫名其妙地想起,他傾靠過來,熱氣撲在臉上,明明都過去這麼多天,覺臉還是會發熱。
我一定是瘋了,這是在自取其辱!
裊裊這樣想,卻還是走向趙家,在門口猶豫了下,按了門鈴。
沒人應,門鈴響了半天,就是沒人來開。
明明門是開著的,裊裊在門外探頭探腦,手抓著書包背帶,有些沮喪,他是不是煩我了,連門都不開?
最后,不得不回去,走了幾步,又不甘心地回頭,我有這麼討厭嗎?
失極了,沉浸在對自己的厭棄中,直到走到半路,聽到悉的聲,“!”,嗓音不似往日的云淡風輕,有些焦急。
趙亦樹!
原來他沒躲自己,是不在家!
裊裊眼睛亮了,看到趙亦樹在不遠的草叢找什麼,跑了過去。
“出什麼事?”
“不見了。”
“我和你一起找。”
說著,裊裊就跑到另一邊,跟著找起來:“。”
趙亦樹很訝異地回頭看了一眼,不過他的心思全在上,也沒空理,繼續找貓。
碧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何況找一只會跑會的貓。
裊裊跟著他幾乎把能想得到的地方都翻了遍,這是盛夏,很快,也出了一汗,臉被曬得通紅通紅的。
趙亦樹有些不忍:“別找了,回去吧,太熱了。”
他不懂,為什麼總能這麼熱心,明明是和毫無關系的事。
“沒事,咱們再找找。”裊裊笑笑,繼續喊,“!”
沒養過寵,但也看得出來,對趙亦樹很重要,它就像他的親人。
是中午發現不見的,以前它也會晚上出去玩,但第二天早上會回來,從來沒離開這麼久過。
找了半天,還是毫無收獲,趙亦樹越發焦灼:“它知道怎麼回家的,是不是出事了?”
這是認識以來,裊裊第一次看他這麼無措,安他:“別擔心,這麼聰明,肯定不是有事。”
兩人繼續找,特別是墻角、花叢、綠化帶,邊邊角角都不放過,邊走邊喊。
到了下午,裊裊的嚨都快喊干了,回頭看趙亦樹,上的T恤已全了,仍不知疲倦地跑來跑去。
裊裊了把汗,想,一定要找到,不然他該多難過啊。
附近有座人工假山,有山有水,還種了不植,做得很真。
裊裊著“”,聽到有虛弱的貓聲,一驚,仔細聽,順著聲音找過去,在假山的角落看到烏黑的一團泥,會。
!
裊裊又驚又喜,大喊:“趙亦樹,這邊!”
趙亦樹跑過來,一看到它,眼圈就紅了。
一泥水,左被在一塊大石頭下,應該是石頭松了,昨天雨又大,它經過這里,正好被砸到。本來虛弱地躺在那,看到他,又掙扎了下,可憐兮兮地了聲。
“喵~”
“你……唉!”
趙亦樹又心疼又生氣,把送到寵醫院。
一路上,他都一言不發,小心翼翼地抱著,眉皺得的,看醫生理傷口時,忍不住說了句:“您輕點。”
“別張,沒事的。”醫生笑道。
好在的傷不嚴重,只是點外傷,醫生做了包扎,打了麻藥,它蜷一團睡了,就像一頂黑的大帽子,十分的無辜,不曉得今天把兩人折騰得夠嗆。
趙亦樹把它放在籃子里,帶它回去,那麼小心,連提都舍不得提,把籃子抱在懷里。
裊裊在一旁邊看著,竟有些羨慕。
羨慕一只貓?可他對真的很好,他對誰都笑,卻只對他的貓溫。
兩人站在外面等司機過來,趙亦樹說:“裊裊,很晚了,我讓叔叔先送你回去。”
他又激道:“今天謝謝你了。”
“沒什麼,我也喜歡。”裊裊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看著還睡著的,有些擔憂地問,“我明天能來看嗎?”
趙亦樹點頭:“當然。”
裊裊笑了,好一會兒,又忐忑地問:“趙亦樹,我們現在算朋友嗎?”
很張,眼神還有掩飾不住的期待,這句話,問得很小心。
趙亦樹一愣,有些踟躕,但他看到被曬紅的臉,還有被汗浸的上,還是緩緩地笑了,出一個很溫和的笑容,和以前不同,帶著溫度。車來了,他走過去,打開車門,說:“裊裊,明天見。”
說了明天會來看的。
裊裊高興壞了,明天見?他從來不會對這樣說,現在已經和約定明天,那他們肯定是朋友了!
