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買了新的戒指,他怕,他不敢,他容不得自己有一點疏忽,讓想起過去。
無名指被套上一個戒指,沉甸甸的,許諾好奇地打量著,總覺得有些怪異,好像哪些不對,喃喃著:“這個戒指……”
“怎麼了?不喜歡?”
“不是,覺不對,好像不是這個戒指。”
許諾隨口說,并沒有多想。
莫鋮卻心中一震,他轉開話題:“我應該帶你一起去挑的。”
“不要,那有什麼意思!”許諾嗔道,瞪了他一眼,眼里卻似水。
許諾看著莫鋮,大雪天,他卻出一額頭的汗。
心疼地上前,幫他汗,笑著問:“你就這麼張?怕我不答應啊!”
“是啊!怕你不答應。”莫鋮笑道。
許諾也笑了,兩人靜靜在風雪中抱了一會兒,四周全是盛開的白玫瑰,圣潔無暇,天地間一片空,只有兩顆年輕的心熱烈地跳著。
晚上,許諾坐在沙發上打量戒指,覺像做夢。
求婚了!和莫鋮要結婚了!心里甜甜的,拿出手機對著手拍了一張,想發朋友圈秀一下,又停下來。
哼,這也太容易了吧?好歹也是有豪宅的人啊!
抱著莫鋮的腰撒:“不行,我不能這麼隨便就答應了!”
“喲?”莫鋮翻住,挑眉問,“那你還想怎樣?要不要先試下老公好不好使?”
“……”許諾臉燒了起來,推開他,“你想什麼呢!給我寫個保證書,口說無憑,我要你簽字畫押!”
“好!”莫鋮真拿了紙筆,一筆一劃寫了“保證書”。
許諾靠在他肩上,清清嗓子,輕咳一聲:“聽好了,按我念的寫。”
“保證書,我莫鋮,今日向許諾求婚,在此,做出如下保證。第一,要對許諾好,家務全包,要心甘愿,不得有任何怨言,第二,工資上,不可藏私房錢,一旦發現,全部充公,第三……”
一條又一條的不平等條約,莫鋮卻滿臉笑容,邊寫邊問:“還有呢?”
“急什麼,我想想,”最后倒弄得許諾不好意思了,又說,“還有,不準惹我生氣,我要生氣了,得哄我哄到我開心!”
莫鋮笑了笑,簽字畫押,拿給看。
許諾仔細看看了,滿意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莫鋮在旁邊笑瞇瞇地看著,他湊過去,親昵地咬耳朵,口齒不清說:“保證期限多久,給你保證一輩子,好不好?”
許諾被咬得臉一紅,聲說:“好。”
莫鋮心一,翻把在下,他想起大學時指著書上的話,“從今以后,我們只有死別,沒有生離”,問好不好。
他親了親,眼里全是,呢喃著問:“那就說定了,阿諾,我們這輩子,只有死別,沒有生離。”
說著,他就要吻下去,卻看到許諾臉兀地一變,用一種失去聚焦的陌生眼看自己,冷聲問:“你說什麼?”
語氣全變了,一點沒有剛才的親昵溫。
“阿諾?”心中一種不詳襲來,莫鋮錯愕地看著。
許諾痛苦地抱著頭,眉皺得的,眼里全是迷。
莫鋮出手,張問:“阿諾,你怎麼了?”
“別我!”許諾大喊一聲,抱著頭如避開洪流猛地躲開他,又敵不過腦中一陣陣襲來的劇痛,像有無數針同時扎過來,一幕幕畫面閃過來。
“不好意思,我把你號碼刪了,不知道是你。”
“阿諾,你已經這麼大了,都在社會混了這麼多年,怎麼還這麼傻,別人說什麼你就信?我對你好,我陪著你,我說要給你一個家,然后,我說什麼,你就信了?”
“我也沒對你多好,可你就回來了。”
“是,我都是騙你的,一點真心都沒有。”
……
“別我!”許諾又說了一遍,然后,倒下去,這一次說得冷漠而堅定。
莫鋮快步上前,接住,他下意識要抱醫院,這是怎麼了,走到門口,又生生止住了,許諾最后的眼神浮現在眼前,冷洌而仇恨,說,別過來。
他猛地意識到什麼,心里涌一起一無力的荒涼和好笑。
想不到,他真的想不到,最后解開催眠的那把鑰匙,竟是一句“只有死別,沒有生離”,他們最早最早許下的承諾。
淚無聲從莫鋮的眼里落下,房子無聲無息,靜得可怕,一分鐘前,明明還充滿希和花香,現在只有冬夜的寒風和靜寂。莫鋮默默流淚,他千防萬防防不過想給一輩子,想和永遠在一起的真心。
從今以后,我們只有死別,沒有生離。
他是真的想給一輩子,可……
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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