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了一個心里裝著家國天下的主子，能有什麼辦法？

　柳云鶯也是在邊塞長大的，是武將的兒，心中裝著為國征戰的一腔熱。

　不能像男兒一樣上戰場，所以護著小主子救治負傷的大唐將士，也是在為國效力。

　“云鶯會拼死護著小主子的。”

　柳云鶯慎重的點頭：“當初跟隨小主子離京時，答應了魚娘娘，一定會將小主子帶回長安，云鶯是一個信守承諾之人。”

　“在后方營地治救傷兵，比上前線與吐蕃士兵撕殺，安全多了，你扯什麼承諾不承諾的。”

　“我們一定能平安回到長安城。”

　李絮穿好盔甲，催促：“走吧，時辰差不多了，咱們去見裴將軍。”

　“裴將軍？哪個裴將軍？”

　跟在李絮后的柳云鶯，一臉喜出外：“莫非那個在長安城天宮寺舞劍的劍圣裴旻？云鶯當初陪著夫人和老夫人去上香，見過一次他舞劍后，一直念念不忘，云鶯這是又能見到裴將軍了嗎？”

　柳云鶯對金吾衛將軍裴旻神往已久！

　小時候還在邊塞時，就聽父親說過裴將軍的事跡。

　說是有一次幽州都督北伐奚人，為奚人所圍，裴將軍舞刀而至，飛矢四散迎刃而斷，奚人大驚，這才得以突破重圍。

　那時候柳云鶯就想，戰場上弩疾時如雨點般集，這位裴將軍卻能于千軍萬馬中，準確無誤用刀劍打落敵人出的利箭，真乃神人也！

　然后在京城時，陪著左羽林將軍夫人和老夫人去天宮寺上香，又見過一次這位裴將軍。

　那會兒他在天宮寺請吳道子作壁畫超度他母親的亡魂，吳道子說作畫可以，張旭能從公孫大娘的劍舞中得到啟發，使草書變得流暢多變，飄逸自如，將軍也要為我演一曲劍舞。”

　然后就見裴將軍掉了孝服，手持祖傳的青龍寶劍神采奕奕開始舞劍，那一手劍舞得酣暢淋漓，最后拋劍足有數十丈那麼高，他還能手持劍鞘接住。

　柳云鶯當場就呆滯了！

　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跟著李絮進了安信王的主帳，見到了在等著們的人，果然是整裝待發的金吾衛將軍裴旻，激得一把掐住了李絮的手。

　“阿絮來了！”

　安信王在跟裴旻議事，招呼：“裴將軍是此次攻打石堡城的主將，你過來見見裴將軍。”

　“上次捐獻軍需資時見過，小神醫不必多禮！”

　不待李絮有什麼作，裴旻先朝一拱手：“將士們穿上小神醫捐獻的棉襖，都說一熱沸騰，上陣殺敵不懼了，本將軍要謝過小神醫的義舉。”

　“王爺已經跟本將軍說了，小神醫此次隨軍行醫，跟我們一起去石堡城。”

　裴旻鏗鏘有力道：“此戰艱辛，還要勞煩小神醫救治傷兵。”

　其實李絮以前在京城時，在書房也見過一次父皇跟金吾衛將軍議事。

　但這麼近與他相對而立，是從來沒有過的。

　本就是個中年帥大叔，一劍技出神化，還如此謙卑有禮，也難怪柳云鶯會是他的小迷妹。

　李絮給裴將軍回禮時，安信王多叮囑了一句：“阿絮是第一次行軍隨醫，有勞裴將軍多看顧。”

　“末將省得！”

　裴旻看一眼李絮：“這次出征攻打石堡城，騎兵皆輕裝簡行，軍醫要隨出征將士一起騎馬。”

　“在石堡城安營扎寨前，小神醫可要以親隨的份，跟在本將軍邊？”

　李絮嗅出了一不同尋常的氣息。

　自以為藏得極好，如何騙得過安信王這種極善謀略兵法的老狐貍？

　只是有些事，彼此心照不宣罷了！

　“不！阿絮隨軍行醫是去救治傷的大唐將士。”

　李絮否決了：“阿絮是大夫，并不想為裴將軍的負累，該跟此次隨行的軍醫們一起。”

　說完這些，李絮看著柳云鶯補充了一句：“阿絮的長隨自小在邊塞長大，我的騎得傳授，還算過得去，能跟上行軍速度。”

　裴旻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安信王失笑：“你試探人，這下懸著的心總歸放下了吧！”

　“好了，時辰不早了，本王送你們出征……”

　此次出兵奇襲石堡城，主將裴旻采取了晝伏夜行的方式。

　從洮州到石堡城，多是蒼茫的荒野草原，吐蕃人萬萬想不到，這樣天寒地凍的天氣，大唐竟會對吐蕃用兵。

　因此裴旻避開人煙，白天駐扎休息，夜晚行軍，只用了二日功夫，已經帶著大軍近石堡城三十里的地方。

　在一片林子高地安營扎寨后，夜半寂靜之時，伴著荒原的狼嚎聲，大唐將士整齊有序翻上了戰馬。

　在火把的照亮下，將軍裴旻舉起手上長長的卷軸：“此次跟隨本將軍出征的大唐將士們，你們看看，這是本將軍授圣上之意，臨行前立下的軍令狀！”

　裴旻語聲鏗鏘：“本將軍寧可戰死，也絕不退一步，今夜定要率我軍將士一舉拿下石堡城。”

　“敢有竊取士兵戰功者，一經揭發，即當斬首！”

　“戰中逗留不進者，全隊死！”

　“能擒得其王者，授為大將軍！”

　從洮州行軍以來，因為有暖寶寶藥包護，沒怎麼挨過凍的大唐將士們，雖行軍二日之久，依然神頭很足。

　這會兒坐在馬上的他們，視線齊刷刷凝在主將裴旻上。

　裴旻繼續聲若洪鐘說下去：“從姚州前一日，本將軍收到了圣上從京城捎來的信函，石堡城本就為唐廷所有，吐蕃背信棄義占據了石堡城這軍事要塞，以此為據點，時時襲我邊塞府衙，燒殺搶掠百姓，難道這不是大唐之恥？”

　“只有奪回石堡城，才能化被為主，住吐蕃東下的勢頭，護我邊塞百姓免于侵擾，所以這場戰役，是為大唐而戰，更是為了故土家人而戰。”

　裴旻慷慨激昂喊話：“將士們，為了大唐而戰，為了故土家人而戰，為了邊塞百姓而戰，你們有沒有信心，隨本將軍一舉拿下石堡城？”