開心得幾乎要蹦起來,不舍地上車,沖他用力地擺手,眼睛亮晶晶地看他,又有些害地說:“趙亦樹,明天見。”
明天見,那時候,他們總是這麼說。
整個暑假,漫長又短暫的三個月,他們幾乎都膩在一起。
其實也沒做什麼,就在別墅打牌下棋,看看電影練練琴,和鬧一鬧,就這樣,半天,一天就過去了。但似乎有彼此的陪伴,一切都不一樣了。
“我永遠都忘不了十七歲的夏天,我有過一段多好的時……”
音箱傳來裊裊有些傷的嗓音。
夜深了,趙亦樹卻還很清醒,其實,那也是他一生難得的好時。
他按下暫停鍵,站起來向窗外,外面漆黑一片,但他仿佛看到十七歲的滿天霞。
那個夏天,知了沒完沒了地著,夏日一如既往的炙熱。
他們躲在別墅里,日夜開著空調,溫度調得很低,就像躲進一個只有彼此的小世界,外面與他們無關,沒有趙熠然,沒有趙樹,沒有宋眉。
第二天,果然又來了。
還不能,貴妃醉酒般躺在沙發上,明明是自己出去浪,卻一副委屈極了的模樣。
裊裊卻比他更寵它,拿著魚片一片一片地喂,把它黝黑發亮的黑梳得整整齊齊,還會心來給它扎個小辮子,戴朵花。
趙亦樹在一旁看,十分不理解,為什麼孩兒總喜歡這樣折騰,以前小妹也給做造型,穿服。
偏偏還很,這只沒出息的包貓!
“趙亦樹,你覺得貓和什麼花最配?”
“不知道。”
“我覺得是櫻花。我以前看過日本一組貓和櫻花的照片,可了,覺世界都變溫了。”低著頭,輕輕撓著的下,一臉的笑意,“對吧,,你也喜歡櫻花?”
“喵~”幸福地瞇上眼睛。它真不像一只貓,一點都不高冷,特別的諂。
趙亦樹看著,他不知道貓和櫻花配不配,他卻覺得,這樣子,也讓人覺得世界很溫。
的傷好了之后,他們也變得越發稔。
從正正經經按門鈴到趙亦樹開著門,裊裊一把扔下背包,撲向。
“寶貝兒,想姐姐不?瞧小臉苦的,你哥哥又欺負你嗎?”
“喵!喵!喵!”大,又不讓我吃小魚干!
“你已經超重了,貓!”趙亦樹哭笑不得,拿起琴弓輕輕敲了下的腦袋,“你這是溺。”
裊裊瑟了下,抱著:“看,還欺負我呢!”
那時候,他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合奏,裊裊彈鋼琴,趙亦樹拉小提琴。
是裊裊提出來的,在花園驚鴻一瞥看到他拉《貝加爾湖畔》,就想試一試。
第一次合奏時,斷斷續續,磕磕。
不過兩個十七歲的孩子,一個笑靨如花地坐著,一個拔如松地站著。
看過來,眼神仿佛染上夏日的灼熱,他居高臨下,帶著笑意看過來,總讓裊裊的心跳一拍。
一曲結束,裊裊的臉也快要燒起來,站起來,假裝去冰箱找飲料。
恨不得整張臉都塞進冰箱降溫,為什麼他總是云淡風輕的樣子,的心卻怦怦跳。
“哎,太糟糕了。”
“多練幾次就好了,第一次都這樣。”
趙亦樹淡淡道,看在冰箱磨蹭了半天,最后卻什麼都沒拿,奇怪地問。
“沒有喜歡的?”
“沒有冰激凌。”裊裊隨口說了句。
兩人繼續練,果然,又練了幾次就好多了。
就是,他明明說不會彈鋼琴,結果每次都能準確指出哪里彈錯了。
裊裊心里苦啊,的劇本可不是這樣,是想讓趙亦樹覺得自己好有才華,好棒,才拉他合奏的,結果……
明明都在家里練得很練了,但只要他一看過來,手指就不控制了。
唉,今天又這樣。
以前和小熠一起學琴,趙叔叔就說天賦不如小熠,過去被小熠,現在又被趙亦樹。
裊裊憂傷地趴在琴鍵上,看著他把小提琴架在脖子上,作嫻,優雅大方,他好像做什麼都比別人好看,的心又怦怦跳起來。
托著腮,很期待地說:“亦樹,要是你也會鋼琴就好了,我們可以四手聯彈。”
四手聯彈,兩人并肩彈溫的曲子,多好啊。
趙亦樹笑笑,沒說什麼。
可那天走后,趙亦樹在家里晃來晃去,最后不自覺走到鋼琴前。
十二歲,媽媽告訴他的生世,他就沒過鋼琴了。他恨,恨所有和趙樹有關的事,他不要像他,他不是他的影子。
可今天,他站了很久,最后還是坐下來。
四手聯彈,他曾和和小妹約定要四手聯彈,但小妹已經不在了。
踟躕了半晌,趙亦樹還是把手放在琴鍵上,指法很生疏了,但學過的東西,還沒忘,一琴鍵,手像找回了記憶,漸漸有了覺。
琴聲響起的,慢慢的,他想起很多事,小妹,天臺的白鴿,小春城的藍天,長留公園的許諾,還有,張地問。
“趙亦樹,我們現在算朋友嗎?”
