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絮話音一落,李宙突然跪地:“陛下,臣有罪,臣宇文大人威脅和蠱,迫不得已彈駭安信王放走大朗雅一事,宇文大人打著魚貴妃誕下皇子,公主手眼通天會威脅太子殿下的旗號,哄騙臣參奏立下戰功的安信王。”
“公主不得已上殿澄清了此事,又一力擔責認罰,被奪回了封號和食邑之地,臣才知道錯怪了安信王和公主。”
“公主如此大義無私,又豈會行結朋黨籠絡朝臣和邊塞將領之事,為剛誕下的小皇子謀奪太子之位,這實在是無稽之談。”
李宙一臉悔恨:“臣為史,不能明辨是非,錯怪公主,自責不已,此事是臣錯了,甘愿罰。”
一直沒有說話的宋璟,這時候出列為李宙說話:“史本就行參奏之事,只有廣開言路,朝堂才能清明,奏言之后還要經過核實,臣以為李宙無罪。”
玄宗點了點頭,認同了右相宋璟之言。
如果李宙的反水,宋璟的不站隊,還不夠打擊宇文融的,那接下來司農卿遞上彈劾的折子,無疑將宇文融打了萬丈深淵。
“臣有本參奏,彈駭宇文丞相在汴州時貪污錢巨萬,此事的人證證,臣已經陳列在冊,請陛下查看。”
史參奏什麼的,還要經過核實。
但司農卿不但將史的活兒干了,直接在彈劾的奏章上羅列清楚了人證證,且人證證俱全,一一對應得上。
玄宗看著折子上羅列清晰的一件件一樁樁,面沉如水。
自己信任倚重的權臣,竟借著辦差之便,貪污了如此數額巨大的錢銀?
看完了司農卿蔣芩的彈劾,玄宗將手上的折子重重砸到了宇文融腳下:“好一個宇文融,教不端,縱容宇文昭容勾結刑部侍郎李林甫,誣陷朕的貴妃和公主在先,朕信任倚重你,你竟貪墨枉法,實在是令朕失了。”
“宇文融你在汴州任上貪污錢巨萬一事證據確鑿,又手朕的后宮事務,縱容宇文昭容企圖挑起朕的子嗣自相殘殺,實在罪無可赦,朕念你勞苦功高,暫且饒你一條命。”
玄宗怒極:“來人啊,將宇文融即刻發配崖州!”
一個權勢滔天的權臣,瞬息之間被打了萬丈深淵。
皇上親口提到宇文昭容和李林甫,被林軍扭住的宇文融,這才知道端午宴上的事竟沒有,是如意給了他錯誤的信號。
為何家生子如意會這麼做?
無形之中,背后有一雙手捂住了他的眼睛,麻痹了他,任著他這些天上躥下跳,將他推了深淵。
若不是端午宴上出了岔子,以他的謹慎,絕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看著含笑瞧著他被制住的小姑娘,宇文融一骨悚然,這才知道宋璟為何提醒他,萬萬不能招惹十公主。
然而,再大的悔恨,都已經晚了!
“公主如此算計臣,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宇文融還想說什麼,被李楷手下的林軍塞上破布要拽走。
堂堂左相,權勢滔天的存在,落得了如此下場?
朝堂上一時靜寂無聲,甚至覺得十公主手段很是可怕。
李絮這時候在朝臣們側目下,再次跪倒在大殿中央:“父皇,兒臣查清楚京中散布的流言,是宇文大人所為,端午宴那日,宇文大人更是利用宇文昭容謀害臣的母妃,引母妃甕。”
“因此兒臣萬不得已,才想盡辦法搜集他的把柄,用來對付他。”
“宇文大人任職左相以來,雖被權勢迷暈了眼,為了一己之私,要謀害兒臣的母妃,陷害立下軍功的安信王,但是宇文大人曾提議父皇檢括逃戶,增加租賦收,對編戶流民免征正稅,在農田上的種種舉措,增加了大唐稅賦收。”
“宇文大人雖犯下大錯,但之前充盈國庫有功,功過相抵,因此兒臣請求減免對宇文大人的責罰。”
李絮這話一說出來,不但是滿殿朝臣,連安信王也是深深的看一眼,心里嘆真是深明大義。
玄宗更是欣的看向,喊住要將宇文融扭送走的林軍:“既如此,朕便罰他發配流放汝州!”
比起去遠在天邊的蠻荒之地崖州送命,發配流放汝州尚有一線生機。
宇文融頓住了步子,看著李絮一時眼神復雜。
他沒有想到他的對手將他推萬丈深淵,又會記著他的功勞,讓他沒有徹底跌落進崖底。
或許真如宋璟所勸的那樣,他不該為了一己私心對付公主,甚至跟大朗雅聯手。
公主那麼晚才從朱雀街趕回朝堂,明顯是路上遇到了阻礙,以的聰慧,如何會猜不到他和大朗雅的小作。
但公主卻因為他的功德,最后還是放了他一馬。
宇文融眼眸涌上了深深的悔意,只恨當初沒有聽宋璟一言,他深深一揖,被林軍扭送著離開了。
玄宗看著跪地的李絮:“還不起來?莫非了委屈,等著朕來扶你?”
“不是,今日在朝堂上,兒臣不是父皇的兒,而是臣子,所以兒臣以為,不得已手了對付了宇文大人,對付了父皇的權相,是的過錯。”
“更可怕的是,經此一事,知道自己雖為兒之,卻有用朝臣的能力,這何其可怕?”
“盡管兒臣的本意是為了李唐天下,為了大唐百姓,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兒臣以公主之尊,手朝政實在犯了莫大的忌諱。”
李絮跪地匍匐道:“因此兒臣懇請父皇,貶去兒臣為公主的份,兒臣犯下過錯,不配為李唐公主。”
被人抹到脖子上了,難道不反擊?
等著被人殺死嗎?
不說玄宗,就是朝臣們也是哭笑不得。
宋璟和安信王著急的要提醒適可而止,太子也暗暗著急,可李絮匍匐在地當沒看見。
就那麼喜歡李臨淮嗎?
為了李臨淮要做到這個份上。
看李臨淮像木頭一樣拄著看戲,太子不由得一陣氣悶。
玄宗也忍不住輕咳一聲:“好了,不要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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