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老頭說過,大患是在封印的深山里被小賊走銅錢和書之后跑出來的。
至于怎麼跑出來的雖然沒有細說,大概猜來,應該是鎮的東西沒了,但萬萬想不到是人放出來的。
“誰放出來的?”
道癲癡笑一聲:“誰看著他們就是誰放出來的,銅錢給我吧。”
一直在深山看著大患的只有山羊胡老頭師徒兩個,山羊胡老頭又去追賊了,這麼說來,是他師父故意放走了大患嗎?
想想確實有點不對勁,這麼厲害得師徒兩人,怎麼會被小賊輕易走這麼重要得東西呢?
道癲出手來,示意我把銅錢給他。
我猶豫片刻,還是沒有拿出來,不管大患是怎麼出來的,他在老太太手里救了我好多次,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讓道癲殺他。
道癲見我猶豫,瞇起眼睛問:
“你干什麼?救你一命就心了?八三年那會,死了幾百個先生在他手上,這筆帳就因為救過你命就不找他算了?”
“道長,一碼歸一碼,他實在救過我多次,還是先查清楚一些再說吧。”
道癲沒想到我會拒絕,攤在空中的手停留幾秒后收了回去。
“道長,你走的這段日子不清楚狀況,我們一直以為只有大患一種力量存在,很多事出現了矛盾也解釋不了,其實是錯的,還有一個邪祟存在,它還要殺我!”
道癲冷漠的問:
“哦?為啥殺你?”
“還不清楚,現在基本確定了十年前包括王得喜的車禍,全部都是干的,而且原因就在遇難者上。”
道癲背起手沒有說話,他眼如炬,似乎能看人心。
我賣力的給他解釋了幾分鐘,把前后邏輯和輕重緩急都講了,我說的干裂激無比,本以為道癲會被我說服,沒想到他最后還是搖了搖頭。
“無論是什麼原因,這東西必須除!我會再找你。”說罷,道癲不再聽我解釋一甩道袍轉走了。
道癲是一代高人,他跟我的視角不一樣我可以理解,他嫉惡如仇,更重要的是,他擔心自己死后,大患再沒人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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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不在公司,走前囑咐我集團考核不能因為13路車拖后,逐漸康復后,我再一次的開出了13路車。
這是我確定了菜筐老太太有問題以來第一次開車,要說怕,我很怕,因為沿途我要經過唐洼子水庫,老太太就住在水庫不遠的那片孤房里。
唯一讓我有點安心的是所有人的死,全都是在農歷十五那一天!平常日子都是沒事的。
開出車子,在去往造紙廠的路上,我思維混沌一片。
王得喜出事的幾個月來,只有三兩個膽子比較大的村民敢坐車,每天跑來跑去都是如此,我神萎靡的開著車,在剛要出城的一站地,上車了兩個人。
老鬼和老吳!!
見是他倆,我激的問:
“鬼大爺,你倆這些天干啥去了?”
他們兩個神狀態不錯,挨著我駕駛座附近坐下后,老鬼左右環顧一圈:
“嗯,的確是車干凈,路不干凈。”
又緩緩回道:
“去那井口看了看。”
看井?
我聞言莫名的一陣張。
老鬼看出我比較激,沒等我問自己說道:
“沒錯了,殺你的邪祟的確是井里來的,也就是當年差點弄死我的那個。”
我瞥了老鬼一眼,盯著前方的路問:
“可是,你當年斗的邪祟是那個抱孩子跳井的人,如今的是個老太太啊?
老鬼搖搖頭:“反正是一個。”
我疑不解,問道:
“那下一步呢,有沒有打算?”
“今天我來找你就是關于這事兒。”
我跟老鬼還沒聊上幾句,忽見的遠路邊有個影在招手示意停車。
這個位置不是站點,按規定不該停車,但這條線坐車的都是賣菜的老鄉,這趟車也就是給他們開通的,平時遇到這種況我和小六還是會照顧一下。
車子停下后,上來的人讓我目瞪口呆,道癲!
前兩天他才來找我要銅錢,這次在路上堵我,是為了銅錢的事兒嗎?
道癲上車后,掃視了一眼老鬼和老吳,挨著他們后面坐了下來。
這兩個人終于到齊了,我一邊握著方向盤,頗為高興的給他們介紹說:
“鬼大爺,這個道士就是我給你說的嶗山的道癲,你聽說過吧?”
說罷,我又向道癲介紹:“道長,這位是有名的先生,外號老鬼!”
話音才落,忽聽到他們兩個異口同聲的回道:“沒聽說過!!”
我聞言一愣,尷尬了好一會,道癲是當世高人,老鬼年輕時候抓鬼也頗名氣,他們倆個咋能不認識呢?
我干咳了兩聲,想著化解一下凝固的氣氛:
“不礙事兒,你們都是我的大恩人,目的也都是一個,抓邪祟!以后你們倆也要通力合作了!”
老鬼聞言接話道:
“閑話就說了,我這次來找你,是向你要銅錢的,聽老吳說,其中的一枚虎紋銅錢在你上,給我吧!”
