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池這邊的夜市燒烤是真的熱鬧, 是除了早上菜場之外,一天最熱鬧的時候。會來這邊夜市吃燒烤的除了沙池鎮上居民,還有附近城里的,一般大家開個二十分鐘車就來了, 尤其是夏天, 很多人都習慣了晚上跑出來覓食, 夜宵燒烤是無數人共同的選擇。
沙池的夜宵燒烤灘很有點名氣,別地方的燒烤都‘攤’, 他們這兒是論‘灘’, 海邊那麼一大片海灘, 到了夜里支起來夜市搞燒烤, 規模很大。
六七點鐘,太差不多落山, 燒烤攤開始營業,支起棚子,擺上桌椅,燒炭擺菜, 煙火氣就隨著落日一起喧囂。
辛小路們去得早, 人還不太多,大多都剛來不久, 坐在桌邊等著吃的上桌, 他們選了個離海邊近點的攤子, 外公和辛晏來去點菜, 辛小路沒,坐在位置上看著海上落日。本地人看慣了的落日,對辛小路來說非常有趣,看了很多次也沒看厭。這里的落日、朝和晚上的海都很好。
“小路, 吃不吃這個?”
攤子離得不遠,辛晏來在那邊喊了這麼一句,辛小路看到他手里舉著個大龍蝦,爪子還在半空中揮舞,很是兇神惡煞。
龍蝦也能烤著吃?辛小路以前還真沒吃過,比了個OK,“吃。”
那邊吃的都擺出來了,因為是海邊的燒烤,特別多海鮮,還都很新鮮,放在大盆里讓人選,老板在那邊絮絮叨叨:“誒,都是剛撈上來的,裝過來總共也沒兩個小時,你說這多新鮮,這邊這麼多家燒烤,你別說,我家食材那是最新鮮最好的。”
特海鮮燒烤,又好吃又便宜,就在等待上菜這過程里,周圍不知不覺就坐滿了人,十幾個攤子,上百張桌子,也就剩下幾桌沒坐滿了,還不斷有車開過來。那種小面包車,停在不遠的空地上,下來一伙七八個中年人,大約是兄弟出來聊天喝酒;騎著托車的一家三口;開著小車的小;獨自一個人走著來的;還有年輕孩子一伙兒自行車來的。
太完全沉下海面之后,燒烤的煙氣和香味充斥著這一片海灘,邊都是吆喝和說話聲,每個人都表生,眼睛里帶著不同的緒,辛小路在這種時候能輕易地覺到作為‘人’的覺。這種覺多了,就好像也被染了更多的‘人氣’。
他們點的燒烤被端上來,香和海鮮的鮮香頓時濃郁起來,放在辛小路面前的烤蝦是剖開的,堆著蒜蓉醬的油亮蝦還在紅的蝦殼里發出滋滋響。開了口的蛤蜊、撒了孜然的鮮香烤章魚、手指長沒有刺的脆小烤魚裹著一層辣椒,還有各食和素菜……看著就讓人食指大。
辛晏來買了飲料,他和外公一人兩罐冰啤酒,給辛小路的是一瓶可樂。
他的啤酒罐子上冒著冷氣,水珠子很快暈了一次桌布。吃著燒烤喝冷飲,大概是夏天最放松自由的時候。讓辛小路有點詫異的是外公也很這樣的燒烤時間,怎麼說呢,他看上去應該是那種枸杞泡茶的嚴肅養生老年,沒想到吃起燒烤來也這麼練。
趁著辛晏來起去攤子那邊添菜的時候,辛小路端起他的啤酒喝了一口。一共就剩一口,被全喝了。
不怎麼好喝。在外公的目中把啤酒罐若無其事地放了回去。
辛晏來轉回來坐下,拿起啤酒罐,手一輕。
“……”明明記得走開之前還有一口的,怎麼空了?他先是看向外公,外公啜著冰啤,吃了一口烤豆干,對他的眼神視而不見。辛晏來明了,轉過頭看辛小路,平靜地喝著自己的可樂,咬一口香辣小章魚。
辛晏來把啤酒罐子放到一邊的地上,對辛小路說:“你不能喝酒。”
嘖,果然被發現了。辛小路心說,就是沒想到只剩一口,不然也不會被發現。外公看著海掀了掀角,不管他們的事。
辛晏來:“聽到沒,啤酒也不能喝。”大概就是因為喜歡,所以更不敢讓有一點點壞習慣,擔心自己帶壞了。辛晏來心里有些憂愁。
辛小路咕嘟咕嘟自己的可樂,很干脆地答應他:“不喝了。”
他們吃完了這一頓燒烤,三個人慢悠悠走路回去。離開那喧鬧的夜市燒烤灘,拐過兩條街后,那喧嘩和熱鬧就變得約約。飯后消食是很悠閑的活,他們走到一個緩坡上的時候,辛晏來指了指海邊的方向,“你看。”
海邊有人在放煙花,大概是去那邊玩的人,一時興起。就是很普通的雙煙花,沖的也不是很高,啪一聲炸響,很快就消散了,沒什麼花樣,炸了十幾次后那邊恢復了平靜。
這是一個和煙花本一樣突然而短暫的小驚喜,像是忽然在路邊看到一朵漂亮的花,令人心頭到莫名的開心。
只是可惜,這麼原本開心的一天,卻沒有好好結束。
半夜里,辛小路醒了過來,覺得臉上手上腳上都的,背上也有些。今天難得早早睡著了,卻突然被醒。打開燈一看,手臂上皮紅了一片,看看鏡子,脖子上也是。
渾的覺太難了,辛小路撓撓自己的脖子往外走,去敲辛晏來的門。
辛晏來迷糊著被喊醒,穿著睡覺的T恤和大短爬起來,看到辛小路的樣子,他被嚇了一跳,立刻就清醒了,戴上眼鏡了紅彤彤的手。
“這是怎麼了?”