團支書,我們早已是朋友了。
他仿佛看到說的櫻花和貓,在櫻花樹上秋千,黑的貓和的花,花瓣紛紛揚揚,真的會讓人覺很溫。
那晚,趙亦樹練了很久,最后,還輕輕哼了起來。
“在我的懷里,在你的眼里,那里春風沉醉,那里綠草如茵,月把灑滿湖面……”
多的曲子啊。
可等他把《貝加爾湖畔》練得很,裊裊卻接連幾天沒有過來。
其實也沒幾天,就是好像習慣了,就缺點什麼,就連也悶悶不樂,經常跑到門口蹲著,似乎在等。
“你想團支書了?”趙亦樹撓了撓它的下。
別過腦袋,趴著,一副生無可的模樣。
趙亦樹看得有趣,拍了張照片,發給裊裊。
發過去沒多久,電話就響了。
裊裊在那頭問:“怎麼了?”
“想你了。”趙亦樹微笑地說。
那你呢?裊裊心一熱,幾乎問出口,笑著,看著那邊被爸媽包圍的趙熠然,輕聲說:“我在醫院,小熠從無菌倉出來了。”
趙熠然?
趙亦樹角的笑一滯,最近和相得太好了,他都忘了這個會發的天使,他沉默了半晌,問:“他恢復得怎樣?”
“醫生說很好,再過二三天,就可以醫院了。”裊裊的語氣全是輕松和喜悅,“多虧了你。”
“不是我。”趙亦樹淡淡道,又說,“那你好好陪他。”
說完,他掛了電話,了,把它抱起來:“乖,回屋,今天不會來了。”
他進屋,把放下來,看著靜靜的大廳,兀地覺得房子有點空,一個人,真的太大了。
宋眉好久沒回家了,不回來,他也不會主找。這是他們的家,卻像他一個人的住所。
趙亦樹找了本書躺在沙發上看,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迷糊間聽到門鈴響了,他猛地跳了起來,急急往外走。
裊裊就站在門外,笑容可掬。
已是黃昏,天邊的火燒云幾乎要燒盡,落日也要被扯下山。
“怎麼來了?”都很晚了。
“我想了。”裊裊笑道,一把抱起撲過來的,舉在面前問,“,聽說你想我了?”
“喵~~~”蹭了蹲的手,尾搖得歡快。
裊裊很高興,給買了個紅的鈴鐺,戴好,又逗了它一會兒,就向他告辭,連門都沒進。
趙亦樹送,司機已經回去了,他不想麻煩他。
兩人并肩走,趙亦樹看邊的孩,的額頭全是汗,跑得很急吧,這麼晚,怎麼又突然過來?
一路上,他們都沒怎麼說話,似乎都想開口,又不知說什麼。
趙亦樹把送回家,坐在出租車上看離開,又突然開門出來。
“裊裊。”他住。
裊裊猛地回頭:“啊?”
“你,你小心點。”
裊裊點頭,就要走,趙亦樹又:“裊裊。”
這次他說出口了:“過幾天你有空嗎,要是有時間的話,一起去玩。”
裊裊一愣,而后,慢慢綻放出一個很燦爛的笑容,爽快地答應了:“好啊。”
那麼歡喜,連去哪里都沒問,仿若,就算他說的是刀山火海,天堂地獄,也會去,還很樂意。
趙亦樹也笑了,看著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什麼時候去,他只知道,他想見,見到會很開心。
那一晚,誰也沒有睡好。
裊裊幾乎把柜的服都試了一遍,卻沒有一件滿意的。
想,這是約會嗎?還沒約會過!竟然要和趙亦樹約會了!
趙亦樹在網上找有意思的地方推薦,他一個個挑,又一個個淘汰,覺得都不好。
趴在他邊,懶洋洋地打哈欠,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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