老鬼說完,后面坐著的道癲也笑道:
“哎呦,這位老鬼,銅錢可不能隨便給你,我早在前幾天就已經跟他定好了。”
老鬼雖然外號老鬼,但是道癲這語氣明顯就是在調侃,他冷哼一聲回道:
“道長,這熱鬧你就不要湊了,我要銅錢是抓古井邪祟的。”
道癲“哎呦”一聲打趣的說道:
“也巧了,我要那銅錢也是抓邪祟的。”
老鬼不耐煩的提高音量。
“你要抓就抓你的,你們道士不是有祖師爺嗎,打不過不就可以請祖師爺下凡嘛,你要嘛銅錢啊?”
道癲聞言清了清嗓子:
“哎呦,都說你們先生會些民間野道,抓個小鬼啥的還行,見過大邪祟嗎?”
老鬼雖然為人平和,但那是在沒被怒的前提下,這會讓道癲一刺激,站起了子,氣鼓鼓的喝道:
“你這道驢怎麼說話的,我是民間野道?你看看你穿的這套不合的服吧,這麼好的綢子披你上都白瞎了,你看看你哪像個道士?”
道癲雖然為人大大咧咧,但也分跟誰,民間的先生跟道士本就不同路子彼此瞧不起,被老鬼這麼一說,也來了勁。
“我說你這個鬼佬,我服怎麼了,好賴不濟我穿著道袍,你呢,你看看你這一行頭這張臉,山野村夫有點野路子獻什麼丑?”
今晚同時載了兩位高人,我本來高興的,萬萬沒想到這怎麼分分鐘的功夫,就吵起來了?
我開著車,見況不對,趕勸架道:
“停停停,你倆別吵了,都是我的貴人,都是抓邪祟的,你們倆是一伙的!”
老鬼聞言不以為意的“呸”了一口。
“指這道驢能抓什麼邪祟,我看井口到不了就得嚇死他。”
道癲也罵道:
“山野鬼佬,你也就能對付一口井吧,要是讓大患逮著,就你這兩下子一口能活吞了你。”
“道驢!”
“山野鬼佬!”
…………
兩個不同路子的前輩就這麼罵的越來越厲害,老吳尷尬的在中間勸架。
半晌后,倆人終于罵累了回到各自座位不再說話。
事兒本來就夠多了,邪祟還沒抓的怎麼著呢,這倆人先干起來了,心累!!
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想起了我媽常說的一句話,老小孩,小小孩。這人上了年紀有時候就跟小孩一樣稚,這句話果然不差!!
訌導致了分歧,我的這枚銅錢道癲和老鬼都想要,然而他們的目的對象也不一樣,老鬼心心念念的是古井邪祟,抓老太太報仇雪恥,道癲則從下山起就是奔著大患來的。
本以為兩人聯手,一切問題呢都會變得簡單不,結果倆個人居然誰也不服誰的吵了起來!!
這個況,我的這枚銅錢就給誰都不合適了。
我郁悶的把車開到了造紙廠終點站,待零星的幾個老鄉下車后,我回頭看了一眼,老鬼和道癲各自抱著肩膀,一副氣勢沖沖等待隨時開戰的模樣。
這倆人還是不在一起的好,我不敢耽擱,待乘客下車后趕掛檔往回開。
回去的一路,車上只剩我們四個,沒人說一句話,臨近唐洼子水庫的時候,我有心跟他們指一指老太太的住所,但這車廂的氣氛冰冷的不行,我怕他們二人意見不同再次開戰,話到邊還是了回去。
真是越越有湊合熱鬧的,車子剛進城,又上來一個人,郭制片。
他給我提供了很重要的線索,也一直都在關注著這事兒,想找機會見見我口中的這兩個高人。
之前倆人都不見蹤影,如今倒是湊巧坐在了一班車上。
郭制片在娛樂圈混跡多年,就是個人,看人十分老練,上了車搭眼瞧見道癲穿著一黃道袍,又看了看老鬼,瞬間笑開了花,上前分別跟他們握手道:
“哎呦,您二位就是司機小哥提到的高人吧。”
郭制片長著小人相,十分不討人喜歡,道癲和老鬼又都在氣頭上,分別把頭一扭,誰也搭理他。
我從后視鏡看了一眼,尷尬的問道:
“郭制片,你是特意在這堵我的吧,大晚上的有事找我嗎?”
郭制片見沒人搭理他,識趣的湊合到我跟前,故意提高嗓門說道:
“啊,劇組又出事了,聽說你認識兩個會抓鬼的高人,我是來求你幫忙的。“我驚慌問道:
“啥事兒?場務失蹤,又剛著了大火,又出啥事兒了?”
“場務的尸在倉庫附近找到了,法醫判斷他在著火前就死了,但是卻有同事指認當晚看見是他放的火!”
死人放火!!
他這話剛說完,老鬼高興的笑了笑,扭頭看著后面的道癲問:
“道驢,敢不敢比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