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手里有些錢,趙國生覺得有些必需品他必須得買,有些東西省不得,比如鐘表,他可不習慣估著時間過日子,在百貨商場挑挑選選,斥巨資買了件可以掛在墻壁上的鐘表,整整十塊錢,買完后他也痛。(要知道豬才七錢一斤)
低頭看看自己上這新三年、舊三年、補補又三年,不知道多年滿補丁的舊服,難怪縣水產供銷社的老魏對他輕視,就是剛才他去買鐘表時被人怪氣的詆毀了好幾句,無非是,你買不起,不要,弄壞了,你賠不起。
在農村里面,這樣的穿著打扮很正常,人人都一樣,在縣城,滿補丁的人意味著窮,不免被人輕視和嫌棄,雖然他不是很在意別人的看法,但是總被人用鄙棄、嫌棄的眼神斜視就不爽了。
“同志,這布多錢一尺”不是他不想買現的服,奈何他窮買不起。
“3一尺,布票也可以用”布匹店的員工是以為可的小姑娘,倒是很好說話,沒有因為他穿著破爛而輕視。(他很想大聲說:“同志,你真是這個年代的一清流啊”)
“黃小碎花的布12尺、紅小花朵的布12尺、西瓜紅圓點布6尺、淡藍布24尺、黑布40尺,一共多錢?”除了兩個兒各兩件新服,其他人一人一件,子全家一人一條,起碼走親戚或者去城里得穿好一點。(一件上6尺布左右、一條子5.7尺左右、一尺等于33.33cm)
“二十八塊兩”小姑娘顯然沒想到趙國生一下子會買這麼多,畢竟他穿的不像舍得花這麼多錢的人,不過小姑娘算數好的,愣了一下子后馬上算出來了。
“這種厚一點的布多錢一尺?”想著現在是春天,剛才買的那些布料只適合晚春、初夏、初秋的時候穿,如果春秋時候想穿必須加件外套。
“五一尺”小姑娘不免多看了趙國生幾眼。
“水紅厚布料12尺、大紅厚布料6尺”本著兒要養、老婆要寵的原則,只給家里的買了外套的布料。
“這里是九塊,加上之前的二十八塊兩,一共三十七塊兩”小姑娘心中暗嘆真是沒看來。
趙國生把包好的布料放在桶里挑著繼續逛百貨商場,想起小鬼難纏的老魏,又花了三塊錢買了十包玉龍牌的香煙,鬼使神差的還買了兩塊錢旱煙。
誰說人花錢,男人花起錢來眼睛都不帶眨的,趙國生就是其中的典范,他不但把今天賣黃鱔和泥鰍的錢花的一干二凈,還用了攢了好多錢的私房錢。(攢了多年的私房錢也就十多塊)
在出縣城的路上,路過一家糕點店,眼前不自覺浮現家中幾個相不久的孩子,自然而然的買買買,又花了一塊錢后,他挑著大桶目不斜視、耳不旁聽直步快走,恨不得馬上到家,縣城好危險,它有種特殊的魔法騙你的口袋里的錢。
“你爸怎麼還沒回來,不會被抓起來坐牢了吧”五點不到就去縣城了,現在都快十二點了,能不擔心嗎?從娘家回來的好心全沒了。
“不會的,姆媽我爸說不定有事耽誤了”趙艷上安母親,心中暗暗擔心。
“姆媽,爸爸回來了”趙華從師父家回來就的溜到村口去守著了。
劉蘭秀一聽回來了,臉上馬上又重新布滿笑容,哼著不知名的小曲繼續在灶臺邊忙活著。
趙國生到家的時候整好十二點,一分不多一分不,新買的鐘表在他進家門時正好響起來——鐺鐺鐺三聲。猛不期然的下了他們一跳。
“爸爸,你買了什麼?”小兒子趙強一邊好奇的問,一邊靈活敏捷的從桶里翻出新買的鐘表高興的嚷嚷:“爸爸,你買鐘表了,我們家再也不用老是去隔壁二爺爺家問時間了”看來不止他一個估不準時間。
幾個孩子爭先恐的圍觀著新買的鐘表,喜悅神溢于言表,小兒鬼機靈獻寶似的遞給劉蘭秀:“姆媽,給你看”。
劉蘭秀沒有立馬接過,而是把雙手在圍上拭了好幾遍才接過,仔仔細細的前后看了好幾遍才說:“我早就想買鐘表了,總舍不得”轉把鐘表對著墻壁比試,想著掛在哪里合適,最后讓大兒子放他們誰的房間,說等般了新房子再掛。
“你這麼晚回來都買了些什麼?”劉蘭秀讓孩子們把桶里的東西都拿出來。
“你什麼時候學會煙了?”明知道他不煙,就喜歡調侃他,這就是他們的生活方式,以前他像塊木頭疙瘩,最近開始有趣的很。
趙國生其實很想說他真想,只是原不煙且他不習慣這個年頭的煙:“沒有介紹信,縣水產供銷社的門不是那麼好進的”送禮,行賄那個年代都一樣。
“你買這麼多布料?”分家前跟著公婆、兄弟們一起住,沒做過一件新裳,分家后一直攢錢也顧不上。
“你嫁給我這麼多年,我沒給你買過一件新服,想著給你買了兩塊布料,一件西瓜紅的做單,一件大紅的做外套”為了不罵,說他買東西,他就什麼好聽說什麼,再說這些都是大實話。
或許趙國生從來沒有說過什麼煽的話,劉蘭秀第一次聽到自己丈夫說這麼直白的話,約飽含淚水的眼睛里有和甜,紅著臉故意說:“都老夫老妻了”。
“黃小碎花和紅小花朵給他們姐妹倆一人做一新單,水紅做外套。艷不是要去鎮上學裁嗎?總不能讓穿著滿補丁的服去城里”主要是趙艷已經十六歲了,過兩年要談對象了。
“你們三兄弟一人一新裳,等家里寬裕了再給你們補上”一個掌一顆糖,都是一群熊孩子。
“……哈哈哈……呵呵呵……”
孩子的世界很單純,一件新裳就能讓他們高興好久好久,更何況,這是他們第一件新裳。
看著手舞足蹈、眉歡眼笑、欣喜若狂、歡呼雀躍、心花怒放的孩子們,趙國生和劉蘭秀相視一笑,他們的生活會越來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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