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婆生氣的時候,你一般怎麼哄?”
書在日常匯報工作時,突然聽到自家老板這樣問。
下意識從文件夾中抬起頭,只見老板正面無表地著自己,神嚴肅得像是在例行詢問公式。
“一般……會買點禮送給。”書回道。
殷靖南若有所思,“什麼禮?”
“這個要看生氣的程度有多嚴重。”書笑了笑。
殷靖南微微皺眉,“假如你老婆誤會你出軌了,該送什麼禮。”
書汗,“這……恐怕就不是一份禮能解決的了。”
殷靖南看向他,“那該怎麼辦?”
“我老婆會直接跟我鬧離婚。”書苦著臉道。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證明自己的清白。”
殷靖南當然知道應該證明自己的清白,可問題是小言本不相信。
兩個男人上沒上床又不跟人一樣,還能去醫院做貞鑒定。
這回似乎是走了死胡同。
下班后,殷靖南親自去了趟花店,挑了一束滴的紅玫瑰。
到家時保姆從客廳迎了出來,殷靖南低聲問道。
“小言呢?”
保姆見了他懷里的玫瑰,笑得一臉曖昧,“在廚房做飯呢。”
殷靖南皺眉,“他懷著孕,別讓他做這些活了。”
“誒,改明兒我好好勸勸他。”保姆笑道。
殷靖南去了廚房,男孩著白,圍著紅的圍站在灶臺前,正拿著湯勺攪拌鍋里沸騰的牛湯,小截雪白的后頸在外面,低著頭怔怔出神。
自從那晚爭吵之后,兩人之間已經冷戰整整三天了。
第一天誰也不搭理誰,第二天殷靖南就坐不住了,試著和小言說話,小言倒是會應他,可是態度明顯不像以前那樣熱切,沉默居多。
兩人在一起那麼久,頭一回出現這樣的況,殷靖南本不擅長哄人,否則也不會向自己的書征求對策。
他心里實在著急。
殷靖南往前走了幾步,開口道。
“小言。”
“……”小言關了灶臺上的火,轉看他。
殷靖南遲疑著將手里的花遞出去。
“送你的。”
小言低頭,比劃道。
為什麼要送我花。
“因為……”殷靖南一時語塞,明明回來前都想好要怎麼說了,這會兒真到了小言面前,一腦全忘了。
“那天晚上,我太沖了,對你發了火……對不起。”
小言搖頭,比劃道。
沒關系。
殷靖南舉著花,結微,啞聲道。
“就算我犯了錯,你給我一個機會,行嗎?”
“總不能一棒子就打死了吧。”
小言抬起頭,眼里泛起細微的紅,比劃道。
你真的喜歡我嗎。
“真的。”殷靖南點頭。
“我喜歡你。”
小言深深注視著他,像是確認對方誠懇的眼神中含了幾分真,幾分假,可他實在看不出來,抿比劃道。
可以吃飯了。
你先去洗手吧,我一會兒就好。
隨即小言轉,準備繼續準備未完的晚餐,還沒到湯勺就被殷靖南從后抱住。
“小言……”
殷靖南箍著他的腰,低頭吻在他耳側,言語里含了幾分崩潰和掙扎,“那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你才相信我。”
小言眼眶發熱,手去殷靖南圈在自己腹間的雙手,然而以他的力氣,對方如果不主放,他本無法掙。
只好放棄,力地靠在殷靖南懷里,比劃道。
你什麼都不用做。
這樣就很好。
外面傳來保姆的聲音,說是老宅來電話了。
殷靖南沒管,問小言道,“花你要嗎?”
小言搖頭,抬手比劃道。
太浪費了,以后不用買了。
你應該送給自己喜歡的人。
殷靖南緩緩松了手,轉離開了廚房,而心挑選的玫瑰花被丟進了門邊的垃圾桶里。
小言站在原地發愣,過了一會兒,走過去將玫瑰撿了起來,眼淚滴落在鮮紅的花瓣上。
電話是殷靖南的爺爺打來的。
老將軍今年60多歲了,還沒從上面退下來,健壯得很,除了部隊的事,每天盼的就是孫子孫兒的婚事了。
前幾年還好,從今年開始,殷靖南已經不止一次接到爺爺的催婚電話了。
老人家無非一個心愿,抱重孫子。
殷靖南一接電話就聽老爺子問。
“靖南,你跟小林得怎麼樣啦?”
“什麼小林?”殷靖南皺眉。
“就小林啊,當爺爺不知道呢,我都看見你們倆的新聞啦,準備什麼時候結婚辦酒呀?”老爺子樂呵道。
殷靖南立刻明白過來,老爺子說的小林就是林藝。
“您認識他?”