辛小路撓撓自己的手臂,“估計是過敏。”
外公被這靜吵醒,仔細看過后斷言:“是過敏,我開車送去診所看看。”
鎮上診所離的不遠,他們每次路過菜市場都能看見。辛晏來聽外公說沒有大事,稍稍松了口氣,拉著辛小路下樓去,對外公說:“不用了,外公你繼續睡,我帶小路過去看看。”
他作很快,在車棚里推出自行車,載上辛小路就打開院門騎了出去。他服拖鞋都沒換,好歹還記得手機和錢包。
辛小路坐在后座,拿著他的手機和錢包,用空著的手指撓手臂。說實話,比痛更要人命。
自行車飛快沖下緩坡,夜晚的風吹在上臉上,辛小路覺得稍微好了點。辛晏來騎著車還不忘安:“小路,我們馬上就到了,你抓我,別摔下來了。”
好在診所還沒關門。應該是這邊總有人吃海鮮過敏,醫生都看多了,看過辛小路的況就很淡定地說:“海鮮過敏,開點藥回去吃,上紅的地方搽點藥就行了。”
辛晏來:“可是之前也吃了海鮮,怎麼沒有過敏?”
醫生:“估計是今天一下子吃太多了,還有,別喝酒,會發得更厲害的。小姑娘,你不要老是去抓它,忍一忍。”
辛小路忍不住,胳膊上都快被抓破了。辛晏來拿著藥又騎自行車帶辛小路回家,趕給吃藥,再讓洗過手和腳,順便給把藥搽了。
手和腳這些地方還好說,最難的就是背上,辛小路抓不太到,的差點想蹭墻。
辛晏來幫搽了一邊手臂,聽說還有后背,頓時一愣,然后說:“背上也有?這個……你自己搽吧?”
辛小路:“我搽不到。”
辛晏來為難又有點小尷尬地著,沒吭聲。
可他都沒來得及阻止,辛小路就唰地撈起了后背的服,還有文,背對著他,“很,快點。”
那里確實有一片的紅。辛晏來默默地出藥膏給涂了。
雖然涂了藥膏,但沒那麼容易見效,辛小路還是覺得很,總忍不住手去撓。辛晏來洗了手回來,瞧見要去撓,連忙抓住的手,“別撓別撓。”
辛小路無師自通了撒,腦袋磕在辛晏來帶著藥味的手上,聲音低弱:“……我難。”
的臉也因為過敏變得紅紅的,看著確實不太好,辛晏來猶豫再猶豫,還是沒扛住,“我給你輕輕地撓行不行?”
讓辛小路自己來,幾下就撓破皮了。辛晏來修長的手指抓著的手臂輕輕撓,他剛洗了手,手指涼涼的,抓著稍稍緩解了那種要命的意。
“上也。”辛小路躺在那像煎餃子一樣翻來翻去,弓起試圖去抓。
辛晏來又一把按住的:“不要,藥蹭掉了,我來。”而且穿著子這麼抬起腳……一不小心就看見……唉。
小哥哥又是擔心又是心疼又是不好意思,一會兒幫抓抓手臂,一會兒幫撓撓小。過一會兒辛小路還要翻個,讓小哥哥隔著服給撓撓后背。
撓著撓著就睡著了,睡著了還不消停,眉頭皺著,睡夢中都下意識要撓上的地方,辛晏來本來想離開,看這樣子,只能繼續坐回原地給撓。
外公悄悄上來過一次,也沒出聲,站在門外看了一會兒,看到外孫專心致志地照顧人,就又悄悄下樓回房。
屋里的燈關了,只留一盞昏黃的小臺燈,落地窗開了一扇,門也開著一半,屋風對流,溫度很適宜睡覺。也許是藥發揮了效用,也許是因為辛晏來有耐心撓過了那陣最的時候,辛小路終于慢慢睡的沉了,沒再不安地彈。
辛晏來大半夜起來,這會兒都快天亮,神里難免有些疲倦。他坐在床邊靜靜看了辛小路一會兒,的臉還有點紅,看著可憐又可,他忍不住俯在額上虛虛一吻,然后輕手輕腳起回去自己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我……也好想要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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