“你這話說得,小林,我老戰友的孫子,我能不認識嘛。”老爺子聲氣道。
“這孩子不錯,長得好看,最重要的是能生養,你們趕看看,合適的話就趁早,給我弄個大胖孫子出來。”
殷靖南算是明白了,林藝一個小明星哪兒來的這個膽子在他面前折騰,合著是有背景的。
見殷靖南不說話,老爺子以為他不信,“我可沒騙你,林藝有兩個爹,他是男人生的,那傳的天賦,肯定能生崽,反正你是彎的,就跟他……”
“我有喜歡的人了。”殷靖南打斷他。
“啥?”老爺子拔高音量。
“我說,我有喜歡的人了。”殷靖南重復道。
“那你跟林藝又是怎麼回事兒?”老爺子著急道。
“那是誤會。”殷靖南道。
“誤會?我告訴你,始終棄這事兒咱們可做不來,要是讓我那老戰友知道了,能把我脊梁骨給碎嘍。”老爺子嚴肅道。
“真的沒有。”殷靖南無奈道。
“那行吧,你說得那喜歡的人是誰呀?那你啥時候帶回來看看。”老爺子好奇道。
“再說吧,現在還不行呢。”
這兩人之間還鬧著矛盾呢,小言肯定不愿意跟他回去。
跟老爺子聊了一會兒,殷靖南答應他明年肯定給他弄個重孫子出來,把老爺子哄得高興得不行。
反正孩子這事兒是板上釘釘的了。
掛了電話就聽見保姆喊吃飯。
殷靖南來到餐桌前,飯菜已經擺了,小言將筷子放到殷靖南手邊,殷靖南順勢抓住他的手,“小言,明天我要去出差,你跟我一起去嗎?”
小言不明白殷靖南想干什麼,出差這種事殷靖南以前從來不帶他的。
或許是擔心留他自己在家病會發作吧。
既然已經擯棄殷靖南的施舍,就應該拒絕得徹底一些。
小言搖頭,回手比劃道。
我就不去了。
兩人面對面坐下來,靜靜吃飯,許久都沒人開口。
殷靖南抬頭,低聲問道。
“你就不擔心我跟別人一起去嗎?”
小言拿著筷子的手微僵,抬起頭,笑著比劃道。
那我……祝你幸福。
“你說什麼?”殷靖南繃不住了。
小言覺到他要生氣,低下頭不再發言。
殷靖南重重放下筷子,起就往樓上走。
小言不知道他到底在氣什麼,眼底出茫然和擔憂。
飯還沒吃幾口呢。
晚餐后,小言重新準備了一份食,裝在托盤里,端到樓上,來到殷靖南的書房門口。
敲了敲門,很快就有人來開門了。
殷靖南站在門口,居高臨下地著他,臉冷得嚇人。
小言將手里的托盤遞給他,“啊……”
吃飯吧。
殷靖南抬手就推翻了小言手里的食,托盤連著碗筷一起掉下去,飯菜撒了一地,弄臟了地板。
小言怔了怔,沉默地蹲下收拾殘局。
殷靖南險些被氣死,彎扣著小言的肩膀將人拉起來,“你到底什麼意思?”
“是不是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你才能相信我的話。”
小言麻木地比劃道。
生氣歸生氣,飯還是要吃的。
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我不想吃!”
殷靖南指著樓梯口道,“你給我滾。”
小言眼眶不控制地紅起來,點了點頭,轉走了。
殷靖南立馬就后悔了,想追上去,強行忍住了。
說出去的話是收不回來的。
他寧愿小言會鬧,會提出些過分的要求讓他去證明自己,總好過這樣,拳頭好似砸在棉花上,連該怎麼使力都不知道。
第二天殷靖南沒去出差,把任務代給了一位得力心腹,他想到回家就要面對小言的疏遠和冷淡,難得厲害,下班后去公司附近的酒吧喝了點酒。
原來心碎是這樣的滋味。
當初喜歡程溫的時候,也沒那麼難過。
本來準備小酌一兩杯就回去,喝著喝著就多了,肩膀突然被人了,殷靖南扭頭看去。
林藝著淡綠V領寬松,出兩道深深的鎖骨,他抬手將自己一邊頭發夾到耳邊,扶著殷靖南的肩膀在他邊坐下來,笑道。
“怎麼一個人喝悶酒啊。”
殷靖南瞇起眼睛,視線里出現好幾個晃的人影,他甩了甩頭,將林藝的手推開,“你還敢來找我。”
“你怎麼這麼自。”林藝單手撐著臉,笑道。
“我只是來這里尋歡作樂,恰巧見你而已。”
殷靖南冷笑一聲,拿起酒杯往里灌。
林藝皺眉,手去搶他杯子。
“嘖,別喝了。”
“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